修斯將絲絲莉輕放在牀上,擡手爲她整理一下秀髮。她的頭髮很漂亮,修斯的手指穿過髮絲,輕柔地撫摸絲絲莉的頭,無法言形的溫柔從一個充滿殺意的少年身上流露,會讓人淪陷,讓人失控,存心叫人分不清那個纔是真實的他。
可惜絲絲莉很不知趣地扭過了頭說:“你先出去一下吧,我一個靜一靜。”
修斯無言,替她蓋好了被子,叮囑了幾句便出去了,耐心十分好。此時的絲絲莉永遠都不會發現,修斯出去的一剎那,眼神有多麼的自責、迷惘,彷彿是小孩在叢林中迷路一樣,找不到任何的依靠,就像快跌落懸崖的一剎那。
絲絲莉鑽進了被子,但她感覺不到任何溫暖,反而冰冷無情。她已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修斯了,她害怕門外的人此刻正在嘲笑她的單純和無知,害怕被利用。這樣的自己也好陌生,她冷靜了一下,努力去細想那位少年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溫柔,她感受到呆在他身邊時,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一切都那麼真實,容不了半點虛假。但她也清楚,修斯善於僞裝···
絲絲莉翻了個身,她想到巴特勒說自己做血祭可以就修斯的母親,可是修斯從未和自己提過他的家人,到底是不信任,還是存心不讓自己知道,絲絲莉分不清。但是,救母親的心切她能理解···
“是不是應該爲他做些什麼···”絲絲莉想。
她下了牀,躊躇了一會,決定和修斯談一下。她打開了門,看到修斯倚在牆邊,一直在等自己。
怎樣的執着才值得對她這麼好。
修斯笑了笑,剛要開口,絲絲莉搶先一步:“我···想過了,親情和愛情之間,選擇親情纔是君子所爲。所以,我···願意做血祭。”
天旋地轉,絲絲莉被強硬地扯入修斯懷中,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到修斯的聲音沙啞而有磁性:“笨蛋···我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可是···”
“我剛開始留住你的確是爲了這個,我本以爲計劃很完美,可我沒想到我對曾經的這枚棋子有了感情。是不是很可笑,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怪物卻對一個人類動情···”
“可你母親···”
“我告訴你,我有野心,所以我會忠孝兩全。你不必覺得有愧於我,我說過我喜歡你,所以不要爲我犧牲自己。只要你心中有我的一席之地就好。”
絲絲莉聞言:“可我說服不了你對我這麼好。”
“絲絲莉,我們的生命都是有限的,一分一秒都在流逝。若你失信於我,我放棄了你,我們之間就沒有感情可言了。所以我想珍惜所有的你,想對你好,你不必說服自己,跟着心走便可。我喜歡你,對你好,是因爲你值得,懂嗎?”修斯的低語在絲絲莉耳畔縈繞,她擡頭,對上修斯的眼睛,似乎想尋找什麼。
“要我發誓嗎,我真沒騙你。”
絲絲莉看清了,有着真心的他,絲絲莉莞爾一笑:“你知道嗎,我的生命分成兩場宴會,上一場普通卻溫暖,下一場溫暖卻絢爛。”絲絲莉踮起腳尖,在修斯額上輕輕一吻。
裙子起舞,心卻哭了。一種心情悄然充溢心間,涌上心頭。也許我們只是希望路的盡頭有一片玫瑰火紅。雖然有些路需要我們獨自行走,可是總有辦法讓我們相約在盡頭。
誰的情鎖誰的心,誰的心繫誰的情。
十指相扣,從此天不老情難絕。
這次風波之後,這兩娃子就迎來了蜜月期,和鴛鴦似的,纏綿的不得了。
修斯這個人呢,之所以把阿貝斯拉管理得那麼好,原因之一就是善於總結,所以這次事件,修斯總結出,是巴特勒說話不注意引起的。於是乎,某隨從的苦日子到了。
“少爺,有什麼吩咐。”巴特勒跟着修斯多年,知道犯了錯,日子不大好過,他自己也反省了很久,其覺悟性和抗戰時期入黨時一樣高,組織說什麼就做什麼。
“坐下吧,要喝什麼嗎?”修斯面善地說,十分從容。
“不···不用了,我站着就行。”哎呦,修斯越客氣,巴特勒心理就越發毛,還不如痛痛快快地抽自己一頓。
哎,修斯手下的人都是這麼的M。
“怕什麼,你跟着我這麼多年了,還不瞭解我?”修斯嘴角眼裡都含着笑意。
“···”巴特勒就是太瞭解修斯了,陰晴不定的性子,難以捉摸。不想絲絲莉,所有心情都掛在臉上。
“巴特勒,我覺得有必要給你休個假。”
所謂休假不是我們所理解的,在巴特勒眼中,休假=權利架空。對於一個習慣於被人指揮的人來講,簡直生不如死,因爲巴特勒跟着修斯的之後,時刻保持着任勞任怨,當牛做馬的偉大思想。
“少爺,我錯了。”巴特勒低頭鞠躬。他算是知道什麼叫爲女人心狠手辣了,百年的主僕之情碎了一地。哎,其實也不能怪巴特勒啊,當時說那句話時,也不知道絲絲莉在場嘛。
審判者周例會結束···
“修斯,聽說巴特勒的權利被你架空了。”第六審判者克羅諾斯問,“我看見他在會議室門口等你,像是被遺棄了一樣。”
“恩,放他個假,讓他腦子清醒一下。”修斯無語,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種事也能當八卦一樣傳來傳去,跟踢足球似的。在這一點上,人類和血族差不多。不過,修斯既沒抽巴特勒,也沒扣他錢,真的只是放假罷了。
“誒,你們主僕感情不是很好嘛,依巴斯汀曾以爲你們搞斷背呢。”克羅諾斯這個人啊,平時就天真到口無遮攔,吧可憐的依巴斯汀供了出來。
這種時候,曹操就到了。依巴斯汀優哉遊哉地走過來,卻遭到修斯狠狠地一暼,他有些慌。
“你···們在說什麼?”
“巴特勒權利被架空了。”克羅諾斯解釋道。
“啊,修斯怎麼回事?”依巴斯汀蹙眉,又馬上恍然大悟,“不會是小貓咪受傷了,他沒照顧好,你就···”這種話也只有他隨手捏的出來。
“這下你不懷疑我們搞斷背了吧!”修斯瞪了他一眼,咬了咬牙。
依巴斯汀瞄了一眼克羅諾斯,可他溫和地笑笑,全然沒有挑撥離間的愧疚之情。這其實是種天然呆,和絲絲莉不同的是,克羅諾斯只表現在人際交往方面,而工作上的他還是十分高智商的。而絲絲莉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天然呆。但只有恰恰這樣,修斯纔拿她沒辦法。
“你說什麼呢?”依巴斯汀打着哈哈,面對這種情況只能裝瘋賣傻。
“哎,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修斯有主僕戀情結?”某人又天真了,依巴斯汀覺得,現在的修斯兩眼正對着自己放着嗖嗖的冷箭。
“你最好誠實一點···”修斯腹黑地笑笑,壓了壓手腕,一副要單挑的樣子,依巴斯汀見狀,迅速閃退。
“他們感情真好啊···”克羅諾斯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