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走到一個街口時,突然從路旁的黑影裡竄出四個人,爲首的人大喊一聲:“站住!”他旁邊的人對他說:“大哥,就是前邊這大個兒,那天在餐廳給我一腿。剛纔我在舞廳一眼就認出他了。”
爲首的那個人指着洪鈞說:“聽說你小子舞跳得不賴。今兒我整整你,讓你這輩子再也甭進舞場!”他說着就領那三個人逼了上來。
洪鈞後退一步,正在考慮是打還是跑,只見鄭建中從後面繞上前來,不慌不忙地說:“老毛子,你小子挺能啊!”
爲首的那個人在昏暗的路燈下看清了鄭建中的臉,忙收起架勢,叫道:“唷,這不是鄭大哥嘛!你咋回來啦?”
“先甭扯別的!我說你小子這要幹啥?”
“瞎!甭提了,哥兒幾個那天在濱北餐廳栽了,讓一個老炮給打了個慘!這小子還在旁邊拉偏手。”老毛子指了指洪鈞,“鄭大哥,你咋認識他?”
“你們知道他是誰?”鄭建中豎起了大拇指,“他是北京有名的洪大律師,到這圪墶專門給我幫忙的。你們誰敢碰他一下,打折胳膊!”
“既然是鄭大哥的朋友,那咱就算了!”老毛子向洪鈞道了聲歉,然後又問鄭建中,“鄭大哥,你這次回來有啥事兒?”
鄭建中沒有回答老毛子的問題,而是說:“我正想找你呢!今兒太晚了,你明天上午10點到松江賓館來找我,我住206房間。就你自己來,我有事兒讓你幹。”
說完之後,鄭建中就和洪鈞、朱麗走回了松江賓館。
回到房間,洪鈞走到寫字檯前,拿起電話,撥通了北京——“喂,宋佳嗎?”
“是我,老洪!你這兩天去哪兒啦?我給你打過好幾次電話,你都沒在!我真擔心你出點兒什麼事!”
“差一點兒!”
“什麼?差一點兒出事?什麼事兒?”
“等我回北京再給你講。你找我有事兒?”
“還是上次要請你做辯護律師的那個女的。她問你什麼時候回北京。她說有急事要跟你面談。”
“我這幾天還回不去。我問你,你上次用什麼方法查出鄭建中血型的?”
“你怎麼着急問這個?對我不放心?”
“不是。因爲我也需要。”
“噢,其實特簡單。我去找鄭建中,說他給的那筆費用不夠了。我不過是找個藉口,誰想他倒挺痛快,立馬就給我兩萬。我可就收下了,這不算犯錯誤吧?其實,我去的目的是要拿他一個菸頭。我原來學過,菸頭上有唾液,可以化驗血型。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拿了一個他剛抽過的菸頭。後來到市局技術科,找我的一個姐妹兒給做了一下。正巧他是分泌型,一下子就作出來了,特簡單!”
洪鈞笑了笑,又問了些其他事情,便掛上了電話。他在屋裡來回走着,考慮着下一步行動方案。過了一會,他又坐在牀頭,拿起話筒,但剛要撥總機要長途,又覺得不妥,便放下話筒,穿上外衣,走出屋去。
洪鈞來到一樓服務檯,向值班服務員說自己要用直撥電話打個長途。服務員打開自動計時開關,他便走進隔音電話間,撥通了肖雪家的電話——“喂!肖雪,我是洪鈞。”
“洪鈞!你在哪兒?”
“我在濱北,在旅館裡。”
“電話聲音這麼清楚,我還以爲你又到了哈爾濱呢!”
“我真希望是在哈爾濱!”
“這麼晚了還打電話?”
“想你呀!怎麼,我驚擾了你的美夢?”
“去你的!越來越貧,你要是沒有正經事兒,我可就掛了!”
“別介呀!肖處長,我有正經事兒!”
“我猜你就有事兒!”肖雪笑了,“是不是想了解那個案子的情況?可惜,毫無進展!”
“我可不想打探軍情!我是想向肖處長提供點兒破案線索。”
“啥線索?”
洪鈞的聲音放低了,也收起了開玩笑的口吻,“是這樣,我知道有兩個人最近去過哈爾濱。如果你能查清他們在哈爾濱的活動情況,可能會對你們那個案子的工作有幫助。”隨後他說出了兩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