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洞穴之中瘴氣很重,幾人行走其間,都覺胸口間有一股濁氣在衝撞他們體內的五臟六腑,不過好在都有靈氣護身,也還不至於被這些濁氣傷到身體。
然而這洞穴之中看起來倒是頗爲怪異,走進來之後,都未曾見到一兵一卒,莫非如此重要之處竟然沒有人看守嗎?不過既然無人看守,對婕藍他們來說那是更好不過,他們一直朝山洞的心臟位置處走去。
幾人越靠近心臟位置,帶着一股濃烈腥臭的味道便越是明顯,婕藍幾人聞到這股腥味,心中就大感不妙,因爲這股味道是血的味道,而此血已經被邪氣污染,所以聞起來直讓人心口發疼。
未走片刻,幾人的腳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因爲在他們前方有一個長寬各五丈的池子,那池子中冒着紅色的光芒,而那光芒之中散着的是蒸騰的血氣,他們再往慢慢地走了幾步,頓時池中的光景便CHILUOLUO地暴露在他們的眼前,他們見到這幅畫面,頓時便怔在當處,心口一陣緊過一陣,彷彿要停止跳動了一般。
而那池中堆砌着許多的屍身,這些屍體中小孩、婦孺、壯年等皆浸泡在內,而他們的全身都被用利刃割了十幾二十刀,每一刀都在人體的血管之處,看來他們都是在生前被人刺成這樣的,目的就是爲了將他們體內的血液盡數放出來,填滿這血池,等得血盡之後,又將他們的魂魄封印在這血池之中,而這些屍身將被他們拿來何用,卻不得而知。
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誰又不回動容呢?婕藍深吸了口氣,手中都暗暗地開始召喚靈力,以備不時便要與敵人相鬥。
而青蒙見到這等慘狀,面上依然淡然,彷彿司空見慣了一般。她直接繞過血池,繼續朝前走去。婕藍見她如此膽大,心中難免不爲她憂慮,就算是心憂承風的安危,也不能完全不顧自己的性命。婕藍怕她莽撞出事,就忙得跟了過去。
幾人繞過血池,跨過另一道洞穴之門,便到了另一番境界,而當他們來到此處時,眼前所見到的卻又遠遠比方纔看到的那血池來得更爲震驚。
因爲呈現在他們眼前的足以超出他們的想象。
他們所站之處是一處高臺,而在高臺之下卻是百丈見方的圓場,而在那圓場之中,卻是站列着數不清的骷髏魔,一眼看過去,沒有一萬恐怕也有五千,而這些骷髏魔看來還沒有被附着魂氣,所以都還不能行動自如,不過要是被那不知藏身在何處的召喚師施法之後,這些骷髏魔要是復活,那定是一隻無人能敵的魔隊。
而在這圓場的頂上,有一道黑色的光芒,那道光芒彷彿是一層結界,竟將這些骷髏都護在結界之內,讓人無法靠近,而在那頂上的黑光之中,有三個凹陷進去的洞口,在那三個窩口裡,卻正有三人被這黑色光芒束縛着懸躺在洞頂,看來此三人被這邪氣控制而不能行動,只能任憑擺佈。
而這三人卻正是承風、天凌還有崎雪,三人此刻都昏迷了過去,幾人衣衫上都還殘留着血漬,看來他們已然被空靖打成了重傷。
婕藍和青蒙突然間見到承風,兩人都忍不住叫了出來,但是喚了他們許久,都不曾聽到他們回聲,看來他們確實傷得很重,以至於連意識都失去了。
青蒙見到久未見面的承風,心中怎不焦急,她也顧不得其他,飛身而上,便準備去救承風,然而剛到半途,洞頂上的那道黑氣形成的光界就將她反彈了回去,青蒙不得已又被退回地面,然而她卻還是不甘心,召喚出青色長劍,隨後便又飛入空中朝那黑氣削砍而去,但是劍氣碰撞到那結界之上,卻又很是輕巧地反彈而回,這讓青蒙怎不着惱。
待她準備再試時,婕藍忙拉住她,道:“幽雲,你不要這樣子,想要破除這結界想必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你這樣下去也只會傷到你自己,還不如我們幾人一起好生想個法子。”
青蒙嘆了口氣,秀眉微蹙,也愁着不知該如何是好,但是她彷彿並沒有要跟婕藍商量的意思,而是顯得很是惶恐害怕,彷彿擔心承風已經超過了一個極限,讓人感覺到她的擔心不僅僅是個人的愛戀,而彷彿還有其他讓人不安的原因。
正猶豫時,卻見這頂上的結界竟然緩緩地被人收了起來,青蒙見到這情狀,也不管這是怎麼回事,竟不由分說地又飛上洞頂。婕藍見到這結界打開,心下第一感覺便知道不妙,想必是有人故意誘她們上去,婕藍忙喚道:“幽雲,不可以去,小心是陷阱。”
但是已經晚了,青蒙已飛到了承風的身旁,婕藍不放心青蒙一個人,也準備飛身上去,卻被悔惜一把拉住,道:“誒,你沒看出來嗎?人家一對情人見面你何必硬要塞過去呢,你也不怕她怨恨於你,這種時候我們就在這裡好生待着,等着她救了他的心上人,然後敘完話自然就會下來找我們的。”
不知道爲什麼,婕藍知道青蒙不是爲了什麼跟承風敘舊才如此的,但是婕藍聽到這番話卻依然心裡面像被陣刺了一下般,竟有幾分疼痛,她很是不悅地嗔怪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幽雲纔不是那種人。”
悔惜瞧見婕藍面頰緋紅,頓時明白了她的心思,笑道:“哦,我知道了,小女娃子也喜歡那叫承風的是不是,這下可不好了,兩人女人爭一個男人,勢必要爭得頭破血流。”
黑豬聽到這男子這般說婕藍,對她好不禮貌,責怪道:“藍纔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要亂說,藍一直將青蒙天女當做自己姐姐般愛護,而承風也是我們經歷生死的朋友,豈會對他有那般心思,再說了藍喜歡的人...”
婕藍一聽黑豬的話,便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要是說出來被這男子聽了去,那她臉面就沒有了,她忙將黑豬的嘴捂住,道:“他說笑的,你聽着不要當真。”
那悔惜見婕藍這般尷尬的神色,心間便明瞭幾分,但他也沒有追問,只是訕訕地笑着。而婕藍聽了悔惜的話後,心想自己確實不好去救承風,畢竟青蒙和承風相見,自己不能搶本該屬於她的角色的位置。她縱身一起,便飛到崎雪的身邊,準備將她從這洞頂之中接下來。
在天凌和崎雪的四肢處,有一道無形的繩索將他們捆綁住,要是不斬斷這繩索,就無法將他們救下來。婕藍忙得召喚出藍色光刃,對準崎雪的四肢處,朝那隱形繩揮斬而下,頓時便將這繩索斬斷,而崎雪也自然地從空中落下,婕藍將她接住,攔在懷中。黑豬怕婕藍一個人有危險,所以也飛了過來,婕藍將崎雪交給黑豬,而自己則飛到天凌身旁,也順手將捆縛他的繩索斬斷,斬斷之後,他帶着天凌正準備回到這圓場前的高臺上時,卻突然間又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給撞了回來。婕藍身體吃痛,她穩住身形,定下心神,放眼一看,那道本已消失的黑色結界現下又被佈下,而青蒙和黑豬他們幾個竟皆被困在了這結界之中,無法出去。
看來剛纔將這結界打開果然便是陷阱,是想讓他們心急去救人的時候就自動地進入這結界,然後輕而易舉地將他們抓住,看來他們幾個卻還真是太不謹慎了些。
正當不知所措之際,卻聽得一陣狂亂的笑聲,隨後在圓場的左前方的高臺處,那道青玉石門被打了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身着黑袍的男子,那男子手中拿着一柄拂塵,雙手交疊,神態倨傲。他看起來四十幾歲的模樣,留着很長得黑色鬍鬚,而頭髮盤成一個髻,一副道家的打扮。而他最爲惹眼之處卻是他額頭上有一黑色的肉眼,那眼睛也是黑色的,彷彿一望無際的地獄一般,人只要看上一眼,都覺得心口一陣窒息的疼。
而這人走出來之後,後來又走出了一人,而那人一頭火紅色的短髮,頭頂用金圈套住頭頂,身上穿着鎧甲,手間拿着那把冰冷的破雲劍,他一臉陰沉卻又自傲,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就算只是讓人瞧着都覺得反胃難受,而此人卻正是空靖。
只聽得那道士止了笑聲,面對着被困住的婕藍幾人,笑道:“將軍,還一直說這幾個奸詐狡猾得緊,叫老夫要多加小心留意,卻不曾想這幾人原是這般的不濟,看來將軍還真是太高臺這幾個人了。”
空靖聽到道士這一番話,心中卻只是一聲冷笑,並不答話。
而被困在黑色結界中的婕藍看到空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怒目而視,道:“空靖,你將我們困於此處,是爲何意?”
空靖看着婕藍,冷傲一笑,道:“沒有爲什麼,只是告訴你,你已經成了我的口中之食,當初你們幾人搶奪我權位,害我失去一切的仇恨便要報了,等滅掉你們這幾個之後,下一個目標便是赤燕城,只可惜你們將看不到赤燕城被覆滅的那一天了,哎,真是可惜,本以爲那妖魔之子能夠多做幾天君主夢,但是如此看來的話,他的夢也該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