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容沒有心思跟黑豬多費脣舌,她只想該用什麼法子才能讓這黑豬不將今夜所看到的事說出去,她想來想去,也只有讓這妖獸永遠閉口才能行,她淺笑盈盈,輕步朝黑豬龍奕走將過去,她邊走邊道:“藍姐姐見父心切,妹妹我又知道她父親的消息,姐姐央求着我無論如何也要幫她出宮去見她父親,我這做妹妹的又怎能忍心不幫她呢?”
黑豬聽來是這麼回事,有那麼一瞬間相信了南容的話,他撓着耳朵,道:“怪不得藍這麼緊張,原來是要去見她父親,可是她怎的不告訴我呢?若告訴了我我也可以幫她的啊!”
南容頓時覺得那婕藍不僅是傻子,面前這頭妖獸也傻得緊,她冷笑道:“恐怕她是怕你擔心吧,怕她會因此連累了你,所以纔沒有告訴你,你應該明白她的心意的,不是嗎?”南容漸漸靠近了黑豬,而黑豬聽了南容的話,更加失去了防備心裡,只覺得剛纔自己錯怪了她而感到異常的內疚,他擡起頭正準備向南容道歉時,卻見南容的右手舉了起來,她右手散發出光亮,顯然是在召喚靈力。
黑豬還沒有反應過來她這是打算做什麼時,卻見南容手揮舞而下,便朝黑豬的後心刺了下來。黑豬毫無防備,自然而然地被南容一擊即中,他霎時間只感到後心一陣刺痛,隨後身體的力量在一點點地向外傾瀉,鮮血也噴涌而出,將這長滿青草的地面染成了鮮紅色。
他擡起頭來,茫然地看着這個美麗而狠毒的公主,無法相信自己居然相信她,而又如此輕而易舉地被她傷到,他悔恨到極點,面對南容,他只問道:“爲什麼?公主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果然是這般的愚蠢,連到死的時候居然都不知道這一切是爲什麼,我只想告訴你一句,你和那個叫婕藍的根本就不應該來到這王廷,更不應該跑來跟我搶王位,這樣的你們還想讓本公主原諒你們嗎?你們太天真了,所以你跟她就一起去死吧!”南容手一推,就將黑豬從水渠案上推了下去。只聽到‘撲通’一聲響,黑豬被推進了水渠之中,他在水中掙扎了幾下,隨後便靜默了下來,再沒聽見聲響,一切都沉寂了下來,就彷彿死亡爬了這世間一般。
南容看着水面漸漸平靜下來,她的心也跟着平靜下來,面對着映照着冰冷月光的水面,南容嘴角一揚,傲慢而狠戾地自語道:“接下來就該輪到你了,婕藍,好好享受我爲你安排的一切吧,這一次就算你母親想要怎般維護你,恐怕你也只會永遠失去王位之選的資格。”
她美麗的詭譎的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如此的冰冷刺骨,誰也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年幼的女子,卻有着這般狠戾的心,倘若不是一個人親自見到她的真面目,誰又能夠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呢?
婕藍划着小舟一直沿着水渠朝外行去,她大概劃了半個時辰左右,就從隧洞中劃了出來,當外面的星光照耀到她的身上時,婕藍內心有着無比的激動與喜悅,她可以見到父親了,可以見到那個離開自己二十年,還從未謀面的父親了。
此時已經是在城外,河渠兩側都是叢林,婕藍將小舟靠上岸,隨後朝四處看去,她記得自己出來時聽南容說過,她已經安排了她的親信在外等候,那她的親信應該就在這裡纔對,怎的會四處無人呢?婕藍從舟上下了來,向左邊的叢林走上去。這叢林的上面有一條小路,婕藍想興許南容公主所指派的親信便在上面等候也說不一定,她連忙走了上去,剛一上去,果然見到有幾十人站在那裡,雖然相隔段距離看不清他們面目,但是婕藍猜想定然是南容妹妹所派來的人,她頓時喜從中來,快步朝那幾十人奔跑過去,腳步還未站定,便開口問道:“你們是南容公主派來此處等候我的是嗎?”
婕藍話剛未說完,神色就沉重了下來,她看着面前這幾十人,個個手執腰刀,身着官服,看來像是朝中之人,而爲首的那個人身材瘦弱,面容冷峻嚴肅,在月光之下雖然面容看得並不如何清晰,但是婕藍卻還是能夠清楚地辨認出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刑部尚書白秉。
她頓時驚呆當地,不知道該如何以對,她此刻思緒萬千,心中總無數次地想着,爲何白尚書知道自己會偷偷出宮,爲何他會守在這裡,爲何他會帶這麼多的捕快前來,莫非自己的事早已被他知曉,所以他現在是來抓個現形的。
“尚…尚書大人!”婕藍有些惶恐得不知所措。
白尚書冷哼了一聲,對婕藍道:“沒想到這麼快婕藍公主就已經在王廷中待膩了,以至於深更半夜地居然偷跑出王廷,而且還不顧公主的高貴身份居然利用水渠這種方式偷跑出來,這要是傳到天下去,恐怕天下的百姓都會嗤之以鼻,王城的尊嚴也會喪失殆盡。”他說話很冷酷,也很嚴厲,句句間都透着對婕藍的失望之情。
婕藍並沒有想過要逃出王城,所以她想白尚書定是誤會了,她忙解釋道:“我知道我現在站在這裡,很難說得清楚,但是我希望白大人相信我,我並不是偷跑出宮,我只是有一些要事要去處理,所以纔不得已出來而已。”
白尚書更是生氣,怒道:“堂堂公主犯了錯不敢承認也罷,居然還敢當着老夫的面撒下這彌天大謊嗎?你當真不將你公主的身份放在心上嗎?”
婕藍現在也是有理說不清,她知道自己私逃出宮廷不對,但是自己也是爲了母親,她只道:“請大人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過要逃離王城,我的母親在王廷內,我豈能會逃出這裡呢?”
“那拜託公主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裡?”白尚書以退爲進,他也希望婕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爲他也不想看到王上的女兒居然真的做出當年她母親所做出的一樣的事,如果這樣的話,他實在是太失望了。
婕藍知道想要讓白尚書理解自己,只能如實相告,但是她怎能告訴他自己是出來見自己的父親呢,倘若這般告訴了他的話,他肯定會逼迫自己說出她父親的下落,然後將自己的父親帶回監獄接受刑法,而自己的母親也很有可能會受到牽連。婕藍好不容易纔有機會能夠見到自己的父親,她豈能讓白尚書就這樣將自己的父親帶走,她咬了咬牙,道:“爲什麼我不能告訴你,但是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所以請白尚書暫時先放我離開,我明日一早就會自己回王廷,到那時我會主動前來請罪的,但是現在請讓我離開好嗎?算是我對大人你的請求。”
白尚書記得在昨日的時候王上還向自己保證過,婕藍公主絕對不會私逃出王廷,可是纔過去一日,她居然就開始厭倦王廷生活,拋棄自己肩上的責任,選擇離開,並且還如此地滿口謊言,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怒道:“真是太過荒唐,你當老夫是三歲小孩任你捉弄的麼?老夫還沒有愚蠢到那種地步相信你所說的話,私逃出廷,法令規定剝奪其王位之選,並處於幽禁之罪,所以,公主請吧!”白尚書右手作請的姿勢,便欲讓婕藍主動跟自己回去,或許自己還可能對她輕罪處罰。
然而婕藍卻本能地朝後退了兩步,毅然道:“對不起了,尚書大人,我今晚實在無法和你一起回王廷,等到明日一早我一定會到刑部讓你罰罪的,但是現在,我必須去做一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婕藍語氣果決,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白尚書沒有想到她居然這般固執,他異常憤怒,只道:“公主,你當真要跟老夫爲難嗎?”
婕藍邊往後退邊道:“對不起了!”婕藍轉過身便朝叢林另一端快步奔跑而去,希望能夠將白尚書他們甩開。
白尚書沒想到婕藍居然如此固執,他實在對她失望透頂,他對身後的十名刑部刀術最高強的十位捕快道:“把公主給我追回來!”
那十名捕快得令,立刻朝婕藍追了過去。這十名捕快雖然沒有婕藍那麼高的靈力,但是他們幾人的內功修爲確實異常的高,與婕藍相比較起來倒也不相上下,幾人只幾個起落就追上了婕藍。這十位捕快雖然有能力制服公主,但是畢竟還是對婕藍的身份有所忌憚,其中領頭的一位對婕藍喊道:“公主請跟我們回去吧,不然我們幾人手下都是不會留情的。”
婕藍並沒吭聲回答,只是拼命地奔跑着,希望能將他們甩脫,這十名捕快見公主不聽他們的話,就直接抽出了佩刀,一個箭步躍上前,便攔住了婕藍的去路,婕藍被圍在垓心,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