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藍身周的幽魂漸漸被火龍吞噬,婕藍也從暗靈的控制中解脫了出來。將幽魂收拾完後,婕藍怕火龍會脫離無影劍逃出去,因此忙念動‘封咒’將火龍魂魄收回無影劍中。等火龍收進無影劍後,劍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婕藍也舒了口氣,她無比感慨,要不是當初在清周城將火龍的靈魂封印到這無影劍中爲己所用,恐怕婕藍也不會想到破解幻姬幽魂的法子,婕藍此刻也頗爲感慨,原來那虞慶雖然愧對自己,但是收復火龍卻冥冥中多次救了她的性命,可真說得上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不過婕藍也明白,方纔無影劍躁動其實是被封印在無影劍中的崎雪父親魂靈在告訴她自救的辦法,這份守護之情,婕藍很是感激,無論是對崎雪,還是對她的父親,婕藍都覺得自己是個無比幸運的人,因爲他們無時無刻不在自己身邊。
婕藍看向幻姬,道:“幻姬,這下你又有什麼法子對付我呢?你還是要取我性命嗎?只可惜,在你眼中的這個妖魔她可不是那麼軟弱的人,至少她現在不是。”婕藍緩緩將劍舉了起來,對準幻姬,續道:“告訴我你究竟是誰?爲何要阻止我去王廷,莫非我與王廷有什麼牽扯不成?”
幻姬的暗靈之陣敗在了婕藍的手下,她自然心中有所不甘,她怒道:“牽扯?王廷纔不會與你這種妖魔有何牽扯,你別妄想了。”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妖魔,那你又是什麼,我妨礙了你什麼,我又爲這世間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反而你,操縱幽靈,佈置幻陣,虐殺人類,你纔是讓人痛恨髮指的妖魔。“這一路以來,有無數人說婕藍是妖魔,婕藍都只默默忍受,也爲自己身上有着魔性之血而自卑過,但是現在,經歷過了那麼多事,婕藍反而發現,身爲血魔的他們,並不是妖魔,反而在爲這時間付出,就算有一天墮入魔道,那也是這些貪婪無知的人類逼迫所故,所以,現在的她,混呢痛恨別人說她是妖魔,因爲說她便是是嘲諷承風,也在嘲諷幼小的青魔。
幻姬聽着婕藍的反抗,突然冷笑起來,她從手心裡召喚出一面鏡子,對準婕藍,道:”你不是說你不是妖魔,那麼我便讓你看看你自己變成妖魔的摸樣,讓你看看你將來是如何屠殺生靈的,讓你看看,這世間是如何毀滅在你的手中。“
婕藍還沒反應過來,從鏡中投射出一道光束,那火紅色的光芒映照在婕藍的身上,婕藍只感覺體內的靈魂脫殼而出一般,瞬息間便來到了一個火紅色的世界,這個世界中滿是被紅色包裹,一片破敗狼藉。
煙火包裹着這個世界,灼燒着這片大地,而大地上上散亂地四處躺着屍骸,煙火之中,各種刀槍劍戟胡亂插着,在獵獵風中響着動人心魄的力量,婕藍走在這片充滿了死亡與殺戮的大地之上,看着鮮血浸染她的雙眼,她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可是這一切看起來卻又如此的真實。
她踏過屍骸,朝着霧濛濛的遠處走去,在那裡,殺戮聲、兵器聲、慘叫聲混雜在一起,聽來如此地讓人毛骨悚然。她走近了,看到在一片戰場之上,無數的士兵相互搏殺着,而在這些搏殺的人羣中,有一匹龐然巨物般的白貂停在半空中,那白貂看起來如此熟悉,婕藍心不由緊了一下,她朝那貂背上看去,但見那上面坐着一個女子,這個女子手中握着一把沾滿鮮血散發着藍色光芒的劍,而那劍卻正是無影劍。
婕藍的心更緊了些,她目光往上移,便瞧見了那女子的面容,她的面孔中有一雙散發着火焰般猩紅的雙眼,那雙眼看起來是如此的妖邪詭異,她的嘴角洋溢着不屑而肆意的笑容,而她那頭濃郁的頭髮在風中飛舞。她口中不停嘶喊着什麼,沒叫喊一聲,她的士兵就發了瘋地朝對方兵士搏殺而去,慢慢地,死亡籠罩着這片大地,讓這裡便成了煉獄一般,看不到一絲的氣息。
婕藍的心口好疼,爲什麼這個人的面容如此熟悉,爲什麼這個人會出現在戰場上,爲什麼這個人會去指揮千軍萬馬?難道這個滿帶血腥的女子就是將來的她自己嗎?難道自己總將無法逃過命運的捉弄也會被魔性之血控制墮落成妖魔嗎?難道有一天自己真的會成爲毀滅這個世間的惡魔,將這個世界帶向滅亡嗎?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這絕對不會是她自己。可是爲何自己卻又覺得這般的熟悉呢?好似那個人就是自己內心的寫照,好像那就是內心一直呼喊的自己。
婕藍痛苦不已,她用雙手抱着頭,不停地嘶喊着,”不,不是的,那不是我,我不會變成這樣的,不會的。“
然而貂背上的另一個‘婕藍’揮起了她的無影劍,頓時無影劍散發出幽暗的藍色之光,將這片大地都籠罩在這光芒之下,而光芒所到之處,所有的士兵都倒在血泊之中,靈魂都被吸進了無影劍中,隨後,聽到的是,是那個貂背上妖邪的女子肆意而狂亂的笑聲,笑聲像魔咒一樣一聲一聲地傳到底下的婕藍耳中,婕藍幾乎要崩潰過去,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可是感覺卻又如此強烈。
到底怎麼辦?自己不想成爲這個世間的滅亡者,那麼只有死亡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展嗎?是啊,擎戰也是因她而去了,自己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i,既然自己這麼厭惡自己,那麼活着還做什麼呢?
婕藍緩緩地開始召喚出靈力,形成月色光刃,她舉起光刃,對準自己的脖頸,想一刀割下去,這樣就可以告別這個殘酷的世界,這樣或許就會贖自己的罪孽。
然而當光刃將要割中她的脖頸時,婕藍突然隱隱聽到,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那聲音好熟悉,好熟悉,那聲音讓她如此地依戀,如此地難以割捨,她慢慢地放下了光刃,感受着聲音的方向,雖然遙遠,但是婕藍感受得到,那聲音就在身邊,那是誰的聲音呢?婕藍苦苦思慮着。
對了,是龍奕的聲音,還有崎雪的聲音,是了,她們找不到自己,所以才如此地緊張,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不能就這樣死,因爲自己無法割捨她們,無法拋下她們就這般離去,她必須回到他們的身邊。
婕藍頓時從迷陣中清醒了過來,眼前那變身爲妖魔的自己也漸漸幻化成虛影消失,而她則朝幻境的上空大喊道:”幻姬,我不會被你迷惑的,你以爲用這樣的幻陣就可以讓我死仔這陣中嗎?你以爲我就這麼容易被你的幻陣迷惑嗎?告訴你吧,我婕藍現在已經不把生死看在眼裡,生也好,死也罷,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但是就算是死,我也會選擇我自己的方式去贖罪,而不是被你迷惑,我不會恐懼的,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會變成妖魔,那也不用你來擔心,所以,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在幻境中的婕藍揮起無影劍,對準上空處,那裡有一束光傾射下來,想必那裡就是幻陣的出口,婕藍依然將火龍之魂釋放出來,對準那洞口,猛力揮舞過去,隨後只聽到‘吭’的一聲響,幻姬手中的鏡子破裂從兩半,而婕藍從幻境中飛了出來,重新站在了幻姬的面前。
婕藍看着幻姬那破裂的幻鏡,冷哼一聲,道:”你的幻術雖然很厲害,但是我說過了,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我了,倘若是以前,我會恐懼我身體裡面的魔性之血,但是現在,雖然我也希望我不是血魔,但我並不再排斥我是血魔的身份,因爲血魔,是可以造福這世間的,而不是像你所說的,會危害這世間。所以,你還是省省吧,不要再在我面前,來迷惑我了。“
幻姬沒想到婕藍的力量居然能夠擺脫自己的幻陣,還將自己的幻鏡震碎,她看着眼前這個憤怒的女人,看着這個氣勢逼人的女人,她眉頭皺得更緊了,捧着幻鏡的手也瑟瑟顫抖起來,可能是因爲懼怕,可能是因爲生氣,她咬牙切齒道:“你…你這個女人…那一切都不是幻境,那是你真實的將來,你看到你將來那副妖魔的嘴臉了吧,你會成爲毀滅這個世間的魔鬼,所以,不要出現在王廷,這裡容不得你的存在。”
婕藍不明白幻姬爲何這般介意自己在王廷,她突然冷笑起來,道:“看到你這樣,我真的很高興,因爲我可以明白地確定,你不是擎戰的手下,這一路以來,你攻擊我們,也更不是擎戰所派,因爲擎戰一直期望着我來王城,來到屬於他的地方,而你卻那麼怕我來到這地方,怎麼,我的存在讓你害怕了嗎?還是說,我的存在會讓王廷震動?不管怎麼樣,我只想告訴你,這裡我既然來的,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走的,還有,你最好現在趕快走,否則,我下一劍就不僅僅是破壞你的幻鏡那麼簡單了。”婕藍向幻姬挑釁着,幻姬聽着婕藍如此咄咄逼人的氣勢,又看到在客棧四圍不住尋找着婕藍的黑豬和承風他們,她知道,自己若不走,反而會被他們除滅,她冷言道:“既然你不走,那麼接下來你的命運便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死亡已經向你伸出了手,你就等着吧!”
她說完這句話便收了幻境,然後乘坐自己的白鳥,朝天空一頭飛離而去。
她的幻境收了之後,幻境與世間的隔絕結界便打了開,尋找婕藍的黑豬他們也便見到在房頂之上的婕藍了。原來半夜時,黑豬不放心婕藍,便想去瞧瞧她,卻沒想到屋中沒人,黑豬擔心婕藍出了事或者婕藍忍不住自己偷偷去了王廷,所以忙通知承風和崎雪他們,出來找尋,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個幻姬居然又找上婕藍,幸好婕藍看起來還沒有事。
承風和黑豬他們飛上屋頂,朝婕藍走了過去。黑豬奔到婕藍身邊,道:“剛纔我看到幻姬了,她又來找你麻煩了是不是?她有沒有對你做什麼?”黑豬一連竄的問題連炮似地說出。
承風見婕藍神色凝重,知道她有心事,便問道:“她跟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