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藍見那些侍衛逃走後,便回到黑豬身邊,她見黑豬的箭傷已經處理了,便有幾分安慰,她握着黑豬的左手,道:“龍奕,有沒有覺得好點?”
黑豬點了點頭,他見婕藍面色蒼白,額間直冒冷汗,連忙舉起手想爲婕藍擦去汗水,婕藍忙握住他手,道:“你這個樣子還想關心我嗎?你自己好好的才能讓我放心。”
崎雪見黑豬如此,不由有些羨慕,她雖然是承風的侍魔者,可是卻從來沒有像黑豬和婕藍之間這樣,既相互關心,又相互愛惜,彷彿是一對姐弟的感覺,而自己對於承風的感情,崎雪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對他是仰慕,是喜歡、還是隻是責任?她不明白自己對承風究竟是怎樣,但她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和黑豬一樣,永遠不希望自己的侍主受到半點傷害, 這或許就是身爲侍魔者的天性吧!她想到承風,就又想起青蒙,連忙對婕藍道:“藍,青蒙她也來到了這裡。”
婕藍方纔在激戰中,並沒有注意到她,問道:“是嗎?她怎的來到此處?”
“她一定是來殺風的,她果然還是沒有死心,那日沒有取掉風的性命,她這次又跟了過來,她爲何一定要這樣對待風。”崎雪想到青蒙,都恨得咬牙切齒的。
婕藍跟青蒙接觸過幾次,她雖然知道了青蒙和承風的過去,雖然也覺得青蒙還是無情冷酷了些,但是她看得出來青蒙還是很擔心承風的安危的,倘若她真的要殺害承風的話,那麼在青柳鎮的時候,當婕藍一行被妖魔攻擊時,她就不會出手相救,所以在她的內心之中,青蒙想必對承風的感情不是崎雪所想象的那樣,只是她職責所在,所以纔會在幾百年前選擇了將入魔的承風封印,可是當得知承風解除封印之後,她依然選擇了自己的使命,可是如果她真有心殺他的話,爲何百年前不殺他,爲何在原野交戰時沒有痛下殺手殺了他,爲何沒有再青柳鎮殺了她,爲何沒有在承風中毒後她前去看望他那晚殺了他,反而還爲他祛除體內的瘴氣之毒。
或許在她的內心裡,還是依然深愛着承風,只不過她在自己的責任和愛中掙扎着,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做才能是兩全其美,這種無奈與痛苦或許常人無法瞭解吧!
婕藍不知道自己爲何要去選擇相信她,只是覺得這個叫青蒙的女子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到讓婕藍覺得她和他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這種奇異的感覺婕藍也不知該怎麼形容,可是就算她再怎樣冷酷無情,婕藍還是願意去相信她,這一點,婕藍自己都覺得很疑惑,很莫名其妙。
“我想青蒙應該不會加害承風,所以雪你不用太過擔心。”婕藍辯解道。
“怎的不會?要是不會她怎的都能跟到此處,難道她是念着舊情來救承風的嗎?她也有這般好心,如果有當初也不會用斬魔劍對承風如此重的手,害得承風受了這麼多苦,而我們也不會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崎雪想到青蒙如何不恨,她鬱結在心中數百年的恨到今日彷彿完全爆發了出來。
婕藍也明白崎雪的心情,她知道無論怎麼說崎雪也是不會消減她心中對青蒙的怨恨的,她只道:“我們先暫且不說了,還是先進去救承風要緊。”
崎雪點了點頭,也不再爭執,幾人朝山峰洞中飛去,到了山峰洞口,他們落了下來,收了各自的騎獸,便朝這洞中走去。
那半山腰的洞府中前一面佈置得很是堂皇,香木桌椅,刀劍陳設都一應俱全,而再進入則是個圓場,圓場四圍修建了八道門,婕藍衆人一一推門而進,卻見每一間都是臥室,看來這些侍衛吃睡都在此處,而除這八間臥室之外,就沒見到有其他的通道,這倒讓婕藍他們感到很是疑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還是那焰魔根本不在這山峰之中,可是青蒙也進了這山洞,現下不見她人影,那麼想必她一定是找到了什麼入口,所以纔會消失不見。
“想必這裡一定藏着入口,咱們再仔細找找,一定會找到的。”婕藍說道。
潭棋點了點頭,道:“恩,我們分成三隊,分別尋找入口,不過大家要小心,找到之後呼喊一聲便是。”
婕藍幾人都答應了,婕藍和黑豬一起,素琴和崎雪一起,而潭棋則帶着茗棋和那名被押住的侍衛,幾人分別朝八間臥室仔細尋找,希望能夠找到入口。
婕藍和黑豬沿着最左邊的兩間房尋去,尋第一間時,他們將牆壁、牀底、劍架、桌椅等背後等尋找了,卻依然沒尋找到什麼入口,他們又走向第二間,但見第二間房尋找了許久也未見到有什麼入口,正準備朝第三間尋去時,黑豬卻停在房中,它突然趴在地下,將他那蒲扇般的大耳俯在地上,靜靜聆聽着。
“你在做什麼?”婕藍對黑豬這一行爲很是不解。
黑豬聽了一陣之後,竟然高興起來,他站了起來,對婕藍道:“那焰魔一定便在這間屋子下面!”
“你怎的知道?”婕藍很是疑惑。
“這地底之下,有微弱的氣流聲,也有焰火燃燒的聲音,這地底既然有聲音,說明底下有隧道之類,不然不會發出來的,所以入口應該是在這間房中。”黑豬解釋道。
“是嗎?可是我們怎麼找都沒有找到!”婕藍環顧房子四周,也未見到哪裡有什麼入口之類。
“我們再仔細找找,肯定會找到的。”黑豬仔細打量着這間房子,他擡頭往洞頂上看,但見洞頂上有一道紅色的光芒,那紅色的光芒分成四瓣,看起來像一朵妖豔的花,黑豬覺得很奇怪,這裡又無其他燈火之類,怎的有這光芒出現,想必入口與這有關聯,他對婕藍道“藍,你瞧這裡,說不定這裡跟入口有關。”
婕藍瞧後也甚是驚訝,她仔細看了片刻,也覺得這光芒很是奇異,想必就是入口的關要,只是不知道該怎樣啓動這入口,她突然想到那侍衛,便忙道:“有了,那侍衛想必知道如何打開這入口,我讓潭棋叫他來。”
婕藍朝洞外呼喊了幾聲,潭棋他們很快就進了來,婕藍將他們所發現的說於潭棋他們聽,潭棋聽了後,便長劍往那侍衛脖頸一送,道:“這個怎麼打開,若不實說,小心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那侍衛嚇得面色如吐,忙指着左側牆壁腳跟處,道:“你們可以用劍將那光芒引到這裡,就可以將入口打開了。”
潭棋連忙將躍到那洞頂之上,手抓着洞頂的一處凹坑,將劍斜放在那裡,那光芒反射到劍鋒之上,隨後從劍鋒上又反射到左牆角處,當紅色光芒一照射到那裡時,便突然聽得‘轟隆隆’的聲響,那牆角處有半丈來長寬的地面開始有一條銅翻板移動起來,最後露出了一個大口,婕藍幾人走到那洞口處,從外看了進去,但見裡面有微弱的紅光閃現,顯然那焰魔真的便在這裡面。
潭棋押着那侍衛,道:“你走前面帶路,快點!”那侍衛受制於人,無法反抗,只得顫巍巍地下了隧道,朝洞底深處走去,而婕藍他們則緊跟了進去。
越往裡走,溫度也越高,熾熱的感覺撲面而來,幾乎要將人幾乎都要烤焦了,等走得一盞茶的功夫時,但幾乎走到了洞底深處,再往下走,竟然是一汪熔漿,看來此處山峰也是一座火山口,這裡火毒猛烈,正適合焰魔吸收火毒之氣,婕藍幾人不敢再往下走,因爲這裡的溫度已經高到讓人幾乎難以呼吸的地步,倘若再下去,只有被這熔漿化爲一灘紅水。
而這這深洞之上,有一突出洞壁的石臺,而其正對面處,也有兩處突出的石臺,而那兩端的高臺之上,綁縛着的居然正是白魔承風和青魔畋青。崎雪一見到他們,欣喜不已,但崎雪當見到在承風身旁還有另一個人時,本準備喊出來時卻又立時住了口。
而在承風身旁的那人正是天女青蒙,雖然這裡火氣縈繞,使得空氣稀薄,導致視線看起來會有些模糊,但是那身着青衣的女子不是青蒙又會是誰呢?
但青蒙卻並沒有注意到崎雪他們的到來,她只是站在承風面前,看着這個憔悴到幾乎快要死去的承風,她心疼得都無法喘過氣來,她慢慢走到承風的身前,伸出一雙玉手,捧着承風的臉龐,承風此刻昏迷着,所以並沒有反應,而青蒙看着這樣的他,頓時眼睛溼潤起來,只輕聲道:“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乘坐在一艘小舟之上,那時的你看起來俊逸瀟灑,傲然絕世,我那一刻就被你深深吸引住了,可是現在的你爲何會變成這樣,好可憐的風,我真的很不想見到你這樣,你知道嗎?我寧願你永遠地沉睡着冰水之下,我也不願見到你來到這世間再受折磨,就算我要忍受思念你的痛苦,就算我每日裡都無法從過去的記憶裡清醒過來,可是我還是寧願你永遠不要醒過來,可是你爲何還是拼命地要來到這世間呢?是因爲恨我嗎?是啊,在你的心裡又怎的不恨我呢?可是你知道嗎?這一百年來,我的心卻是在無時無刻都在想念着你,我很想隨着你一起死去,可是我想如果我死去了,那我就無法再記得你,無法再思念你,所以我又不敢,你懂我的心情嗎?你也曾思念過我嗎?”青蒙輕聲細語地說着,她的淚水滑落面龐,看起來如此地惹人憐惜。
崎雪聽到青蒙的話,很想出言惡罵她幾句,但是都被婕藍緊握住她手示意她不要出聲,因爲婕藍不想打斷他們的對話,她既希望給青蒙傾訴的機會,也希望崎雪能夠明白青蒙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