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真面目

擎戰總算呼了口氣,他深怕婕藍剛纔被虞慶那一激,她會固執地與自己生了嫌隙,從此盲目行動,而不聽命令,擎戰也感到頗爲欣慰,因爲婕藍果然還是成長了不少,倘若虞慶的那句話是在以前說的話,婕藍肯定會固執地以爲自己是想俘虜她,而她也會拼命地想要擺脫自己,可是現在婕藍能夠冷靜下來思考問題,說明她真的成熟不少。

但是又該從何查起呢?幾人都是沒有頭緒,婕藍也是苦苦冥想,她突然想起曾經被囚禁在那座廢殿的茗棋,道:“我知道了,我在大婚之前無意中見過一個女子,那女子被關押在一座廢殿之中,她說她是青魔的侍魔者,或許她還沒有被帶走,如果找到她,救出她的話,或許會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婕藍想到有了一點頭緒,便開心起來。

擎戰眉頭微皺,道:“你怎的會知道此處?誰帶你去的?”

婕藍到現在想來都覺得此事非常的奇怪,她只搖了搖頭,道:“關於這點我也一直很奇怪,那天晚上是有一個人引我過去的,但是是誰我卻又不知道,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是那個人故意將我引過去,還是說是有人想刺殺我被我發現後追出去時他無意間逃到那裡,反正此事我總覺有些怪異。”

擎戰沉吟半晌,也覺得此時很是怪異,他只道:“大婚之前,你應該是有人守衛的,那些守衛的人呢?”

“不知道,發現那個人後,我追出來時便不見有侍衛在旁。”婕藍現在想來越來越覺得很可疑。

“那這麼看來應該是有人故意引你過去,目的就是讓你知道有這個侍魔者存在,至於他是什麼目的,現下還不清楚,不過還是先過去看看你所說的那侍魔者再說。”擎戰毅然道。

婕藍點了點頭,她雖然對那晚的路線有些迷糊,想要尋找過去恐怕會有點困難,但是她還是依照着自己一點點的記憶尋了過去。

因爲有少君在側,所以就算在城廷中隨意走動,那些侍衛也不敢前來攔阻干預,只是他們時刻注意着他們的動向,好向城主稟報。

尋了許久,婕藍最終尋到了那地方,此處和自己第一次來一樣荒涼陰冷,婕藍看着此地,卻聽不到了那女子的哀怨聲,“就是這裡了。”

裂勃和潭棋怕殿中會有何意外,便先行進去,婕藍因爲心急,也快步奪門而進,當走入荒殿時,卻見裡面空無一人,只剩下那牆壁之上曾經鎖押茗棋的那鐵索還存留在。

婕藍不禁嘆了口氣,道:“想不到連最後一絲線索都斷了,可是究竟是誰爲何連茗棋都要帶走?”

擎戰看着那鐵索,也是頗爲疑惑,他在想這個虞慶城主做事果然狠辣,居然敢對侍魔者使用如此殘忍的酷刑,並且看這鎖鏈上積滿灰塵,靠近牆壁的鐵索上居然都長起了青苔,那麼想必是囚禁了她許久,直到現在才放。

“少君,你看這是怎麼回事?現下連這最後的線索都斷了,那我們該到何處去尋白青二魔?”裂勃不由擔心起來。

婕藍想到承風還只有五天性命,如果在五天內無法找到他和青魔,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因此她也顯得異常的焦急。

不過看到這被帶走的茗棋,婕藍彷彿靈光閃過一般恍然大悟,她無比確定地道:“看來劫走承風和青魔絕對不是崎雪和龍奕所爲,他們兩人根本不知茗棋此人,又怎會連同她一起帶走,所以那虞慶將此事推到崎雪和龍奕身上,很是可疑?難道他不知崎雪他們根本無從知曉茗棋此人嗎?所以將承風和青魔帶走的人很有可能是他。”婕藍自己都不相信這是事實,更無法相信那個看似溫柔深情的人卻真的如此心狠,居然會設下這樣的計謀將承風和青魔帶走,爲何他會是這樣?爲何他要這樣做?婕藍實在不願去相信。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未免太遲鈍了些,剛纔那虞慶如此說的時候,你便該知道這一切是他使的詭計,目的就是不想將承風和青魔交出,而想獨自佔有血魔。”潭棋怒道。

“這麼說他要求我成爲城後,也只是想利用我血魔的力量而已?”婕藍竟傷心得想要哭出來。

潭棋本想一口氣說下去,擎戰卻示意他不要再說,因爲畢竟這對婕藍來說打擊太大,他只是說道:“你現下明白他的用意就好,這樣也還不太晚,只是此人心機之深,卻是讓本君也不得不佩服,不過就算他如何設計,總會有破綻,所以,還是有機會的。”

即使得到擎戰的安慰,但婕藍依然傷心不已,她無法原諒自己竟這麼久都看不穿那人的真面目,卻還從頭到尾地相信他,曾經還因他對自己的深情而感動,現在想來,他僞裝的一切都不過是爲了得到她而已,婕藍如何不氣,不傷心,並且也因爲自己的無知害了承風,更害了青魔,現下不知道他們究竟怎麼樣了,“我真的很笨,在赤燕城的時候,也是因爲一念執着地相信無巒,所以害了你和幾百名兵士都差點送掉性命,現在也是,我一味地相信那個城主,卻因此害了承風崎雪他們,我真的很愚蠢,我實在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

“你發現了他的真面目便已經是幫了很大的忙了,你的發現不僅可以救承風他們,說不定還可以救這清周城的百姓,所以就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很受用。”擎戰眼中散發着灼目的光芒,那光芒彷彿是遇到了對手而擁有的興奮,看向那生了鏽的鐵鏈,但見鐵索上有青色的粘稠狀的粘在上面,此物看來恐怕便是那侍魔者的血液了,擎戰細瞧那鎖鏈,但見鐵索上寫着幾個細小的字,擎戰輕聲念道:“小心虞慶,救出青君之母!”幾個字是用指甲刻畫而成,看來這叫茗棋的女子顯然知道自己會被帶走,所以留下了這幾排小字,希望有人能夠發現。

而自然這行字是寫給婕藍的,婕藍聽到這行字,問道:“青魔母親?”

“你可知青魔母親的事?”擎戰問道。

婕藍細細回想,她記得在青柳鎮時聽過那位斷腿的大叔提起過,城廷派人慾要將青魔帶走,但青魔不願,最終聽說是殺害了青魔的母親所以纔將青魔帶走,但是現在看來,青魔的母親並沒有死,那麼一定是被關押在了什麼地方,所以虞慶才能夠一直操控青魔,借用青魔的力量來提高自身的靈力。

想到這點,婕藍都恨得咬牙切齒,她怨恨道:“想必青魔的母親是被關押起來了,所以青魔才一直受控於他,怪不得我見到青魔的時候,見他雙眼空洞無神,半點不像自願留在虞慶身邊的模樣,並且我看得出來,他非常痛苦,並且已經痛苦到了崩潰的邊緣,我現在記得昨夜裡茗棋對我說過,她說青魔即將墮入魔道,他體內的魔性之血在復甦,倘若不及早救他的話,他很有可能會像承風一樣。”

擎戰沒想到事態竟然這麼嚴重,不過他彷彿也有所預料到了一般,裂勃忙道:“看來我們一路從王城過來,但見這清周城被籠罩在一股暗黑之氣中,這股暗黑之氣可以將清周城內那些死去的妖魔復甦,所以清周城現下看來雖然富饒安定,實則已是危機四伏,想來也是因爲青魔即將墮入魔道的緣故。”

擎戰點了點頭,道:“得儘快想法子找到他們,不然後果會很嚴重,這虞慶城主不愛惜自己的城民,但是我既然是王城少君,便無法坐視不理。”

“我去找他,我倒要問問他,他爲何要冤枉崎雪龍奕,爲何要如此逼迫青魔,爲何欺騙於我?”婕藍說完便往廢殿外走去。

擎戰喝道:“站住!”

婕藍停下腳步,可是她的心卻依然不服。擎戰了解她的心情,畢竟面對曾經以爲深愛過自己的男人卻最後得知是這樣一個殘忍虛僞的人時,心情始終不會好的,但是就算如此,更不能錯上一步,否則他們就會顯得格外的被動。

“你去也不會得到任何答案的,反而只會讓你更傷心,更痛苦,因爲面對一個瘋狂的人來說,你無論做什麼,都是無益。”擎戰勸道。

婕藍淚水流淌下來,她忍住了心中的悲憤,只道:“那現下我們該怎麼辦?究竟要怎樣才知道承風他們被藏在了何處?”

擎戰仔細思忖着,良久,才道:“或許找那個在昨夜引你至此的人會知道該怎麼做?”

“你說那人?”婕藍有些氣餒,“我都不知他是誰,更不知道他的意圖,如何向他求助?”

“你仔細想想,在這清周城中,可有誰反對你嫁於虞慶?”擎戰詢問道。

婕藍回想着近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自從自己從被虞慶城主請求讓她嫁於他開始,先是靜公主極力反對,她反對到恨不得要殺了自己,而接着在大婚那日,在擎戰到來前,虞慶的弟弟虞寧也貿然來到正殿,說出許多荒唐的話,目的就是不想讓他哥哥娶自己,所以算來,應該只有這兩人而已,“一位是虞慶城主的妹妹靜公主,另一位是虞慶城主的弟弟虞寧世子。”

“你說說這二人如何反對?”擎戰詳細詢問起來。

“那靜公主聽說其兄要娶我之後,便不由分說要殺了我,並有兩次與她動手,我也差點傷在她的手下,不過後來她被虞慶責罰,現下應該是在幽禁中,而這位虞寧世子則是在大婚當日,他既然當堂編造莫須有的事,說我…說我求肯他救承風,並出言說願意嫁於他而非其兄,但是當時虞慶城主並沒有相信他的話,反而杖責他二十大板,也不知他現下怎樣?” 婕藍回憶起來,仍對這個虞寧世子感到很是莫名其妙,也不知他那日大殿之上究竟爲何要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