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藍也是怒氣未消,道:“我本只想換上宮女服出來行走一番,卻未想到來到此處,聽到公主這一番言論,讓我很開眼界而已。”
靜公主彷彿反應了過來,她仔細地端詳着面前這個被城兄魂牽夢縈的女人,頓覺她打扮成這樣,好沒規矩,一看樣貌,也並沒有什麼出色之處,她不由笑道:“我倒還以爲是個怎樣的美人,原來不過是一個自願穿着宮女服降低身份的人,看來赤燕城的使者也真夠荒唐,我都懷疑赤燕城派你來我城的用意,作爲使者不在自己的殿閣內好生待着,卻盜取宮女衣物四處走動,敢問你是要做什麼?想刺探我城嗎?你也太過愚蠢了,也不知城兄看上你哪點,居然會爲你禁食。”
婕藍更是憤怒,她沒想到自己這一舉動會牽連到赤燕城與清周城的政事,倘若這青周城以此理由叱問軒明城主的話,那既會讓自己並非使者的身份暴露,也會給軒明帶來禍患,她只道:“我想公主誤會了,我之所以會穿成這樣,是因爲你們城主下令將我朋友帶走,而又禁止我出入蕉蘭殿,我既然是赤燕城的使者,豈可在此處受到這樣的待遇,不得已下才換上宮女服想找出我朋友,如果公主要問此罪的話,我倒先要問虞慶城主禁足赤燕城使者是何用意?還有,我並沒有跟城主牽扯不清,倘若靜公主能勸你城兄改變心意的話,我還會非常感謝你。”
“你說什麼?”靜公主已經氣得面色發白,“你的意思是說城兄還配你不上?你敢蔑視我城兄?”
“我並沒有這意思,是靜公主多想了。”婕藍不屈不饒道。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看你心裡早已樂得不行,卻還一本正經地在本公主面前擺出你高傲的樣子,我城兄無論是樣貌、權勢都是最好的,難道還比不過你們赤燕城那位斷臂的城主,太可笑了。”靜公主生性刁蠻魯莽,因爲氣急居然將自己心裡話說了出來,也沒去想這句話可能會導致兩城嫌隙。
黎公公提醒道:“公主請不要因爲生氣而食言,不然造成公主和主上之間的矛盾就不妥了。”
婕藍聽她辱罵自己倒可,但聽到她居然辱罵軒明,這就無法平息她的怒氣了,她憤然道:“你作爲公主,怎的言下如此無禮,軒明城主仁善英勇,深得百姓衆臣愛戴,又豈是因一條臂膀而能做出判斷,若公主言下再對軒明城主無禮,恕我便要對你無禮了。”
靜公主起初意識到自己失言,本還有些怯怕,擔心被自己城兄知道會責罰於她,但現在聽到這個女人當面叫陣,她又如何能冷靜下來,怒道:“你是想怎樣?是想跟本公主動手嗎?哦,對了,我聽說你服從城兄的命令去除滅了火龍,有幾分手段,那麼我今天就要跟你比試比試,看是你厲害還是我的幽鳴厲害。”
婕藍不知這幽鳴是什麼,她正疑惑時,卻見這公主右手一張,頓時她右手變發出冰冷的寒光,隨後竟從她的掌心裡浮出一頭金色的大鳥,那大鳥有兩丈來高,棕色的尖利長嘴有兩尺來長,而那黑色腳爪有如井口般大,它身上的金色羽毛髮着光亮,看起來很是神氣,但是它的翅膀卻有如骨架一般沒有羽毛覆蓋,伸開來居然有一丈來長,看來這頭鳥是上等的獵禽,比起一般的妖魔來說更難對付。
那叫幽鳴的金鳥朝空長鳴一聲,隨後盯着婕藍,彷彿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婕藍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她並不想在城廷中跟一個公主交手,因爲這樣做只會使雙方的關係弄僵,那麼一定會引起那些官員的震怒,到最後別說是救承風,恐怕他們會和自己一起被處罪,最後更會連累到軒明。
雖然心中有氣,但是這一點婕藍倒還是很清楚的,她忙道:“我的意思並非是要跟公主動手,我想公主是誤會了。”
“怎麼?瞧見我的幽鳴你便害怕了?你放心吧,我這幽鳴也沒多厲害,不過是曾殺了東海中一條作惡的水龍而已,跟起你除滅龍窟洞的火龍來說,還略遜一籌,如果你見到它都害怕,那我真懷疑你是否真將火龍除滅了?”靜公主雖然如此說,但句句逼迫,顯然是對婕藍的蔑視。
黎公公見這等情勢,知道自己想要勸阻已是不可能,他忙退後幾步,朝跟在自己身邊的那位小公公道:“你快去將城輔大人和紅尚書請來,將此地之事告訴他們,快去!”
那小公公聽令後便就連忙趁公主沒有留意的時候溜出藥膳監,前去通報兩位大人。
對方一再挑釁,婕藍已然是忍到了極限,但是就算怎樣受屈辱,婕藍都還保持着理智,因爲她知道,一旦跟這公主動起手來,那一切希望都破滅了。
然而那靜公主卻得意忘形,她見婕藍未先動手,就更激起了她想削弱婕藍銳氣的怒氣,她只道:“幽鳴,上,替我好好跟她玩玩。”
那幽鳴聽到命令後便朝婕藍步步逼來,它每走一步,這地面便震動一次,而巨大的氣流朝婕藍涌了過來,倘若不反抗,婕藍只有被這金鳥殺死的命運。
黎公公忙勸阻道:“公主請不要,在這裡打鬥若被主上知曉,定會大怒的。”
“滾開,城兄都已經病得起不來了,如何大怒,等我爲他除了這妖女,城兄的病自然會好。”靜公主怒喝道。
婕藍騰入空中,召喚出碧落,她乘上碧落,開始運集靈力,藍色光芒像盛開在空際的鳶尾花,將整個蒼穹都照耀透亮,而騎坐在貂背上的婕藍一頭寶藍色的頭髮從頭巾中散落下來,看上起像個英勇的戰士,她的神采與光芒讓人爲之而炫目。
就連那靜公主看着她這樣的姿態都不覺歎服,可是這並沒有平息他的怒氣,反而讓她更加嫉妒,更加憎恨,她高喊一聲,“幽鳴,上啊,替我好好教訓她!”
金鳥揮動翅膀,長鳴一聲,也飛入空中,它金色的眼睛發出光芒來,顯然是面對強大的敵人時所表現出的興奮。它身影疏忽躥至婕藍身前,伸出它銳利的腳爪,朝婕藍頭頂抓了過來,婕藍揮出藍色光刃朝它腳爪切割而去,然而卻彷彿切中銅鐵一般,竟生生地將光芒彈了回來,而那金鳥右腳一起,剔中婕藍胸口,將婕藍狠狠地推了出去,好在碧落身影敏捷,將婕藍穩穩地接住,才讓她沒有掉落下去。
婕藍感覺到了對方的強大,她再次召喚出藍色月刃,朝低空飛下,隨後疏忽及上,朝金鳥的下腹部位削了過去,那金鳥見狀,忙揮動自己的左側翅膀,朝月刃揮了過來。
頓時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月刃和翅膀相撞在一起,竟是不相上下。而令婕藍駭異的是,這金鳥的翅膀卻不同其他魔禽的翅膀,它的翅膀堅硬不已,彷彿是兩把刺刀,在作戰時可以作爲銳利的武器,婕藍也終於明白了它這翅膀爲何如此古怪的原因了。
金鳥見相持不下,又尖鳴一聲,用它的尖利的長嘴朝婕藍的後頸狠狠地啄了下去,婕藍也是大吃一驚,她只得張開左手,召喚出結界,擋住金鳥的攻擊,那金鳥的性子好似跟它的主人一樣,非常兇烈,既然要鬥就一定要鬥勝,它見自己被擋在結界之外,無法破除,便抽出身重新飛入空中。
婕藍都還沒明白它到底什麼意思,但突見那金鳥從高空中俯衝下來,一股強大的力量朝結界衝擊而下,婕藍駭然不已,突然只聽到‘嘭’的一聲響,那金鳥用整個軀體撞擊到結界之上,緊接着便是玉瓶碎裂般地聲音,那結界‘吭’的一聲響,便破裂開來,而金鳥攻破結界,整個身體則朝婕藍撞擊而來,婕藍如此承受得住這巨鳥的重量,她身體不住往下墜落,最後竟連同這金鳥一起撞向藥監殿的房頂。
只聽到‘轟然’一聲,頓時房頂被撞出一個大洞出來,那些瓦片屋樑都飛濺出來,紛紛向下砸落,只嚇得這些宮人不住奔走逃命。
等一切沉寂過後,所有人都以爲這婕藍使者一定已經被這金鳥殺死,黎公公見到這等情況,早嚇得待立當地,張大了嘴,不知該如何說,但他卻已是全身癱軟,跪倒在地上,因爲他知道此後自己定然會被主上問罪,受罰處死。
然而那靜公主卻絲毫不覺得畏懼,反而高興得舉手拍好,大呼道:“好,好,好,就這樣,幽鳴果然是不尋常,既然殺了那女人,你就回來吧!”
屋中依然一片沉寂,靜公主有些疑惑,但一細想,便又喜道:“你是在享用那女人的軀體嗎?好個貪吃鬼,不過也好,那女人就應該讓她屍骨無存,這樣才能完全解除城兄的禍患。”
衆宮人一聽公主居然命她的獵禽將使者活生生地吃了,更是惶恐,早已嚇得個個跪倒在地,動彈不得。
然而,卻突然又聽到藥膳監中傳來‘砰’的一聲響,好似什麼東西被丟擲開的響聲,緊接中一抹藍色的身影從屋的大窟窿中飛了出來,而那人卻不是婕藍又是誰?
此時的她滿身鮮血,雖然還活着,但也是受傷不輕,但是被金鳥撞到屋宇中還沒死這怎不讓人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