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戰停住了腳步,回過身來朝骨劍笑道:“這麼說你的意思是我放了你你不會逃走反而會幫我們對付妖魔了。”
骨劍有些生氣,怒道:“至少現在不逃。放不放隨便你了。”
擎戰頓覺骨劍有些好笑,他揮舞出碧玄劍,對準鎖住骨劍的玄鐵一劍揮去,只聽‘吭’的一聲,玄鐵鏈斷爲兩段。重獲自由的骨劍頓時便開心起來,他將鏈子一仍,便從體內召喚出自己的那頭瘦弱的黃驢,作勢便要逃跑。
便剛準備催驢飛入空中,卻見一道青光閃現,從他的頭頂削了過去,頓時竟將他那爲數不多的白髮削掉了一半,骨劍頓時被氣得怔在那裡,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若是再敢趁機逃走,我就索性把你身上的毛都剃光了。”擎戰威脅道。
骨劍頓時便泄了氣,他又返了回來。不敢再逃走。
"我看你還是去幫忙對付這些妖魔來得要緊,別忘了你所說的。"擎戰對這個怪異的老頭顯得有些頭疼,而骨劍遇到擎戰也覺得彷彿遇到了剋星般,老是受控於他。
骨劍看着滿空的妖魔,聞着腥風之氣,眉頭一皺,“這麼多妖魔,哎,我看,你們遲早會被啃得連骨頭都剩不下的。”
“廢話再多說的話,我恐怕先要讓你變成白骨了."
骨劍嘆了口氣,他從手間召喚出他那一把焠骨劍,隨後乘上黃驢,朝空中飛去。他開始運起靈力,那把焠骨劍頓時被紅色焰火縈繞,骨劍朝空中妖魔揮舞而去,頓時焠火像劍氣般朝妖魔削了過去,那些妖魔被焰火燒中,頓時都痛苦地吼叫起來,頓時間妖魔開始亂成一團,彷彿成了火堆一般燒成一氣,這些妖魔暫時不敢靠近他一步。
骨劍的焠火非一般的火,被焠火擊中的妖魔都被燒得成了堆白骨,掉落地面。身後的妖魔開始盤旋尋找機會,戰局竟暫時控制了下來,使得軍隊損失不至於那麼嚴重,但骨劍力量畢竟微弱,只能制服部分妖魔,大批的妖魔他依然是無能爲力。
而擎戰看向那個躲在囚車底下的無巒,眉頭一皺,怒道:“出來!”
無巒想到剛纔擎戰如此待自己,哪還敢出來,只是在裡面瑟瑟發抖,一雙黑色眸子直直地盯着他,彷彿是在求他饒過自己不要取他性命一般。
擎戰看到這個對自己恐懼到極點的無巒,心中竟有一絲歉疚感,他言語溫和下來,道:“出來吧,我不會再對你出手的。倘若你再不出來,相信你很快會成爲妖魔獵食的。”
無巒半信半疑地看着擎戰,他的手間還殘留着因擎戰突襲而流淌的鮮血,“你…你真不會殺我嗎?”
“倘若你再不出來,我就難保不會殺了你,免得你成了妖魔口食爲敵軍添了力了。”
無巒不知道擎戰所說是真是假,但想倘若不遵照他所命,只怕自己真死在他的劍下。無巒爬出車底,膽怯地站了起來,但卻一直不敢正眼瞧擎戰一眼。
“把雙手伸出來!”擎戰冷冷地命令道。
無巒聽話地伸出了雙手,因爲太過害怕,以至於一雙手抖得如擱淺在沙灘的魚一般,時刻擔心着自己的命就在下一刻消失。
擎戰亮出碧玄劍,對準無巒的手削了下去。無巒以爲他是要斬斷自己雙手,本能性地將手往後縮。只聽得‘吭’的一聲響,無巒手間的鐐銬被削斷。無巒睜開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擎戰,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擎戰從地上撿起一把劍,扔到無巒手中,道:“別傻站在這兒,現在沒有誰會來保護你,不想被妖魔吞噬,就自己憑這把劍保護你自己吧!”
他一說完,便轉身離開,不再管無巒,他從體內召喚出天馬,隨後乘坐上天馬,加入了戰團之中。
無巒拿着劍,看着那個遠去的身影,呆立許久,直到數十隻妖魔朝他洶涌而來時,無巒才反應過來。
當一頭像紅色蜈蚣一樣的龐大妖魔張開口朝他吐出紅色毒氣時,無巒忙用劍擋住,但還是被毒氣噴得暈倒在地,那蜈蚣見他昏暈後便張開大口朝他咬了過去,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麓由一劍揮了過來,將那頭蜈蚣從頭頂一直到尾部劈成了兩半。
麓由將昏倒的無巒拉了起來,搖了搖,道:“喂,你還行嗎?”
本以爲無巒中了蜈蚣的劇毒之氣會昏死過去,但他卻過一會清醒了過來,麓由見後鬆了口氣,他將他拉了起來,道:“從現在起,你跟在我身後,不然我無法保證你安全。”
無巒茫然地點了點頭,他緊緊地握着劍,站在麓由的身後,每當妖魔靠近時,麓由都會奮力將妖魔斬殺掉。
那些妖魔彷彿也頗爲聰明,見攻麓由不下,其中一頭毛茸茸的像巨蛇一般長的妖魔便繞到了無巒身後,他吐出舌頭,那雙碧綠的眼睛死死盯着無巒。趁麓由未發現自己時,順勢朝無巒的後心咬去。
無巒彷彿感覺到背後一股涼意頓起,他迴轉過頭,看向離自己只有幾寸距離的妖魔,頓時臉色大變,想要讓麓由來救是來不及了。他舉劍便朝那妖魔頭頸削去,本以爲以他人類的力量,並起不了絲毫作用,但沒想到那妖魔的頭頸竟利落地被削掉,那妖魔頓時萎頓在地,動彈幾下之後便死去。
麓由回頭看着那妖魔,再看着無巒,頓時難以相信,良久才道:“你…你…”
無巒一雙眼怔怔地瞧着麓由,不知爲何,此時他的眼睛看起來依然有幾分驚恐,但那驚恐中已沒有了怯弱,而是害怕暴露的擔心。
無巒突然冷冷一笑,咧開的嘴間竟有幾顆獠牙長出,他眼睛也變成火紅色,道:“你不該知道的,知道了你就太悲慘了。”
漫天飛舞的妖魔遮住了金色陽光,陰冷的空氣中飄散着惺邪之氣。妖魔的嘶叫聲,戰士的喊殺聲,劍器相撞的鏗然聲,穿破肌膚的沉悶聲混雜在一起,讓這片荒原變得猶如煉獄一般。而四處蔓延的是對生的渴望,對自由的渴望,對勝利的渴望。
然而一切彷彿被埋沒在了殷紅鮮血之下,只留下最後殘存的氣息,與最後的一抹光線消失在眼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