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承不承認有有何關係,有些事實依然改變不了。”
“那麼你接下來是想對我兒如何?你是想幽禁我好拿本主來要挾我兒吧!”
“主上的愛子現在可對你極度憎恨,我這一着棋也只是步險棋,不過總比沒有的好。末將瞧城主心中對那逆子倒還頗爲掛戀,只可惜不見得你愛子會如此。”
“你就不怕本主將你處死嗎?”晁牙對坦白罪行的空靖感到無比的憎恨。
“主上又想如何處置末將呢?末將現下只是出城尋找被刺客劫持的主上,又有何罪?還是請主上跟末將回城廷吧。”
晁牙心想自己現在變成了城主,如果跟空靖回去,那麼城主就失去了擺佈,這樣一來也就不會有問題了。“好,本主跟你這位忠心耿耿的人回去。”
晁牙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沒有再看空靖一眼,徑直朝廟外走去。空靖回頭看着佛龕背後,嘴角輕揚,對身邊的一位士兵輕言道:“放把火讓這寺廟消失掉,包括裡面的任何東西,哪怕一隻老鼠,我都不想看到有活的東西跑出來。”
那士兵應了命,便吩咐了四名士兵留下。而空靖則跟着晁牙出了廟。
晁牙回頭看着廟宇,眉宇間滿是憂慮,他一副蒼老的臉孔在此刻變得更加蒼老了些。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但是命運總是要搏一博,才知道最後值不值得。
當空靖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叢林中時,當週圍一切都安靜下來時,躲在佛龕背後的都鞠纔敢緩口氣。此時的他一臉驚疑悔恨,臉上的皺紋在此刻像被無情的歲月之刀再雕刻了幾筆,使得他如此的疲憊與衰老,他痛苦地捂着胸口,雙眼因悔恨而顯得呆滯空洞,彷彿一瞬之間就被人掏空了靈魂,以至於他像個木頭人一樣不能動彈。
原來這十年來自己就是做了這樣一個昏庸的城主,原來是自己親手殺了自己深愛的城後,也是自己毀了自己的愛子。這十年來赤燕城的人民怨聲載道,也是自己昏庸無能的過錯。
都鞠撐起已經無力的身體,走出佛龕。現在的他好像已經不再是一城之主,而成了一個流浪客,無處可去,無權可改變一切,自己彷彿只會成爲他們的災難。
可是即便這樣,自己作爲城主就應該盡到這份責任。他冷靜下來,心想,目前的自己只有去找城輔的舊部幫忙,除此之外便無他法了。
正當他決定走出廟宇時,突然他聽到有什麼東西往房頂上不斷擲去,而廟宇外有幾個士兵環繞着廟宇奔跑着。他們手中拿着火把,竟不斷將火把丟到廟宇頂,擲進廟宇之中。
火光迅速地蔓延開來,將都鞠包裹起來,都鞠處在越來越濃烈的煙火之中,顯得異常惶恐,他想逃出廟堂,然而門口的火光順着風撲了進來,又將他逼了回去。很快,這座有些破舊殘敗的廟宇屋樑在大火的灼燒之下,開始搖晃散架,房梁木柱開始垮了下來,將出口擋住。
都鞠知道,這是空靖命屬下放火趕盡殺絕的,看來那空靖早知道真正的城主躲在佛龕背後,所採纔打算直接將自己殺害。
都鞠朝仍繼續扔着火把的幾位士兵吼道:“你們這些叛賊,你們膽敢放火燒死本主,你們的罪孽會讓你們進地獄的。”
大火燒斷房樑的嗶啵聲淹沒了他的怒喝聲。都鞠絕望地看着火光之外的天地,沒有一刻是那麼地渴望走出像籠一樣的牢獄,無論是以往的城廷,還是現今的這廟宇,都鞠都不想再做一頭被拔了牙的困獸,終日被那些阿諛奉承自私自利的人擺佈玩弄。
第一次竟如此地渴望自己只是個普通之人,能暢遊於天下,不理那些政事與陰謀。
可是當屋頂的房樑齊數倒下,將憤怒而掙扎的城主都鞠壓在了燃燒着的巨木之下時,那些悔恨顯得已經沒有了力量,在那一刻他意識開始混沌模糊,最後一切都淹沒在這火海之中。
火光躥向天空的吱吱聲,彷彿逝去的靈魂最後的悲慼之聲,向着蒼穹,向着天宇,呼喊着自己最後的希望與掙扎。
世間的一切由因到果,無法改變,無法期許,卻不知命運的下一刻將轉向哪裡,也不知道下一刻命運的齒輪會轉向哪裡,而天枰又偏向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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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靈山被強大的白色結界包裹住,整座山彷彿都在發出冰冷的寒光般將凌晨照得透亮。而結界之內,聖靈山上竟寸草不生,光裸的岩石將這座山堆砌而成。然而在結界之內,竟有一些飛鳥類的妖魔盤旋。
聖靈山的山頂猶如一口曾噴發過的火山,頂口凹出很大的口子。而布在這聖山的結界也確實如藏督所說,在山的頂部最爲薄弱。
因爲結界也是由一種氣流交接形成,而在山的頂部,是氣流交替之處,因此此處最容易被攻破。
但即便是薄弱之處,結界的防護卻也比想象中的難以攻破。
擎戰騎坐在天馬變髭上,停在高空,俯身望着被結界包裹的聖靈山,心想那個女人就在這結界之下,不知道那女人是否還活着,是否還在苦苦掙扎,更不知道那女人要是看到自己的臉是高興還是厭惡。擎戰想到那個女人的臉,面上就現出了溫柔之色。
乘坐在飛鷹上的潭棋看到如此強大的結界,便異常的擔心,“少君,這結界如此強韌,恐怕無法攻破,要是真如那藏督所說,那我們貿然出手強破結界,只怕會被結界反噬。”
“怎麼,你怕了?”
“不,不是的。”潭棋最擔心的便是少君,然而對於自己的安危他是絲毫不在乎,“就由我來試探這結界,少君也可知道這結界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