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
“城輔大人府上!”
“他?他勾結逆子,與王城同謀陷害本主,陷害赤燕城,本主豈會踏及他的門臺一步?”都鞠面上現出不悅神色。
“若主上當真相信空靖將軍的誣言,又怎會疑心去查他卷宗,主上英明聖武,決不會因這些讒言而冤枉城輔大人。”
“你…是何意?”都鞠對農須居然護着城輔,而不維護空靖感到意外,“你不是空靖將軍薦舉的侍衛嗎?爲何反戈相向,像你這種如此輕易地背主棄信之人,本主倒是很少見。”
晁牙知道再這樣拖延下去,遲早自己冒充的事會露餡,他忙道:“屬下被空靖將軍命去抓捕軒明少主,末將也以爲軒明少主是要對抗城廷,但是後來跟軒明少主碰面後才知,軒明少主在十年前實是被空靖所害,還被空靖誅殺,幸得旁人相救才活下命來,此次軒明少主回到城中,並非是謀逆篡位,實則是要揭穿空靖,與主上重聚。”
“你…你說什麼?”都鞠無法相信這種事實。
“軒明少主現在城外等候主上,希望能與主上見面修好,冰釋前嫌。”
“他,他一個妖魔孽子有何資格認我作父,哼,我不殺他便是對他的仁慈。”
“少主並非是妖孽,而是被空靖陷害,此事主上與少主見面後便知,情況緊急,希望主上跟末將能出城殿,與少主見上一面。”
晁牙知道自己在撒謊,更知道對城主撒謊是什麼後果,但是現在他顧不得這麼多,他只希望能將城主帶出這危險之地。
“那孽子既然知道自己的罪行,爲何又不肯入城來見本主,卻要讓本主去見他。”都鞠想到這點就感到遺憾與憤怒。
“軒明少主見君心切,但苦於身份所限,城廷又被空靖將軍把控,無法進殿相見,所以只得讓主上屈駕前去。”晁牙擔心這樣說無法打動城主,便加了一句,“少主被空靖砍斷一條手臂,如此纏綿牀榻,只願能夠再見主上,以表父子深情。”
“什…什麼?”都鞠臉色突地變了,他走到晁牙面前,抓住他的衣襟,“那空靖竟敢不遵我命,殺害我兒!”
第一次聽到城主這般稱呼少主,晁牙心中也感到欣慰,心想,城主雖然面上對軒明少主態度惡劣,但實際上還是擔心他的安危。
“就怕主上晚去一步,少主興許已經不敵空靖,而遭到毒手。”
“快帶我出城,我要見我那逆子,看他是造反赦父,還是如你所說。”都鞠放開晁牙衣襟,便往閣大踏步地走去。
晁牙忙叫住道:“主上請留步,主上這般出去肯定會被空靖將軍知道,若被他知道了主上的意圖,不僅少主性命難保,恐怕連主上也會受牽連。”
都鞠聽到此言,更爲憎憤,“怎麼,他還想對本主下手麼?我看誰敢攔我!”
眼看主上就要走出閣樓,晁牙連忙上前大聲道:“主上這十年來難道沒感覺到你實則被空靖幽禁着嗎?”
腳步聲戛然而止,都鞠轉過頭來怒目瞪着晁牙,“你竟然敢說本主被他一個小小將軍幽禁?你也不怕掉了你腦袋。”
“主上仔細回想這十年來,空靖除了讓主上在正殿、寢殿、後花園這幾處外,何曾讓主上去過其他地方。他雖然以主上身體爲藉口,但實則是在幽禁主上。”
都鞠這次沒有再責罵晁牙,因爲他多少心裡也清楚這十年自己能去的地方越來越少,到現今連自己想去各政要部巡視都被阻止。都鞠看到跪在自己面前這個男人,突然無力起來,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晁牙聽城主肯聽自己的意見,忙站起了身,看向自己帶進閣中的那名守衛。
那名守衛意識到他以爲的農須首領看着他時,心中便明瞭幾分,正準備跑出閣樓反抗時,晁牙一個箭步躍上,手肘狠狠地砸在他的後頸之上,那守衛立刻昏暈過去。
晁牙快速地拔下他身上的衣物,雙手呈遞到城主面前,歉然道:“末將只得委屈主上屈就片刻。”
雖然覺得這種做法很冒犯他的權威與尊嚴,但是現在也無他法,城主接過衣物,讓晁牙爲他穿戴好。穿戴好後,頓時瞧他也像個士兵模樣。
都鞠心想只要這樣就沒事,當他又踏步向閣外走時,晁牙又上前阻攔道:“還得委屈主上跟在我身後,等出了城殿主上再處罰爲臣無禮之處。”
都鞠雖然心有不願,但也知道自己穿着一般守衛的衣服自然要裝得像個士兵,他哼了一聲道,“還不快走!”
晁牙小心地應了聲,便昂起頭走出閣外,而都鞠則低攏着頭跟在他身側。
到了閣樓門前時,幾個侍衛都不約而同地向晁牙伏禮。
“你們在此好好守候,主上身體欠安,正在歇息,你們不可貿然是打擾主上,更不要讓他人去打擾。”
“是!”三名守衛應着。
“我讓他跟我去巡邏外城,你們再派候補人員看守吧!”晁牙壓制着緊張的心情,希望不要被這幾個守衛識別出城主的身份。
“是!”守衛齊聲應諾。
晁牙急忙下了階梯,而城主也急迫地跟着他。或許因爲從未做過這種事,都鞠城主竟有些害怕,整個身子也因心口的疼痛而有些顫抖。
其中一名守衛看到跟在農須首領身旁的那個守衛體型以及走路的姿態根本不像起初的那名守衛小涿,但是自己又不敢貿然追問,只道:“農須首領,你走錯路了,出城是往這邊。”
農須還未反應過來時,都鞠城主竟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守衛一眼。
雖然夜色朦朧,燈光昏暗,但是那守衛卻也認出這張面孔並非是剛纔那名守衛,他正待要上前盤問時,晁牙連忙將城主擋在自己身後,“放肆,城主有令,非得他允許不得擅離職守,你怎麼敢下天梯,若是此刻城主在閣內出了何事你擔當得起嗎?”
那守衛被‘農須首領’這樣一吼,倒膽怯起來,心想一定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他忙退回崗位,不敢再吭聲。
晁牙趁這些守衛還未再起疑心追究的時候,忙疾走幾步,朝城廷外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