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我的意思就是我們倆不能再像剛纔現在這樣悠閒的散步了。
“是!”這段時間的主僕相處下來,火蝶是越來越瞭解我了,並不用我明說,就完全可以理解我的話外之意。
“就是這裡嗎?”三分鐘後,我們倆已經站到了地下血站的入口處。一扇紅鏽滿滿的小鐵門,怎麼看也不像是用來掙大錢的地方。
“進去吧!時間不多了。”我看火蝶在那猶豫着,於是命令道。
“是!”她答應着走在了前面。小小的鐵門下是一條深深的通向地下的小隧道,光線昏暗,不過在我們的眼中,腳下之路還是很清晰的。接着又是一個小門,推門而入,門外的安靜在一進入門內就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扇小小的鐵門關住了內部的無比喧鬧和人頭攛動。不僅如此,眼及之處,在這種地方,賣血的人每個都是半死不活,有的還咳個不停,不過一看便知並不是因爲賣血的原故,我看絕大多數應該是本來自身就有病。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他們不去正規的醫院賣血,卻來這種地方廉價的出賣自己的血液。”火蝶一邊觀察着我們四周圍那些活不了多久的人,一邊感嘆道。
“你們能接受這樣的食物嗎?”我一向對旁我並沒有太多的憐憫之心,我唯一能保證做到的就是絕對不輕易去傷害他們,所以我纔可以毫無感覺的在人羣中穿來穿去,到處尋找着合適的對象。我可不想去讓那些比吸血鬼吸血還多得多的人賺錢。
“如果沒得選擇的話。”火蝶看着那些得了肺勞的人的噁心,一臉的難以忍受。
“吃了會中毒嗎?”我現在所擔心的並不是她和小格雷吃了會不會拉肚子,而是擔心他們不小心喝到了那些爲了錢爲了自己可以不擇手段,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的血,會不會變得跟他們一樣。
“應該不會,我從沒聽說過人類的血有改變吸血鬼的能力。”火蝶回答道。
“不會就好辦多了。”在這裡轉悠了那麼久,失去希望的我無奈的表態道。
“你想怎麼做,跟那些人買嗎?”火蝶指着那些給了幾十到一百塊錢就狠心抽取那些自己都需要輸血的人的血的傢伙,冷冷的問道。
“不,從他們那裡買來的血裡參有別的東西,不適合當食物。”我婉轉的拒絕道。
“那你打算怎麼做,快沒有時間了。”火蝶雖然也不想跟那些人買,可是時間卻不等人。
“找個人帶回去。”我在來此的路上一直就在想這個問題,現在終於決定了。
“主人,這裡這麼亂,我們應該去找誰啊?”火蝶現在已經完全聽從我的指示了,可是見我那麼不緊不慢的樣子,又有些氣不過道。
“隨便找誰,不過。。。。。。”我正回答着,突然煩雜的人羣中有一個人吸引了我的目光,“不過先從他開始!”
“你是來賣血的嗎?”我走上前去,主動搭訕道。
“是。。。不。。。是。”他吞吞吐吐的一會兒是,一會兒又不是的,我完全弄不清楚他的真實意思。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火蝶不耐煩的衝他吼道。
“是。”他被嚇得脫口而出。
“那就跟我們走吧!我會給你這裡三部的價格。”我以不容反抗的聲音說道。
“你們這是想帶我去哪裡?”他見我一開口就是三部的價格,反而擔心起來。
“去我們住的旅店,我的弟弟需要輸一點血,所以我找上了你。”我解釋道。
“是的嗎?”他有些不敢相信,事情這麼簡單。
“當然。”我又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我的鎮定讓他的猶豫一下子煙消雲散。
“既然這樣,我跟你們去。”他決定道。
“好,那麼馬上吧,我弟弟還在店裡等着呢!”我催促道。
“可以,不過天亮後兩個小時內我必需回家,我的女兒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她還等着我賺錢買吃得回去呢!”原來這就是他來賣血的原因。
“當然可以,而且我們到了旅店還可以叫服務生先送些吃得到你家去給你的女兒。”我看着他如此愛自己的女兒,不由的想起生命中那已經失去的兩個爸爸,他們曾以何時也這樣疼愛過我啊!
“謝謝你們,謝謝小姐!”他一聽我想得這麼周到,高興的淚光閃閃道。
“等一下。”當我們三人正要走出這個地下的世界時,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什麼事?”我回頭問道。
“小姐,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竟然到我們這裡來搶生意?”對方是一個十分魁梧的三十來歲的男人,打手的打扮,手裡確實還拿了一眼小型的木棒。
“搶生意?你以爲別人都像你們一樣會做這種缺德的生意嘛!”火蝶擋到了我的前面,毫不示弱道。
“小姐,好膽量,竟然敢說我們做得是缺德的生意,你不想活啦?”對方被火蝶一擊,大怒起來,衝上來就想給火蝶一拳。
“想打我,下下輩子都不可能。”火蝶輕輕的一讓,就避過了那一拳。
“想躲,沒那麼容易。”他又擊出了左手。
“那好,我不躲了行不行啊?”火蝶突然寸步不移,正面迎上了這一拳,在場的人都嚇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想看到這麼殘忍的一幕。可是除了我誰都不會想到,躺下的竟然不是那個眼看就要被打的女子,而是那個打人的魁梧打手。
“你。。。你是。。。什麼人?”他一邊正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慢慢的後退,臉上的恐懼之色已經說明了一切——我們可以大搖大擺的走了。
“你奶奶!”火蝶說着又打算衝上去徹底了節了他。
“小姐,何必跟這種醜陋的人類一般認識呢!”還沒等我開口阻止,人羣中就先有一個聲音說道。這個聲音的寒意,正好說明了他的真實身份——吸血鬼。
“什麼人?”火蝶敏捷的轉身面對着那個傳來聲音的方向,問道。
“和你一樣的人!”對方慢慢的從人羣后面走出來,回答道,特別是那個人字,說得特別的重,一聽便知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只是以在場的那些人的大腦還不可能理解得了。
“先生你是。。。”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族人,火蝶一時真是又驚又無奈,現在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所以更需謹慎,特別是對待和自己其虎相當或是略高於自己的對手。
“女士優先!”他走上前來,微笑道。
“火蝶!”火蝶認爲沒什麼可隱瞞的,所以以實相告。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聲名赫赫的火蝶小姐本人,真是榮幸!”他表現得很是驚喜道。
“不敢當!先生你還沒說自己的名字呢。”火蝶突然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剛纔如果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名就好了,可是自己卻沒有時光倒流的天賦。
“白洛德!這裡的老闆!”他回答道。
“既然白洛德先生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我可不想繼續這麼糾纏下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可是浪費不起的。再說我對一個一天到晚做這種買賣的吸血鬼更是是毫無興趣。
“稍等一下,剛纔聽火蝶小姐一直叫你主人,主人的,難道說你就是大長老薩佛羅特?”我還沒來得及轉身,他就追問道。
“不是!”我回答道。
“可是火蝶小姐不是薩佛羅特的僕人嗎?現在怎麼又多了一個你?”他驚訝的問道。從他的問題中我可以聽得出來,他是一個多麼消息不靈通的吸血鬼,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他都不知道,最可笑的就是,他竟然會連薩佛羅特是男是女就不清楚。如果他是一個人類的話,在現在這樣的信息化時代裡,一定活不了多久。
“她現在是我的僕人了。”我沒必要非得給他什麼理由。
“那薩佛羅特呢?他去哪裡了,火蝶小姐不是他最疼愛的僕人嗎?他怎麼捨得把她送人呢?再說火蝶小姐也不可能會是一個任人擺步的女子,可是她爲什麼這麼聽你的話呢?”他的問題還真是多。
“他死了,主人死了,僕人當然得另謀高就。”我簡而化之的胡扯道。
“他死了,怎麼可能,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殺得了他,難道說是聖格雷德?”他一邊問,一邊自我回答道。
“這個你就慢慢想吧!我們有事先走一步。”我說完轉身就走,火蝶帶着那個賣血的人跟在後面。
“小姐們,你們就想這麼輕鬆的一走了之嗎?”誰知他突然聲音一變,恢復到第一句話時用的那種冰冷的口氣問道。
“那你想怎麼樣?”我們的前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一排打手擋住了,於是我們被阻了下來,火蝶發怒道。
“我只是想請兩位小姐在此逗留一天,陪我聊聊天,你們也知道要遇到自己的族人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啊!所以我怎麼能輕易的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我們一回頭,他的聲音又變得溫和起來。
“如果我們不願意呢?”一看他那陰晴不定的樣子,就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什麼好人,而且修養也差得很。不過在這個時候,而且這裡還有那麼多的旁觀者,被他這種人纏上可不是好玩的,而是有得玩了。
“那就只好讓我親自動手請你們留下來了,不過到時還請兩位小姐不要嫌我粗魯纔好。”他說着已經使眼色讓那個走狗們把場內的那些賣血之人陸續驅逐出去了。
“你也是第三黨的?”火蝶懷疑道。
“不,不是,當然不是。”他連忙擺着手否認道。
“那爲什麼要爲難我們?”此時火蝶袖中的利器已經握在手中,閃光寒光。
“我這哪是爲難你們啊,我只是想和自己的族人好好聊聊,這對於一個上百年沒有見過同伴的人來說,也是十分合理的要求啊!”他說得自己好像完全應該這麼做,不這麼做纔是有問題的。
“那你就試試吧!看你拿什麼本事來留下我們。”火蝶還沒說完就已經衝了上去,怒氣完全衝昏了她的頭腦,連一旁的我的存在她都忘記了。
“火蝶小姐的厲害沒有親自見過,卻也聽到了不少,所以請休怪我對你這位可愛的小主人下手了!哈哈哈!”他事先早有準備,所以很是輕易的就避開了火蝶的攻擊,轉向我直衝過去,伸手就想抓住我的脖子,以挾持來當人質,威逼火蝶就犯。
“好斯負的僕人不打,道是來找主人的茬,有意思!”我冷冷的笑道,然後迅速的一躍,提升了兩三米的高度,落在了頂上的吊燈上,所以他完全撲了個空。
“看來你的這個小主人還不太好對付啊!”他暫停了一會兒,感嘆道。
“想傷我主人,你再活三千年都不見得能辦得到。”火蝶看我遊刃有餘的玩耍着,乾脆站一邊欣賞了起來,還說起了風涼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