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佇立在耀日大陸,傲然聳立的山巒。山巒之中直入天際的山峰此起彼伏。山間朗朗鐘聲迴盪不絕,雲霧繚繞間顯出點點青碧。山腰處,一座座高大宏偉的建築,一字排開,亭臺樓閣層出不窮。
高大宏偉的建築裡張燈結綵。無數殘葉劍宗的弟子來回奔波、忙碌,積極籌備者比試大會的開幕儀式。
一處山地上,小凡放目遠眺,入目中層層疊疊的山巒,一座座凝聚人類智慧建造而出的城市,不由輕嘆一聲。
“茫茫天下,何處是我家。亦或是處處爲家,四海皆爲居所。”
呼嘯的勁風,吹得小凡臉頰生疼,待聽到若有若無的鐘聲響起,小凡轉了身子,往殘葉劍宗內部行去。
“蕭凡,你剛剛到哪去了。比試大會就快開始了,去晚了,可就沒有位子啦。”
在殘葉劍宗認識的幾個朋友,看見小凡回來了,急忙拉着他,往比試場飛去。
比試場上,此刻熱鬧之極,殘葉劍宗前來參加比試的弟子皆積聚在此。人頭攢動,千餘名殘葉劍宗的弟子,有男有女,有道有俗,不是全部身着殘葉劍宗的統一服飾,卻皆是年輕一輩,英氣勃勃。
“殘葉劍宗竟有這麼多修爲達到仙人級的弟子。難怪被譽爲七大宗派之一,這等實力,當真恐怖。”小凡看着廣場上,幾乎清一色的年輕輩仙人級強者,暗暗咂舌。
偌大的廣場上,雖然站了千餘人,依舊很寬敞。小凡隨着幾名好友落到空處,正待尋找李璇、丁海等人,忽然聽到遠處一陣嘈雜的聲音喊着:“快看,藍雲珊來了!”
幾名殘葉劍宗的好友,立時笑容堆面,眯着眼眸,目光怔怔出神的看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興沖沖對小凡說道:“小友,咱們也去看看。”
小凡隨着衆人走了過去,正看見藍雲珊走到擂臺的等待區,坐在一處石凳上。
秀髮如雲,肌膚如雪,相貌嬌美,朝氣中透露些清純,卻又帶着絲絲嫵媚,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一雙漆黑的眸子不時掃視着四周。隨着她坐於石凳之上,衆人的目光都爲之吸引,一些女子甚至暗暗妒忌。
想來仙人級的修煉者已經可以改變容貌,只要憑藉神識的絕對控制,將自身相貌加以修改,絕對會變得美麗許多。奈何天生的靈動之氣,加之後天的培養,氣質與容貌結合所散發的美,足以征服大多數修煉者。
“哼!”小凡一行看着已經陷入癡呆的丁海等人,不由冷哼一聲,又悄悄的來到他們身邊。旋即大聲喊道。
“喂,丁海師兄,看什麼看得這般出神,連自家師兄弟都不認識了。”
“你這就有所不知了吧,丁海師兄的對手可是藍雲珊師姐。他正在細細的打量對手,妄圖找出藍師姐的弱點,也好……”說着,眉毛輕挑,一副“你知道”的樣子。
打趣那人也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口中道:“哦哦……原來如此……”
丁海受驚回頭,看着兩名師承一脈的好友在旁邊冷嘲熱諷,又將對話遠遠傳開。全場都是仙人級強者,如何瞞得過其他人的耳目。打美女的主意不要緊,不過你要麼得有震懾羣狼的實力,要麼獲取了美女的芳心。否則大庭廣衆之下,還是飽飽眼福吧。
丁海被同門兄弟一個戲弄,立時招來無數獵豔、護花使者的憎恨。濃濃敵視之意,驟然破面而來。
感受着身邊難以計數的怒意,應接不暇的敵視目光,丁海壓力瞬時倍漲,連忙拉住幾位師兄弟,躲到
偏僻之處,利用傳音之術,交談起來。
那藍雲珊雖修煉多年,樣貌、氣質均是絕佳,卻也非冷漠之輩,等待期間,低聲與幾位姐妹交談。不時露出清脆的笑聲,露出那迷死人的笑容,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心神。
感受着英氣勃發的年輕弟子,欣欣向榮的殘葉劍宗,小凡既震懾於殘葉劍宗的實力,又擔憂起自己的未來。
“僅僅看到殘葉劍宗的實力,就足以知曉中州星的那些大勢力的底蘊了。看來即便知道仇家是誰,復仇也會艱難無比。當年犯下的錯,已經使我成爲不忠、不孝之人,要是今生報不了大仇,日後九泉之下,如何面對父母雙親!”
正恍惚間,又一道嘹亮、震耳的鐘聲,傳遍全場。無數殘葉劍宗的弟子,聞聲跪拜。小凡以及一些外來之人,也立時跪立於地上,對着劍道前輩進行參拜。
鐘聲響了九次,隨即啞然。衆人蔘拜完成,也起了身來。只見一道道金黃色的身影,從廣場裡面的閣樓中閃掠出來。其中一道身影猶如憑空出現一般,坐立在廣場的首座之上,赫然就是殘葉劍宗的現任掌門。隨即,一衆門中長老的身形也紛紛落下,坐立下來。
一衆弟子紛紛彎腰行禮,道:“參見掌門。”
即使這些弟子都有着仙人級的修爲,各有法術神通,但是在掌門面前,卻是發自內心的恭敬。
殘葉劍宗的掌門葉蒼茫,微微點頭,笑着道:“衆位,你們都是殘葉劍宗年輕一代的俊傑,殘葉劍宗的未來掌握在你們的手中。爲了磨礪後輩,也爲了增加同門之間的友誼,自我派建派以來,五十年舉行一次大比,延續至今,從未間斷。時至今日,我殘葉劍宗興旺繁盛,依然屹立於世。場中年輕佼楚,多不勝數。你們將見證我殘葉劍宗的繁盛,也將支撐着殘葉劍宗的未來。”
頓了頓接着道:“大比的規矩諸位早已熟知,依舊按照積分制,選定前一百名弟子,最終前往殘葉閣,參閱典籍,予以前二十名的弟子物質獎勵。接下來,參加大比的弟子,到擂臺的分號區,依次出場,其餘弟子、道友請到看座坐下,觀看賽事。”
不得不說那些殘葉劍宗的弟子皆是精英中的精英,單單受到過訓練、教育就不知幾何,優良的素質此刻充分顯現。無需門派裡的長老分化、調度,一切行事皆是儼然有序。不消片刻,千餘人已經各自準備好了。
從看坐上望去,整個比試場共有十處擂臺,其中派中長老、掌門佔了一處,作爲裁判席。餘下九處擂臺,按照一種奇妙的陣勢擺開,隱隱看得出是一種陣法,箇中奇妙卻說不上來。
那些名動一方的仙人級強者,完全不要錢似的冒了出來。全場千餘人,除了三四十外來修者,不足百餘外門長老,其他的都是仙人級強者,甚至不乏壓制住自身修爲的僞神級強者。
“比試大會正式開始!”
一名長老一聲傳出,全場頓時沸騰,鬨鬧不已,原本還一本正經的高人立時與街頭混混無異。
小凡看着肆意鬨鬧、叫喊的殘葉劍宗弟子,一時大笑不已。
這等混亂嘈雜,倒不是這些弟子放肆,而是修煉的一種。往日極力剋制自己的心緒,一心修煉,但是總是這樣,心念絕對會出現扭曲。故而衆弟子趁着大比之時,肆意狂歡,抒發心中所想所言。等到情緒完全釋放,心境自然舒緩下來,再進行修煉,也會輕鬆許多。
堂堂傳承數千載的劍宗,底蘊自然深厚。門下弟子的裝備,不乏前人所
留,所以幾乎人人都有三、兩件法器,其中不乏勝過黑炎劍的上品法器。
當然,這只是表象。黑炎劍尚未重新開光。威力根本無從體現。
隨着比試的開始,九座擂臺上,十八名男女弟子紛紛上去,皆是召出自身的法器,遙遙相對。
一處擂臺上,丁海正目光呆滯的打量着藍雲珊,口中說道:“雲珊師姐請了,交手之時,萬望手下留情。”
此言一出,沒等藍雲珊說一句開場白,臺下嫉妒到眼紅的同門師兄弟們,頓時叫罵不斷,哄吵不已。
“媽的,丁海,你小子算哪根蔥!雲珊師姐請了,雲珊之名也是你隨便叫的。”
“你小子也不照照自己的缺德像,竟敢和藍師姐套近乎,你配嗎?”
……
坐在看座上的小凡,看着窘態百出,因爲一句話引出無數同門謾罵的丁海,完全放鬆了心境,將仇恨和修煉都淡忘了,肆意的笑着,享受着此時的歡聲笑語,無拘無束。
雖然中州星上有着無數的修者,大多數人都有着悠久的壽命,可是真正撇開世俗的牽絆,無拘無束,陪着值得信賴的朋友,放聲歡笑的日子並不多。修煉,學習,甚至許許多多的事情,制約了他們的生活,放鬆顯得很難得。
丁海對於臺下的謾罵沒有絲毫的記恨,那些進行辱罵的同門也會適可而止,這也是同門間友誼的一種維護。一閉關就是幾年不見,一場歷練甚至度過數十載時光,僅僅依靠宗派的凝聚力來維持同門間的情感,是遠遠不夠的。
只有讓他們撇開修煉,進行生活中的交往,才能夠把感情完全的融合起來。打是親,罵是愛嘛。切磋的時候,打你,是因爲咱們不夠親,想要和你親近親近。你上擂臺的時候,罵你,是因爲咱們之間的友愛還不夠,想要表達我對你的愛。
擂臺之上,第一個和第一美女交手的丁海,成爲衆矢之的,一身修爲完全不能發揮,被言語的壓制,打散了自己的鬥志。
面對同爲仙人級的藍雲珊,本就討不得好去,畢竟美女弟子的身上,裝備絕對精良,防狼的嘛。幾句好話,一頓晚餐,就不知會有多少師兄弟拿出珍藏,替她煅造法器了,裝備能差嗎?裝備差,只能夠說明你魅力不夠。
劍修,尤其是運用法器攻擊的劍修,裝備一弱,戰鬥力已經弱了三成。面對第一美女的法器攻擊,你總不能以攻爲守吧,那也太不男人了!
就是防守,你也不能夠進行適當的反擊,那不是考慮戰局,而是卑鄙無恥。至於近身戰,想也別想了。
丁海的頑強防守,不過堅持了十幾分鍾,就以護體真氣的破碎告終。完敗的丁海來到擂臺之下,那些同門師兄弟立時圍了上去,噓寒問暖。
“敢問丁大俠士,與第一美女同臺較技,感受如何?”
“悲哀,我就是全場最大的悲劇。”丁海垂頭喪氣的說着,再也不敢看走下擂臺的藍雲珊一眼,彷彿自己就是一個小丑。
“行了,你就別悲哀了。這等機會可是千里挑一,才輪上你的。能夠和第一美女近距離接觸十幾分鍾,你就知足吧。這次的分數沒了,以後再贏回來就是啦。這等緣分,以後可是等不到啦!”
“哈哈……”
比試仍在繼續,歡笑盪漾全場,向整座山脈,昭示着殘葉劍宗的生機,以及蓬勃的朝氣,屹立世間的根本。殘葉劍宗有的不只是強大的實力,還有人情冷暖,同門之宜,劍修們的歡笑與堅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