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刀快如閃電,嗤啦一下劃破長空,等那老祖轉過身來,黑刀已經到了頭頂。
“定”
那一瞬間,老祖突然從慌亂裡清醒了過來,生死關頭,最是考驗人心,驚恐的他,突然就這麼靜了下來。
擡頭看着飛速斬落的黑刀,老祖面色平靜,微微把手擡起,伸指遙點張小虎,口中輕輕喊了一聲,“定”
老祖面帶微笑,雙手指如輪轉,飛快的勾勒着符文。
沒了玉符,一樣還是符修,只是,那攻擊速度慢了一些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後背,突然毛孔緊縮,一根根寒毛倒立了起來,那老祖心裡一緊,瞳孔嗖的縮小,再看眼前被定住的敵人,卻發現這不過是一道虛影,此時,正逐漸的淡去。
“定”
老祖咬着牙的喊道,只是,剛轉身到一半,那天空中,一道黑影落了下來。
血花飛濺,一截斷臂飛向天空,那老祖危難之際,扭轉身體,伸出左臂擋在了身前,藉着黑刀斬斷手臂的瞬息時間,人飛快了退到了遠處。
一聲‘定’,張小虎有如陷入了泥沼,身體被固定得死死的,動都無法動彈。
他沒能想到這老祖動作能如此的快,那虛影明明都已經哄騙住了老祖視線,卻沒想到,這最後關頭,那黑刀即將臨體的瞬間,他還能夠反應過來,瞬息將時間規則給使了出來。
萬幸的是,張小虎竭力涌入黑刀中的勁力起了作用,身體已經定在了半空,可那黑刀,卻突破了規則,帶着強大的慣性,將那老祖的臂膀給斬了下來。
“該死,該死”
老祖痛得臉都扭曲得不成人樣,右手手指在虛空飛舞,一串符文瞬間勾勒出來,老祖揮手一拍,那些個符文飛射而去,一枚枚緊貼在拋飛的斷臂上面。
到了他這個階段,斷肢重生不過是耗費些許靈力,事後虛弱一段時間,老祖心中發狠,直接便拋棄了這一截斷肢,用符文精血,構築成了符文利刃。
轟。
那些符文閃爍出耀眼的光亮,斷臂爆開,化作一蓬血霧,那血霧匯聚成團,迅速的幻化做了一柄利劍。
通體血紅,絲絲血光不停向着周邊噴射,使得那血劍邊緣看上去都有些的模糊不清。
劍體微微振動,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血劍在空中一轉,照着張小虎疾射而去。
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一息之類,張小虎竭盡全力的用感知去刺破波動,眼看着那斷臂爆開,血霧構築成利刃,張小虎急得一頭大汗,身子用力掙扎,那感知瘋狂的一下下刺向波動,可惜,時間太短,那波動太過牢固,任他如何衝撞,一點作用都沒有。
血劍飛射而來,直指張小虎心臟而去,還沒臨身,那寒意便刺得他胸前血珠滲出。
張小虎奮力掙扎,雙眼瞪圓,緊緊看着那疾刺而來的血劍,突然,那手裡一直緊握的黑刀微微震動了一下,還沒等張小虎反應過來,那黑刀彷彿受到了刺激,瘋狂的震動,幾下便掙開了張小虎的束縛,迎着那血劍在空中一兜,迅猛地斬了過去。
“器靈!?”
老祖在半空中退了一步,倒吸了一口涼氣。
身爲器符宗的一份子,他哪裡不知道器靈的可貴,像他這般,別看已經是開天級的大修士,卻是因爲沒能早早突破,只能黯然離開宗門建立家族,那器靈,早就成了他心裡的一個遺憾。
星空行走,再加上擁有器靈,老祖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這行走不能給走脫了。
這樣的人物,絕對是十大宗門裡面,最最拔尖的存在,老祖可不認爲這人會是本宗子弟,不過,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本宗子弟,雙方已經到了如此的境地,也由不得他不下狠手。
死人才不會透露信息,老祖心中瞬間便下定了決心,不光要不顧一切的滅殺了這行走,而且,今天所有出現在廣場之人,一個不少的,統統都要送到地獄,只有這樣,才能確保王府繼續存在。
“是你逼我的,怨不得我”
那老祖突然張嘴,用力的往下一咬,將半截舌頭都咬了下來,忍住鑽心的疼痛,幾口將它嚼成稀爛。
一團血霧夾雜着無數肉塊噴吐出來,老祖嘴裡含糊不清的唸叨着什麼,那血霧在空中互相碰撞,凝聚成一枚枚細長的血箭。
黑刀與血劍斬在一起,狂風大作,那血劍想要突破黑刀防守,卻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只見黑刀威風凜凜,不停的劈斬,打得那血劍是連連後退,一絲絲精血從那血劍裡溢出,被黑刀不斷吸收進去。
血劍光芒暗淡下來,一點點的往後敗退,眼見過不得多時,便要被這黑刀斬成兩段,突然一陣嗤嗤的破空聲響起,無數根血箭疾射而來,目標直指半空中禁錮的張小虎。
黑刀嗡鳴一聲,急斬一刀將那血劍逼退,便要掉頭回來護住張小虎,血劍突然血光大盛,飛躍起來,瘋狂的追砍,根本不給黑刀半點機會逃脫。
血箭在空中拉出一道道血線,一閃便至,那黑刀眼看搶救無力,頓時癲狂起來,漫天都是殘影,只是瞬間,那黑刀便斬出千萬道,半空中轟隆隆的震動,血劍劍身崩裂出一個個細小的口子,顫抖着,不停往後退去。
張小虎眼見無法掙脫,把眼一閉,體內勁力瘋狂轉動,在皮膚下面佈下了一層又一層的勁芒。
血箭飛射而來,叮叮叮,擊打在身上有如落在鋼鐵上一般。
皮膚瞬間便被擊穿,裡面勁芒噴涌而出,極力的阻攔着血箭,只是,玉符大修士精血含恨一擊,哪裡是勁芒能夠阻攔得住的。
身體有如篩子般,被打穿了一個又一個的孔洞,隔着張小虎的身體,都能從這頭看到另一頭。
張小虎放棄了身體的大部分地方,將勁力全力集中在心臟以及腦袋上面。
別的地方沒了,花些勁力氣血還能再生出來,可要是這裡出了問題,便是神仙都救不回來,他還沒那個本事做到一滴血都能復生。
心口和腦袋有如裡面安了燈泡一樣,金色的光芒從裡面往外透出,那血箭刺開胸口皮膚,撕裂一股股的肌肉,終於被那勁芒阻礙,只是刺入心臟少許便停了下來。
頭顱上,釘滿了血箭,堅固的頭骨在這血箭轟擊下,一點點的崩裂,細小的頭骨碎片飛濺出去,勁芒不停涌出,如同泥沼一般,那血箭在轟破了頭骨之後,再也無力往前,顫抖着,釘在腦袋上面,尾羽不停晃動,威勢卻瞬間消弭。
血箭並沒有從他身體飛出。
在穿透出一個個血窟窿之後,那血箭驟然炸開,將傷口轟得更加可怖,那血箭化作血霧,瘋狂的往張小虎身體裡鑽,極力的阻擋着他氣血的修復,大股大股的鮮血不停流出,肌肉拼命蠕動,想要封堵住傷口,可有這些血霧的存在,那傷口是半點都不見好轉。
老祖可沒有歇着,在噴出碎舌爛肉之後,他臉色蒼白的在半空中喘息了一陣,看到那血劍不停敗退,那血箭釘在頭顱上卻沒有將張小虎滅殺,心中怒火頓起,嘶吼了一聲,一個健步撲了過去。
僅存的右手高高舉起,用力的拍向那釘在頭顱上的血箭。
嗤。
一枚血箭在大力的拍打下,瞬間突破勁芒,穿透進張小虎頭顱裡面,從他的腮邊紮了出來。
張小虎眼都直了,慘嚎了一聲,身子不停的顫抖,只是,在規則波動包裹下,他便是想要顫抖得大一些都做不到。
“桀桀”
老祖血淋淋的嘴裡含混不清的發出古怪的聲音,臉孔扭曲着,那右手再度舉起,照着頂在頭顱上的血箭轟落。
佔據上風的黑刀掉頭便要趕來營救,那已是崩潰邊緣的血劍卻是奮起反擊,牢牢的擋在黑刀面前,任那黑刀不停的斬落,就是不將去路讓開。
劍身上不停的崩脫細小的碎片,裂痕慢慢的四下延展,咔啦咔啦的聲音不斷傳出。
黑刀越斬越猛,眼見那邊又是一掌拍下,黑刀嗡嗡狂響,刀影凝聚,緩緩的落了下去。
嘣。
無數血色碎片迸射出去,剛剛離開幾米,便化作了絲絲縷縷的血霧,黑刀顧不得吸取精血,在空中一轉,自投老祖而去,那精血卻並沒有各自散開,而是在空中飄蕩了一下,便飛速的追着黑刀而去。
老祖一掌落下,又是一根血箭穿透頭骨,從腦袋這頭刺透了出去。
兩隻血箭斜穿頭顱,絲絲鮮血順着箭身不斷流出,這血箭只是透出腦袋半息不到,便轟的一下爆開。
張小虎腮幫子上被炸出兩個大口,肌肉撕裂掀飛,露出裡面白森森的骨頭,大牙都全露在了外面,看上去恐怖極了。
血霧肆虐,不停的阻攔者勁芒氣血的修復,腦袋裡,血霧更是絲絲縷縷的涌向腦漿,便是那勁芒極力阻攔,都擋不住血霧的浸襲。
張小虎不停的慘叫,那腦袋被刺穿的痛楚,使得他身體不停的痙攣,鮮血從篩網一樣的傷口裡不斷噴涌而出,只是瞬息功夫,那地面便有如落了一場金雨,遍地都塗上了一層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