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姑娘?”
大錘叔疑惑的看着那個倒在張小虎腿上打着小呼嚕的小丫頭,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溫度的問題怎麼就要靠她來解決。
張小虎淡淡一笑,抿着嘴小口的喝着猴兒酒,卻是沒有回答。
不是他裝酷,也不是他故意賣關子,而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跟大錘叔說。
剛纔回想到那金丹煉器大師融煉隕石的情景,這纔是靈機一動,想到了借用香兒的力量。
要不是早上感悟了大巫氣息,學到了一絲半點,還真沒有這個想法,就是這樣,也只能等香兒醒來以後才知道到底行不行得通。
大錘叔翻了翻白眼便不再追問,想說的,晚點張小虎自然會說,不想說的,就是再怎麼問,也問不出個結果。
捧着手裡的龍牙龍筋,大錘叔翻來覆去的看個不停,時不時的停下來閉着眼仔細的思索,偶爾嘴裡還嘟囔着什麼。
知道大錘叔癡迷,誰也沒有在意,一邊品着猴兒酒,一邊隨口的聊着密林中的趣事。
在這一點,大家倒是有着不少共同的語言。
雖然張小虎進山捕獵也沒有幾次,卻並不妨礙他對於叢林的見識。
一個是想要當一名合格的獵人,在進山之前,那些該學改用的知識,早就記在了心中,另一個就是,修行這麼久以來,深山密林張小虎實在是走得太多了,比起在座的幾位,經驗豐富了不知道多少,唯一的區別,就是一些當地特有的妖獸和靈草,是他所不知的。
不過村長大叔最最在意的,那是那蛟龍的故事,劫雷的痕跡,還有那明顯新鮮出爐的蛟牙,都讓村長停不下八卦的心。
這倒沒有什麼不可說的,張小虎一一把經過道給幾位聽,只是那過程便沒有那麼好的口才,說起來有些乾巴巴的味道,好在幾位並不在意這些,光是聽到那無邊無際的雷劫,妖皇后期的蛟龍在天雷下化作灰燼便讓人感受到了妖的不同,還有那新鮮的蛟牙,竟然是出自距離十多萬裡的黑蛟,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這才獲得,更是讓人唏噓不已。
香兒揉着眼睛從張小虎腿上爬起,迷迷糊糊的問道,“小虎哥,我怎麼睡着了?”
幾人是捂着嘴不敢笑出聲來,大錘叔在旁邊眼前一亮,道了句“醒了?”便抱着那些寶貝竄了出去,一邊走還一邊大喊着,“快,小虎,快跟我來”
“去吧去吧,再不去,大錘恐怕要難受死了”
熟知大錘叔脾性的村長几人呵呵笑着,揮着手示意張小虎兩人跟去,至於他們,對煉器毫無興趣,有那個時間,還不如聊天打屁來得舒暢一些。
張小虎拱了拱手,便帶着一頭霧水的香兒跟着大錘叔離去,其實他心裡也早就急了,要不是看香兒小呼嚕打得香,真想把她搖醒來早點試試他的想法。
外面早已是星光點點,三五成羣的戰士圍坐在篝火前,開心的唱着歌謠,一個個面帶酒色,旁邊橫七豎八的醉倒着不少的壯漢,響亮的打着鼾,如同戰歌一樣響亮。
練完功法的戰士們回到村落,得知那猴兒酒已經回來,哪裡還忍得住,在村長大叔分了一半出來以後,勾兌了大量的清冽山泉,再摻入各種的鮮果果汁,少量的靈草,攪拌均勻混成大大的一缸,一羣人是邊烤着肉,邊開心的飲着酒,一年一度的猴兒酒大會,就這麼順利召開。
也不是村長大叔小氣,一方面是這猴兒酒也就十來斤,除了幾人喝了,剩下的還要留着給這一年有機會衝擊關卡的戰士,實在是數量有限,另一方面便是這酒還真的後勁大,像大灰小白,還有香兒幾個,喝得稍微急了一些,便醉倒當場,這都還是金丹煉髒妖王,換到這些煉骨期的,哪裡承受得住,便是勾兌了二三十倍的山泉,都還是放翻了好些。
至於那些小屁孩和婦女們,想喝也沒有辦法,根本承受不住酒力,只有少數幾個有天賦習練功法的婦女,和那些年齡稍大的孩童,纔有機會喝到一些更加稀釋的酒液,其實說的難聽些,就是那洗碗水一般的東西,就這樣,都是一個個紅通通的漲着臉,一副幸福無比的樣子,惹來那些沒有能力喝到的人羨慕妒忌的眼光。
穿過村落,順着一條小徑,繞過一片茂密的竹林,外面豁然開朗,一片足有十多畝的空地上,擺放着三個大大的燃爐,熊熊的烈焰不斷的燒灼着上面的坩堝,燃爐後面,這是亂七八糟的擺滿了各種的礦石獸骨,幾個壯實的漢子拎着大錘,揮灑着汗水,不停的揮舞着,手下的鐵塊不斷的變着形狀。
大錘叔趕開那幾個停下來見禮的壯漢,一臉嚴肅的問道,“槍?”
張小虎肅然點了點頭。
這是他最喜歡的兵器,早在家鄉的時候,一直勤練的,便是這槍法,只是後來迫不得已,纔是改用了重劍。
“溫度怎麼解決?”
大錘叔拿過張小虎的重劍,擱在一個長型的坩堝裡面。
燃爐下面勾引着地火,當年的先祖巧妙的把它改造成了爐火,既卸去了地心的壓力,又得了免費的火源,偶爾跟隨地火噴出的溶漿,還能夠帶來一些獨特的礦石,可謂一舉幾得。
三口坩堝各不相同,一個小巧玲瓏,平時專門用來製作一些箭矢短劍之類的小兵刃,一個大大的圓形坩堝,專門用來融煉各種的礦石,至於這長型坩堝,則是爲槍矛之類的長兵器打造而特設。
想要鍛槍,首先的便是要將這重劍給回爐重煉,打去雜質,想要回爐,躲不過去的便是這溫度,早先大錘叔不急便是知道,任他張小虎怎麼,到最後這謎底還是逃不掉。
張小虎湊到香兒耳邊嘀咕了一陣,香兒似信非信的猶豫不決,剛纔所說的有些超出了她理解的範圍,頗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不過出於對她小虎哥的信任,還是照着做了。
香兒口中唸唸有詞,手裡捏動着法決,往前一指,道一聲‘疾’,一條火龍驟現眼前,搖頭擺尾,仰天長吟。
“這是!?”
大錘叔驚得往後連退幾步,火龍轉頭瞪了他一眼,那若隱若現的龍威,壓得那幾個壯漢站立不住坐倒在地上恐慌不已。
在這世上有大巫的傳說,也有那各種的奇異妖獸,可這修士什麼時候能夠召出火龍?要不是親眼看着香兒的一舉一動,簡直是要懷疑,這火龍是上天降下來的刑罰。
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的大錘叔上前感受了一下那火龍的溫度,望着張小虎搖了搖頭。
這溫度和地火相比起來,強是強了一些,可還沒有達到融煉重劍的地步,就是兩者合一,都還是差了一些。
張小虎則是微笑着示意大錘叔繼續看下去,一切都還剛剛開始,好戲都還在後面,成與不成,就看這一遭了。
這次香兒不在念口訣,而是小手不斷的翻飛,一個個靈決不斷的投入到火龍之中,時而又停下來想個半天,待想明白了,又是一串靈決飛出。
隨着一個個的靈決投入到火龍之中,在大錘叔幾人驚訝的眼中,那火龍身形逐漸縮小起來,原來長約幾米的火龍,漸漸的縮成了米許,那身影卻是愈發的真實。
不過到了米許的階段,香兒吃力了起來,手裡的靈決是越來越慢,往往一個靈決都要像個好半天,小臉紅撲撲的,額頭都已經打溼,只不過這紅撲撲的臉蛋可不是醉酒,而是因爲吃力起來。
第一次操控火龍縮小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既要想出將各種靈決編成順序打入火龍之中,又要小心的控制着火龍不讓它失控,好幾次都險些因爲靈決錯誤和靈力輸出掌控不到位而失敗,香兒現在是漸漸有些靈力匱乏。
火紅的顏色已經變得發紫,真所謂紅得發紫便是這個樣子。
看到香兒停下了靈決看着他,大錘叔低頭隨手的撿了一塊碎礦扔向了火龍。
堅硬的碎礦被火龍裹在中間逐漸的變紅,最後化作點點汁液掉落下來,地面被汁液灼燒得吱吱作響。
大錘叔搖了搖頭,這溫度,融煉普通的礦石那是綽綽有餘,對付隕星打造的重劍,還是差了一些,要是長時間到還是有希望,可看香兒那樣子便知道,想要維持住,便不是一件易事,半多個時辰估計還可以,要想來個幾天,恐怕是辦不到。
當初融煉隕星的時候,那地火可比這裡的強大多了,就這樣都還是煉了好幾日才燒到即將融化的地步,那金丹大師當時也是用了火龍,不過並不是縮小的,而是普普通通的火龍,因爲靈力的原因,並沒有一開始便動用,而是在最後的關頭,才把火龍加了進來,兩者合二爲一,這才融煉成功。
香兒明顯的有些信心不足,轉頭看向張小虎,得了一個鼓勵的眼神後,深吸了一口氣,又從儲物袋裡取了些靈液喝下,等補充完靈力以後,這纔再一次的捏出一個個靈決打入到火龍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