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日笑雪風降了怪物,因流血過多暈倒在地,被人送至後宮,許豔珠隨許世儒出了宮門並未去許府,她不願看到許南蓉懷有敵意的眼神,是以直接回了客棧。
他擔心笑雪風的傷勢,而大內禁地自己又不好冒昧闖入,堅持等了幾天見笑雪風仍未歸來,更是心焦。她自恃一身武功闖入大內並不是難事,便準備夜探皇宮。
到了晚間,許豔珠草草用過晚飯,換好夜行衣,渾身上下收拾緊身利落,出得房門騰身上房,藉着月色一路摸入皇宮,她輕功絕頂,與塞北雙雄相比都不落下風,宮廷守衛自是難以發現。
進得宮來,但見庭宇重重,殺機四伏,時不時有隊隊的御林軍巡視而過,稍有不慎便會被發現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她找了幾處,不是嬪妃寢宮就是皇子住地,這皇宮大內如此之大到哪裡去找笑雪風,正當她躊躇不決之際,卻聽得悠揚的琴聲隱約傳來,也虧她功力精湛,若是換了別人還真是難以聽到。
她一路尋着聲音便來到了紫華宮,見門前兩個侍女正交頭接耳神秘兮兮地嬉笑個不停,繚繞的琴聲自宮內傳來,她思忖片刻暗道:“這琴聲定是笑雪風所奏無疑,他人誰有這等本事能彈出如此神韻。”
一念及此飛身躍至門前,玉指連彈,兩個侍女還沒反應過來,便雙雙悄無聲息的蜷伏在地。
許豔珠閃身而入,尋着聲音來至寢宮,隔着半卷的珠簾向內張望,正看到笑雪風抱起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走到牀邊,將女子放到牀上,俯下身去不知要做些什麼。
她以爲笑雪風要與那公主行雲雨之事,一時又羞又惱,怒不可遏,掣出寶劍穿簾而入。
落入房中,見笑雪風滿臉疑惑的表情更加氣憤,長劍揚起點着笑雪風罵道:“好你個劉子風,妄我爲你殉情而死,穿越千年來到古朝,又苦苦找了你二十年,救你性命,處處爲你着想,今日你竟做出這等苟且之事。”
“我……我們沒什麼……”
“還說沒什麼,你剛纔把她抱在懷內,放在牀上,又……”許豔珠畢竟還是個姑娘家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描繪,頓了頓又道:“你做的苟且之事我說不出口,今日本姑娘既然撞見我非殺了她不可。”
說罷繞過笑雪風一劍刺向正坐在牀邊呆呆發愣的雲羅公主。
“不可!”情急之下笑雪風一掌切向許豔珠手腕,“噹啷”一聲長劍落地,許豔珠撫着手腕氣得櫻脣瑟瑟發抖。
“好!好你個劉子風,你竟然幫着外人打我,今天我是徹底看清你了,我們走着瞧。”言罷揀起長劍飛身出了房門。
笑雪風也楞在當地,眼見許豔珠負氣而走,暗忖道:“哎,走了也好,她在我身邊卻是多有不便。”
許豔珠出了紫華宮,騰身上了宮牆,不斷回身向後張望,她本是負氣出走,她希望笑雪風追出來向她解釋,等了半天不見人影,不覺更是氣憤,暗暗賭氣道:“我薛鳳儀就不信了,離了你劉子風我還不活了不成?”
想到這裡,加快腳步飛身出宮,回到店房越想越委屈,伏在牀上大哭起來,哭了半晌,沒人來勸慰,不覺意味索然,停止了哭聲,捋了捋鬢角散亂的青絲,尋思自己該怎麼辦。
想到自己當日救劉子風之時師傅還要她回去作出解釋,便打定主意,先回師傅居住的棲霞島,日後有機會再找笑雪風算帳。
紫華宮內雲羅公主剛剛從剛纔的突變中反應過來,這女子雖是金枝玉葉膽子倒是很大,她已看清楚剛纔的黑衣女子和笑雪風有着不同尋常的關係。
她見笑雪風沉默不語,試探道:“三郎,剛纔那個女子可是你的舊相好?又聽她說什麼爲你殉情而死,難道她是鬼不成。”女孩家最是怕鬼怪,說到這裡雲羅才面現驚恐之色。
笑雪風見她問及此事,正好藉此機會向她說清楚,免得她過多糾纏,便不再隱瞞,將自己來自於現代的事,以及和薛鳳儀、張小玲之間發生的種種恩怨和盤托出。他與素娥的事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是上不了檯面的,因此,此事他也不打算向任何人提起。
雲羅最喜聽奇聞異事,聽完笑雪風所言結合剛纔發生的一切,她雖顯驚訝,但多半還是相信了。
她沉默半晌,忽然眉頭一挑勸解道:“那就是說你和剛纔的姑娘並沒什麼,而張姑娘至今未見,而她又先你們而亡,想必是真的死了,並未來到此地。你也不必念念不忘了,也該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說到這裡又覺自己失言,不覺滿面緋紅。
這件事三郎不是沒想過,但自己出生時老道告訴自己的那首詩句他至今還記得,是以仍抱有希望,聽雲羅公主如此說,也覺自己可能是太過眷戀張小玲而不能自拔,喃喃道:“也許你說的對,玲兒並沒有來到此地,那只是我的一相情願而已。”
雲羅聽他所言萬分高興,正待趁熱打鐵再勸幾句,卻聽笑雪風又道:“即使玲兒已死,還有一事我要告訴你,因爲機緣巧合,我和杭州刺史許世儒之女許南蓉已定下終身,今日方纔道出還請公主原諒。”
乍聽此言云羅公主如五雷轟頂,後退兩步,癱坐在鳳牀上,半天才緩過神來道:“你們如何定的終身?許世儒可知道此事?”
“這……”他和許南蓉之間發生的事對一個未出閣的公主自是難以啓齒。
“這什麼,是不是她的父親還不知道,你們之間是不是還沒有名分?”
笑雪風見她催的緊,不好再隱瞞,只得輕聲道:“還望公主不要羞惱,我和南蓉青梅竹馬,素有情意,已……已有了肌膚之親。”
雲羅公主面頰上緋紅又起,這種事情已不再需要什麼三媒六證,生米已成熟飯,鐵的事實不容再質疑,這也意味着自己要是嫁給笑三郎就得做小,她堂堂一個公主又怎能接受的了,是以,她癱坐在鳳牀上目光呆滯,不再言語。
“公主若無他事,在下先告辭了。”他見雲羅仍不說話,不置可否,便不再等待,舉步出了紫華宮。
行至門前,見兩個被冷拂女點倒的侍女仍在昏睡,便上前解了穴道,快速離開了紫華宮。
回到房中,回想這些日來所發生之事,不僅埋怨起自己來,大仇未結,師恩未報,自己竟然沉迷在溫柔鄉里,日日歌舞昇平,如何能成大事?可是心中雖這麼想,對素娥的感情卻始終難以割捨,不能痛下決心離開禁宮。他就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中,朦朦朧朧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