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呆二喊聲,心情沉重的楚珞漓擡頭望去,果然見柳玉庭上了馬向身後衆人拱手道別,縱馬而去。
他的馬跑的很快,須臾就消失了蹤影,門前的柳正目光望着他遠去的方向一聲長嘆,大夫人蔡氏滿臉淚水帶着喜悅。
楚珞漓長出了一口氣,他走了呆二就安全了。他上前掛着呆二的手臂道:“呆二哥我們不要管他,去客棧看看。”
呆二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出了會神道:“柳大少爺爲何走的這麼急,還將我當成笑三郎,要殺我,他的武功很高嗎?”
“不錯,他的武功不僅高而且詭異,聽他對柳炎說好象着急要去京城,我們不要管他了,此人好高務遠,尤喜權勢,對柳員外的生意不聞不問,呵呵,柳正對這個兒子也是沒有辦法。”
二人說着話,不知不覺就到了飄七藏身的客棧,剛到客棧就發現客棧門前圍了一圈人,只聽有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的說着話:“這兩個人死的真慘,莫不是通姦被殺吧?”
“看這樣子不象啊,那小姑娘倒象哪個大戶人家的丫鬟,那男子倒象個僕人,怎麼會跑到客棧裡通姦?”
衆人議論紛紛,衆說紛紜。兩人大吃一驚,忙擠開人羣進了院子。
院子裡已被衙役們圍了起來,幾個官差正守衛在飄七棲身的房間門前。
“飄七死了?” 楚珞漓驚呼一聲,拉着呆二到了門前,卻被幾名差役攔住:“縣老爺正在勘察現場,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兩人順着人隙向裡望去,見地上躺着兩個人,一個是飄七,另一個正是自己的丫鬟小翠。
“小翠!” 楚珞漓驚呼一聲不顧一切擠了進去,
“曖……你們出來。”
“那姑娘我們認識!”呆二說着也跟着到了裡面,一聽說他們認識,他們倒並未阻攔。
兩人到了裡面便已看的清楚,飄七和小翠的死法一樣,皆是眉間一點紅。
“大神劍!” 楚珞漓憤恨地悲呼出聲。
“怎麼又是你,你認識他們?”裡面辦案的正是呆二在留香閣所見的洪桐縣令柳永,見他進來有些憤然地望着他。
“呃……這名女子是楚姑娘的丫鬟,這名男子嘛……”他看了看楚珞漓。
楚珞漓轉向柳永道:“我們不認識那名男子,這姑娘是我的丫鬟,他們是被大神劍林莜然所殺。”
聽他所言柳永忽然面色一變,“你怎麼知道是被大神劍所殺,你是誰?”
“我是靈秀山莊的楚珞漓,現住在柳府……”
她剛想繼續說下去,忽然想到這件事牽扯到自己的大哥楚江飛,閉口不說了。
更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柳永。一聽他是楚珞漓,住在柳府,立即下令道:“來人,此案錯綜複雜,尚需時日破案,先將他們的屍首擡回縣衙,任何人等不得靠近。”
呆二想阻攔,楚珞漓一把拉住他小聲道:“呆二哥,我們走。”
呆二莫名其妙,飄七死了她不管尚有情可原,自己的丫鬟死了剛纔她還挺激動,現在卻不聞不問就要走。
不過他想到楚珞漓定是發現了什麼,緊跟着他擠過人羣到了店房外道:“珞漓,你可是發現了什麼?是不是知道是誰幹的?”
楚珞漓拉着他遠離人羣才道:“是我大哥乾的,沒想到他竟然變的如此殘忍,心狠手辣,連我的丫鬟也不放過。”
呆二不解道:“你大哥?他親自來殺人滅口?”
“哦,呆二哥哥,你還記得那個大神劍林莜然嗎?”
“當然記得,怎麼?難道是他做的?”
楚珞漓點點頭道:“不錯,眉間一點紅是林莜然慣用的殺人手法,一擊畢命,他人沒有這麼快的劍法。”
“那你打算怎麼辦?不告訴官府嗎?”
楚珞漓停下身來面向他道:“呆二哥哥,事已至此我們也要抓緊些,不然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掉,今晚我大哥會來視察大倉,我再去勸他,如果他還不收手,我……我只好大義滅親,助寇大人破獲此案,到時候我再向寇大人求情,希望能保我大哥一命,可是……”
楚珞漓一聲幽嘆:“我大哥罪孽深重,恐怕難道一死啊。”
呆二扶着她的香肩道:“珞漓妹妹,也真是難爲你了,你再勸他一次已經仁至義盡,如果他還執迷不悟……你也不要太自責,你也是不得意而爲之,但願得寇大人能留他一命,你將功補過,
我想寇大人定會法外開恩的。”
珞漓閉上了眼睛,好半天才睜開道:“走吧呆二哥哥,我們去用晚膳,然後我就去大倉見我大哥。”
“我陪你一起去。”呆二有些不放心道。
楚珞漓拉着他的手道:“呆二哥哥,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什麼事,我大哥已經不是以前的大哥了,那個大神劍更是殘忍無比,他們對你早有芥蒂,萬一我和大哥吵了起來,他不會對你怎麼樣,而你就不同了,所以,你還是不要去了。”
“呃……好吧,你自己要注意!”
“嗯,我沒事,怎麼說我也是他的親妹妹,我師傅是西夏的長公主,那個大神劍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兩人找了家酒樓,用過晚膳,天色已漸漸黑下來,不錯今天是十五,月亮很圓,將大地照的格外明亮,如同撒了一層霜。
回到柳府門前,楚珞漓道:“呆二哥哥,你回去吧,我去勸勸我大哥!”
“嗯,你自己小心!”
楚珞漓轉身而去,呆二望着她消失在月色中的纖弱背影又憐又愛,長嘆一口氣。
“公子爲何嘆氣。”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呆二嚇了一跳,回頭看時正是林舞兒一襲白紗飄飄然若月宮仙子一般站在自己身後。
“舞兒姑娘,你怎麼來了?”呆二想起昨日林舞兒和自己的約定,而自己卻失言了,不免有些臉紅。
“公子,奴家一直在對面那棵大槐樹下等你,你爲何失約呢?”
“我我……哦,府上有些事情要處理,我沒抽出身來,還請姑娘見諒。”呆二有些窘。
“哼!”林舞兒撇撇嘴,“是陪着楚姑娘了吧,陪着就陪着吧,你又何必騙我,走吧,到我那裡去坐坐如何?”
“去你家裡?”呆二有些緊張。
“是啊,不然還去哪裡?”林舞兒嬌俏地看着他,那神態談笑間的風情,在月光下嫵媚無比。
呆二看得呆了一呆,紅着臉道:“舞兒姑娘,我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多有不便,天色不早,你也該早些回去歇息了,我也回去了。”
說着話呆二就往回走,卻被林舞兒一把拉住,“公子,奴家可是等了你一天啦,沒功勞也有苦勞啊,你怎麼能這麼對人家。”
說着林舞兒眨着長長的睫毛幾乎要哭出來。
“姑娘,你……你別哭嘛!”呆二想走,可看着他楚楚可憐的樣子終歸沒忍心擺脫她的素手。
林舞兒見他沒走,破啼爲笑:“公子,你既然不願意去賤妾的家裡,這樣吧,我們就去對面林中坐坐。”
說着話,也不管呆二同不同意,徑直拉着他的手往林中走去。
柳家富可敵國,柳府的環境自然也是幽雅的緊。林中碧草青青,團花緊簇,當空冰輪皓月,晚風習習,陣陣花草香撲面而來,若在現代這裡當是一個情人幽會的絕佳場所。
林舞兒拉着呆二就在軟軟綿綿的草坪香花間坐下來。
林舞兒隨手摘了一朵花在手上,嗅着花香說道:“公子,你果然不肯相信我的話,又跟楚姑娘在一起了,你們在一起我不攔你,可你要等一等啊,等你想起往事,若你仍願意和她在一起,楚姑娘也願意嫁你我又怎會作梗,可是你知道嗎?你們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呀。”
呆二轉過身來望着林舞兒在月光下明豔無倫的臉又陷入了矛盾之中,楚珞漓說她出身青樓,善於迎合奉承各種男人,可自己怎麼看着不象呢,倒象個不食人間煙花的仙子一般,她會是個迷惑男人的狐狸精嗎?可聽她不讓自己和楚珞漓在一起心中不滿,冷然道:“舞兒姑娘,我不相信你的話,如若我和她真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她又和我相識的話,怎麼會對我這麼好,不瞞姑娘說,我呆二的性命都是楚姑娘救的,你的話又怎能成立?”
“我……”林舞兒愣住了,呆二的話不無道理,她也想不通楚珞漓爲何拋棄仇恨甘願與呆二在一起。
想了半晌,林舞兒擡起臻首道:“公子,不管你信不信奴家都不會騙你,我可以騙任何人,卻不會騙你,依奴家看,楚姑娘應該是沒認出你吧,所以才甘心情願和你在一起。”
“哼!”呆二忽然面色一面哼聲道:“舞兒姑娘,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出身於青樓,這點你給我講的那些故事裡也曾經提到,你做的就是迎合男人的事,撒謊對你們來說是家常便飯,我又怎會相信你的話?”
“你……”林舞兒一時語塞,無言以對,忽然掩面嗚嗚地哭起來,哭的香肩劇烈抖動極爲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