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荷殷殷相勸,劍春喝了不少酒,只覺渾身乏力頭暈的厲害。縈荷便引着她到自己閨房休息。
縈荷倒下便睡着了,一覺醒來忽然發現山旁睡了個男人,縈荷猛然驚醒,方欲站起只覺渾身如散了架一般,身下更始一股難言的疼痛,待撇到牀單上一抹嫣紅的鮮血時她傻了,難不成自己已被這個男人……
她哭了,瘋了一般抓起長劍欲砍殺這個玷污自己的男人,沒想到這個男人早醒了,正含着笑意望着他。
他一劍劈下去,這個男人輕而易舉就扣住了她的腕子搶了她的長劍,她更加驚訝了,怎麼自己一身武功只剩下不到兩成了?
男人很快解釋了她的疑惑,他告訴她他叫柳玉庭,魔劍傳人,因對她傾慕已久再使出這樣的辦法,實在是因爲太愛她之故。她的功力是被他一時失手吸走了,他忘記了自己的魔功有這樣的功能。
失身的劍哭欲哭無淚,魔劍傳人柳玉庭在泰山挫敗名震寰宇的五毒書生,大戰笑三郎她怎會不知?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他有這樣的關係。
正因爲有了這樣的關係,她才又開始打量起眼前佔有自己清白少女身子的男人來。
“他長的還不賴,很帥氣,溫文爾雅,談吐不凡,很會哄女人開心!”她動搖了。
柳玉庭又開始甜言蜜語,萬般撫慰。並答應一定娶她爲妻。在這樣的朝代,象她這樣的少女一旦失身就註定是他的人了,何況此人又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她徹底放棄了復仇的想法,半推半就再次倒在了他的懷裡,兩人同赴巫峽,共施雲雨,這個男人給了她極大的快樂,她徹底屈服了,她甚至有些僥倖地認爲這個男人是上天賜給她的。
快樂之後,兩人又聊了許多,她也開始明白爲什麼縈荷會幫他。因爲縈荷是林九孃的心腹,許豔珠殺了林招魂玉面狐,而宮主冷雪梅又嫁給了笑三郎,她恨許豔珠,更恨冷雪梅,她認爲正是宮主的臨陣倒戈才導致林九娘被殺。
而柳玉庭聽從小童子的計策,先找上了神宮中和冷雪梅有仇恨的兩位神宮重要人物,一個是縈荷,另一個則是五毒書生的部下霹靂掌詹鳳。幾個人一拍即和,開始謀劃謀篡黑水神宮宮主之位。
可是冷雪梅在泰山力挫羣雄奪得天下第一的名頭,又有子午雙劍這樣的高手把持着地水堂、人水堂,他們不得不有所顧忌。尤其是柳玉庭雖然增加了功力,但魔功尚未大成,對冷雪梅冠絕天下的掌劍功夫也是極爲忌憚。
最終霹靂掌詹鳳出了個主意,當年蒼九宮在天蕩山被五大門派打入懸崖正是因爲衛香蘭給他服用了天下至毒天珠草,而這種草正是五毒書生尋來,至今還有一部分毒藥,恰好就由他霹靂掌詹鳳保管着,若想對付冷雪梅只有再次借用這種無色無味的毒物天珠草。
可是冷雪梅武功太過高強,甚至高過當年的蒼九宮,若要下毒必須和當年的衛香蘭一樣,每次用極少的量,日積月累使起一身武功散盡。衛香蘭當年不僅要害死蒼九宮,還要學得他一身神鬼莫測的武功,因此才用了兩年多的時間。
不過他們等不了這麼久,只需兩個月的時間就足夠了,只要冷雪梅中毒,功力打了折扣,他們就有足夠的能力對付她。
問題是若想下毒必須神不知鬼不覺,只有她身邊最親近的人才能做到,於是他們就想到了劍春。
對付她小童子有足夠的經驗和辦法,依他的意思,這個女人由自己來對付,將她據爲己有,柳玉庭正想修練魔功,怎麼肯把這麼好的機會讓給小童子。
於是就有了月圓之夜,縈荷將劍春騙來,在酒裡下了蒙汗藥將之迷倒,神不知鬼不覺成了柳玉庭成魔之路的第一個犧牲品。當然很多話柳玉庭是不會告訴劍春的,她所知道的也只是幾人要爲老一輩死去的人復仇而已,而且理由是冠冕堂皇的,冷雪梅嫁給笑三郎要解散黑水神宮,對於組織龐大,勢力遍及天下的黑水神宮無疑是滅頂之災。
劍春既已失身,加之柳玉庭心機深沉,甜言蜜語,很快就俘獲了劍春的芳心,在友情和愛情面前,天平最終傾向了愛情,劍春在柳玉庭等人的威逼利誘下給宮主冷雪梅下了第一次毒。
雖然她選擇了柳玉庭,卻並不表示她對自己侍奉多年的主人沒有感情,相反感情是極爲濃厚的。
可鬼使神差,下了第一次毒想收手也不成了,把柄已攥在柳玉庭等人的手裡,於是一發不可收拾,連續兩個月冷雪梅都在不知不覺中服下了劇毒天珠草。
而且毒效已經開始顯現,冷雪梅已開始經常有乏力現象,雖然這種現象是極爲短暫的,但對於他們這些一流高手來說已經足夠了。
今晚是最後一次下毒,過了今夜也許武功絕頂的黑水神宮之主冷雪梅就要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想着宮主對自己的種種好,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的友誼,身爲奴婢對主人應有的忠誠,劍春心如刀割,難過的緊,也因此才頻頻失態。而冷雪梅向來對她信任有加,居然對她的反常舉動絲毫沒有懷疑,竟然被她以每月女人必有的那麼幾天痛苦搪塞過去。
如果冷雪梅真的爲她搭脈的話定然能察覺她的心慌意亂,也許就會有所警覺,可惜的是……她沒有!
冷雪梅飲完了茶,覺得有些疲乏,她以爲是自己太過思念三郎所致,並沒有想到其他。
她輕撫臻首看了看劍春道:“本宮有些乏了,天色將晚你也早些歇息吧!”
“是,宮主!晚間天涼,宮主也要注意身體!”劍春的話中帶有很深的感情,這也許是她最後一次宮主這麼深情的對話了。
出門時她又回過頭來不無留戀的望了望自己侍奉多年的主人,陪伴自己多年的夥伴,終於強忍悲痛和淚水分簾而出,剩下的一切就交給天意吧,在愛情面前人都是自私的,劍春一個初喑世事,初墜愛河的少女又怎能例外?
半夜的時候雨停了,一彎弦月爬上了樹梢。在夜色的掩護下縈荷、柳玉庭等人率領大批本屬神宮的黑白兩道高手偷偷摸到了宮外。
突然傳來的喊殺聲將冷雪梅驚醒了,她穿簾而出,喊道:“春兒,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迴應,去劍春房間看時她已沒了蹤影,憑多年的經驗,冷雪梅忽然感覺到事情不對頭。喊殺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呢?她能化險爲夷嗎……
提親不成,三郎護着小轎回到府中悶悶不樂。寶鏡觀二人神態似乎意識到此次天波府提親不那麼樂觀,她沒去問三郎而是悄悄向許南蓉道:“南蓉姐姐,太君可答應了這門婚事嗎?”
許南蓉搖搖頭,輕輕走到三郎身邊柔聲道:“相公,八姐九妹已答應再勸說老太君,你也不必太過煩悶,此事也許尚有轉機。”
三郎苦笑着:“排風隨我出生入此,我倒好些,真怕她時想不開出了差錯。”
“有八姐九妹勸說她,她一定會沒事的,況且你今日比箭之時,妾觀太君與郡主表情與初見之時已大有不同,假以時日,我想她們會同意的。”
“嗯,但願如此!”三郎茫然地點點頭,沉吟半晌忽然道:“明日我要去華山一趟,將蘭兒接到京城來!”
許南蓉與寶鏡公主兩人都未曾見過杜曉蘭,聽他多次提起,又要親自去接雖不反對卻不面有些醋意,寶鏡撫了撫鬢邊金釵笑道:“相公多次提到這位蘭兒姑娘,她一定很漂亮了?比妾與蓉兒姐姐如何?”
聽她所言,許南蓉也不覺理了理青絲。凝望着他等着他答覆。
三郎看兩人吃醋而又嬌媚模樣,挺身站起將二人一起擁入懷中笑道:“在你們相公心裡,你們每個人都是天上的仙子,都是我笑三郎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蘭兒姑娘的兩位師兄兩年前就在爭掌門之位,她一個弱女子夾在他們中間難免會有閃失,而且……”
三郎臉色變的凝重起來,微嘆一聲才道:“他的兩位師兄都對他有意,想她若是無事以她的脾氣定然回到京城尋我,他既未到此我真怕她有什麼意外,若果真如此就全是我一人之過了。”
許南蓉看他面現悲傷之色,不覺心疼起來,擡起臻首無限憐愛道:“相公不必如此,想你本屬綠林,到京城爲官那蘭兒姑娘也許尚不知道,尋不到你也說不定啊。”
寶鏡接口道:“不會呀,相公箭射我大遼名將蕭撻凜,又曾挫敗五大門派掌門,大名想必已遍便江湖,想那蘭兒姑娘既爲華山三子之一又豈會不知,該不是她有了新歡把相公給忘了吧。”
“雨兒莫要如此說,蘭兒不是這樣的人。”三郎輕斥着,可心中也難免有這樣的擔憂,正如寶鏡所說她身爲三子之一的人和劍又豈會不知自己已來了京城,若真的有了新歡倒還好些,自己可以祝福她,就怕她會有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