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殃仙閣?這裡果然是四殃仙尊的府邸!”
步入大門,濃郁的仙靈氣息籠罩了整個莊院,院子裡的一景一物、一花一草盡皆散發着濃郁的仙元力氣息,莊院的上空有祥雲浮動,混雜着渾黃仙元力的氣流如同春風般吹拂,松柏輕擺、綠蔭處處,端的是仙家奇境、修真寶地。
陸塵一行人等足有十數人,除了上界來的使者,其餘的都是下界一等一的高手,但在此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物吸引住了。望着滿月春色、磅礴到實質化的仙元力,衆人皆是感受到身體每個汗毛孔都在盡情的舒張着吸收着此地的靈氣,全身猶如沐浴在仙元力的海洋,神識、元嬰的修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漲。
“好一個仙尊府邸。”淡然如陸塵也無法抑制激動的心情,不由得大聲讚了一句。
勾鬱不屑的看了陸塵等凡間界修士一眼,嗤笑道:“這算什麼,四殃仙閣只是四殃仙尊成名前的行宮,當年在四殃仙尊山上,那才叫闊氣。”
“這還只是行宮?”烏星蠻等人吃驚的張大嘴巴,足以塞下好幾個包子。
“成名前就這麼厲害,成爲仙尊後得達到什麼地步啊?”
“唉!可惜了,四殃仙尊要是不死,一定會突破仙尊境界,成爲仙帝。”
“仙帝!”衆人一同倒抽涼氣,心裡默唸着那代表仙界最高統治者的至高無上的稱號。
不用想也知道,仙尊也許厲害無比,但面對仙帝,根本不值一提,而仙帝肯定和下間界的大乘期高手一樣,是頂天立地的存在,舉手間破滅空間、毀山斷海,手段通天,達到那個級數,早就超脫輪迴、壽元無盡了。
大乘期高手雖然厲害,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們還不是真正的長生不死,大乘期也有壽元,大抵在一萬五千年左右,只有飛昇成仙,才能超脫此束縛,繼續修煉下去,而仙帝肯定是永生的。
“唉!只差一步,四殃仙尊無緣仙帝,也挺倒黴的。”陸塵苦笑着嘆了口氣,替四殃仙尊感到不值。
“哈哈……”宗乾聞言,大笑了起來,看着陸塵的眼神充斥着玩味,道:“的確是倒黴,要不是當初四殃仙尊爲了周羲圖,也不會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周羲圖?”陸塵等凡間修者不解的看向宗乾,問道:“宗乾前輩,什麼是周羲圖?”
普寧、普澤、紫研等使者的目光同時看向咧着大嘴暢所欲言的宗乾,目光冷冽如同利劍,普寧威脅道:“宗乾,你的話太多了。”
“嗯?”陸塵聞言望向普寧,見老者慧目如炬,雙眼隱含殺機,便知道其中有隱情,想必周羲圖纔是衆人此行的目的吧?
陸塵若有所思的低着頭,不動聲色,不像烏星蠻等人那樣追問,但一直沒少聽半個字。
宗乾哈哈大笑,掃視着周圍射來的怨毒目光,竟然不怕,反倒嘲笑的指着每一個上界下來的使者,說道:“怕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難道你們不是爲了周羲圖而來?切……”
宗乾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隨後走到右側一處由仙石打造而成的精緻涼亭下坐了下來,笑吟吟的撫摸着身前通透的玉石桌,言道:“行了,都別裝了,老子從上面下來的時候,就知道四殃仙閣關係到什麼,傳聞中四殃仙尊最後找到了周羲圖,以此圖修得無上大道,只是四殃的運氣太差,不知什麼原因死在了諸幽橋上,沒有找到太虛鴻蒙寶,抱憾終生。四殃臨死前,耗費仙力將周羲圖藏在四殃仙閣中,仙界有傳聞周羲渡果諸幽逝,得周羲圖,必取諸幽橋,以達仙道至尊,不是爲了這個,諸位頭頂上的大人物會不惜耗費仙寶,讓我等下界?”
“轟!”
宗乾一番話,如同天雷灌頂,直轟陸塵腦海深處。剛纔聽到“周羲圖”三個字的時候,陸塵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然而當“周羲渡果諸幽逝”整句話道出的時候,陸塵方纔知道宗乾口中的“周羲圖”與絕句中所言的“周羲”乃是同一物件。最關鍵的是,連四殃仙尊都無比珍惜的東西,怎麼簡單的了啊?
“周羲圖?什麼是周羲圖?諸幽橋又是什麼?絕句中有此一句,另外三句又代表什麼?難道……”陸塵心底涌現許許多多難以解釋的問題,突然間他靈光乍現,想到了羅喉箭:“羅喉也出現在絕句中,難道羅喉的來歷跟周羲圖一樣,乃是絕世至寶?”
此時此刻,陸塵有一種馬上把羅喉箭拿出來仔細鑽研一番的衝動,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羅喉的來歷不明,他可不想因此成爲衆矢之地。
普寧幾人對視許久,身上的殺機迅速消失,既然把話挑明瞭,幾人也不再裝腔作勢,普寧步入庭院中,在花海中漫步,邊走邊笑道:“此事在仙界傳的沸沸揚揚,宗乾兄知道也不足爲怪了。”
“切!”宗乾極爲不屑的掃了普寧一眼,其實他說出來這件事,對幾大使者毫無影響,凡間界不比上界,要是在仙界把這話說出去,驚動的可不僅僅是一兩個大仙。但下界就不一樣了,謠言是傳不到上界的。
活了上萬年的老怪物,一個個精於算計,事情已經挑明瞭,大戰在所難免,看到幾大使者暗運仙訣,氣勢見漲,陸塵等下界修士各自退後了幾步,小心防範。
正當這時,莊院裡突然響起零零碎碎的腳步聲,聽到這竟然有序的步伐聲,衆人皆是一愣,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也就是四殃仙閣下方看向,只見從仙閣處走出兩隊人。
清一色的清紗羅裙的妙齡少女,鶯鶯燕燕,好不美麗,排隊整齊走來,足有十人之多,每一個舉步輕盈、身材蔓妙,說不出的清麗動人,比之紫研、陰月娘娘,有種清塵脫俗的美感。十名少女每人手中託着一隻銀色的托盤,托盤上擺着銀壺、玉杯。從仙閣行出,便是滿院春色都遜色數分,一股股少女的體香從這十名女子身上散發出來,香氣沁人、花香隨之消淡。幾隻花蝶受到少女體香的吸引,從院子各處飛過,圍饒着十名少女翩翩起舞。
令人大爲驚歎與變色的是,這十名女子竟然都是……
大乘期高手……
“哈哈……”衆人看的愣神,忽然間那仙閣的深處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此後一名身材偉岸又不失翩翩公子之風的中年修者雲步而至,此人手執搖扇、頭束綸巾,每一步踏在虛空中,便有黃色霧雲升起,其氣勢遠遠超過了在場的十名少女,赫然是仙人層級的高手。
此人身邊,還有一頭小獸,紫色的容貌,態若靈貓,尖長細耳,額有虛紋,此貓與陸塵在靜虛空間外見到的與苦坨等人廝殺的靈貓非常相似,但論到修養和氣息,卻堪比姜皓類的高手,最少有四劫散仙的修爲。
除此之人,中年修士的左側還跟着兩個人,其一是一名老者,仙風道骨、舉岸白眉,腰間掛一束鐵鈴,清脆響動。而另一個看上去只是一個少年,修爲不深,也有大乘。
怪就怪在,那老者的修爲更加高深,從銳利的眼神上看來,竟是比紫研、陰月都不弱,有着二級天仙的修爲。
陸塵把這兩人的樣貌記下,並無太過驚訝,讓他奇怪的是,那少年似乎對自己有着極爲深刻的敵意,剛一飛出來,便怒視着自己,小臉因怨怒而紅,他的手也死死的按着腰間的寶劍。
聽到笑聲,衆人朝着飛來的四人、十個少女看去,神情立時變得凝重了起來。
那中年修士飄然落入院子裡,舉止灑脫、氣宇不凡,揮手間便是十張古樸擺案在院中呈現,分列兩旁,隨後中年修士環輯五禮,道:“小府有幸蒙上界仙使駕臨,真乃蓬蓽生輝,剛剛爲宴請各位道友,作了一番準備,方纔現身,還請諸位莫怪。”
中年修士說着,對着十名少女使了個眼色,十名大乘期修爲的少女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的銀壺、玉杯放下之後,默默的退了回去。
院裡只剩下中年修士和老者、小獸、少年四人,那老者帶着少年走到一個擺案前坐了下來,中年修士沒動,而是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邀請衆人說道:“諸位,君某略備薄酒,請諸位賞光……”
“等等……”由來都是這中年修士安排種種,絲毫沒問過幾人的意思,並且中年修士言語中已經泄露出自己乃是此府的主人,看這中年修士的修爲哪像什麼仙尊?根本不會是四殃仙人,這讓幾個來自上界的使者頗爲不忿。宗乾大手一擺,從石椅上站了起來,沉聲道:“閣下是誰?”
中年修士謙和有禮、微笑如常道:“想必這位應當是熊王宗乾大人吧,好說,在下君莫敵,剛剛聽到宗兄高談闊論,君某受益非淺,還未謝過宗兄呢。”
“完蛋了。”普寧幾人一聽,鼻子險些沒氣歪了,盯着宗乾就差沒破口大罵:“不讓你說你偏說,這下好了吧,讓人聽去了。”普寧等人瞪了宗乾一眼,氣哼哼的也不管其他,找到桌案就坐了下去。很明顯,這人比自己來的要早,雖然不知道他用意何在,相信不久之後就能明白。坐下再說。
宗乾大臉漲紅,並沒坐下,敖難等人也陪在他身後。他如何能想到這裡還有人偷聽,而且這人的修爲不弱於自己,宗乾心中頗爲不滿,冷聲道:“哼,君莫敵是吧,你說你是這裡的主人?有何憑證?”
君莫敵笑笑,沒有因爲宗乾的不敬而有所怨怒,反而云淡風輕的回到主位,安然落坐,自斟自飲的喝了杯酒後,說道:“很簡單,我比各位早一步來此,自然先入爲主。”
宗乾還想問,君莫敵不給他機會,滿滿的喝上一杯後看向陸塵道:“你要問我比諸位早上多久,哦,這位小友可以做證?”他指了指陸塵。
陸塵一愣:“我?”
“是啊。”君莫敵擡起酒杯,遙遙一敬,飲下道:“就在小友和南郭道友進入靜虛空間修行之時,君某已經在這裡待了三千年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