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葉東交代,雲從龍,滕卓和羅曉三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將各自的宗門家族之中的精銳,尤其是年輕一代,悄然送出雲騰城。
而葉東的這句話,也頓時讓雲從龍的心中一凜,本來他還以爲葉東要對付萬象宗,但是現在聽來,似乎葉東又放棄了這個打算。
雖然心中有着不滿,但是雲從龍卻是連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立刻灰溜溜的離開了。
葉東回到了房中,再次閉上了眼睛,雖然心中的怒氣沒有消散,但是他也並不準備馬上對萬象宗的那人發動攻擊,有心想要等這件事的風頭稍微緩緩之後再說。
因此,他只能強壓下努力,等待着合適的時機。
與此同時,萬象宗的祠堂之內,那名老態龍鍾的老者卻是眼中精光暴漲,眉心之處,竟然生生的留下了一絲鮮血。
剛纔,就是他強行以神念前往雲騰城進行搜魂,本意的確只是想找葉東的,但是沒想到並沒有感知到任何高手的氣息,所以一怒之下,他就乾脆搜索所有人的靈魂,想要從每個人的記憶之中,找到能夠逼的自己宗內弟子不惜自爆的兇手。
雖然被葉東發現,並且以更強大的神念將其擊傷,但是卻也讓他真的發現了葉東。
尤其是雲從龍的記憶之中,有着整件事情的詳細記憶。
“崔泉!”老者咬牙切齒的唸叨着這個名字:“不管你是何方神聖,竟然敢傷我萬象宗弟子,那麼就等着我們的復仇吧!”
“不過,他的修爲明顯比我要高,竟然能夠直接以神念將我擊傷,對付起來恐怕不易,不如……”
此時此刻,在他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了數副畫面,每一幅畫面之中,都有着兩個人的身影,一個是葉東,而另一個,就是景頗!
老者的臉上露出了陰森的笑容,在眉心鮮血的襯托之下,整個人看起來異樣的猙獰!
三天的時間過去,雲龍門,騰宵閣和羅家,都已經抓緊時間,相繼的將自己門中精銳和親人送離了雲騰城。
接下來,他們就需要考慮自己的安危了!
滕卓和羅曉都好辦,他們隨時都可以離開,但是雲從龍現在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因爲,葉東就在雲龍門內,他如何敢自己偷偷離開。
然而,就在滕卓和羅曉準備離開雲騰門的時候,三天之前那道強橫的神念,竟然去而復返,轟然將整個雲騰城覆蓋,傳出了兩個信息。
第一個信息,就是整個雲騰城從現在開始,如果有一人離開,那麼滅全城!
這個信息的傳出,頓時讓羅曉和滕卓等人面露驚慌之色,他們剛想離開,卻被這則信息給攔阻住了。
更不用說整個雲騰城內的那些凡人和修士們,他們甚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更是在這道神唸的威嚴之下,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只是充滿了恐慌和茫然。
唯一感到高興的,恐怕就是雲從龍了,他本來就因爲葉東的存在,而不敢私自離開,現在好了,大家誰也走不了,要死也是抱在一起一塊死!
葉東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這道神念,並沒有任何鮮明的態度。
緊接着,第二個信息出現,傳出了一副畫面。
畫面之中,一個相貌頗具威嚴的中年人,奄奄一息的被吊在空中,身體之上幾乎完全被鮮血覆蓋,琵琶骨上更是各有一道兒臂粗細的鐵鏈,貫穿而過。
“轟!”
就在這副畫面出現的剎那,一股帶着滔天憤怒的殺氣,從雲騰城中的某處沖天而起,化作一雙無形的大手,直接將那副畫面給撕成了碎片。
一個如同驚雷炸響般巨聲在空中滾滾而去:“我放過你一次,沒想到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今天,萬象宗將會因你而陷入浩劫!”
“吼!”
這道聲音之後,又是一聲響徹蒼穹的獸吼,直接將那道神念給震成了虛無!
緊接着,一頭威風凜凜的黑色獅子,驟然從雲龍門中騰空而起,而在獅子的背上,坐着面罩寒霜,殺氣騰騰的葉東!
剛纔天空上的那個畫面,就是給他看的,因爲畫中那個顯然被嚴刑逼供的中年人,正是葉東剛剛認識不久的景頗!
葉東知道自己的處境,所以一直都在小心防備着被任何人發現自己和景頗相識,甚至不惜將景頗趕離雲騰城,然而他沒想到,萬象宗人,竟然會以神念強行搜索所有人的靈魂,從而得知了自己和景頗相識。
在無法正面對付自己的情況下,萬象宗人就選擇了對付景頗!
以景頗那不過玉霄二重的實力,如何能夠使龐大的萬象宗的對手,現在,萬象宗又將這個畫面展現給葉東看,分明就是要威脅葉東,讓他引頸待戮。
葉東現在只恨自己三天之前,沒有將那個神唸的主人直接殺死,那樣的話,固然可能會引發萬象宗對雲騰城的直接開戰,但是至少不會讓已經遠離的景頗受到波及,而且,雲騰城只要有他葉東在,就算是神使前來,也未必能夠攻破。
又是一念之仁,卻讓不相干的景頗遭到如此對待,這讓葉東心中的憤怒已經上升到了極致。
其實並非葉東不想狠辣,而是因爲他的道,是情道,萬物有情,自然對於任何生命,任何物體,都是儘可能的抱着有情之道,給他們一次機會。
坐在麒麟的背上,葉東神情冷峻,但是腦中卻冒出了一個問題:“我堅持情道,給了這些人一次機會,但這樣一來,卻是讓景頗失去了機會,我這種做法,到底是對,還是錯?”
“還有以前,我處處都儘量給人留一條生路,儘可能的避免趕盡殺絕,殺的也都是該殺之人,可是因爲這樣,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已經有多次被牽連進來,慘遭滅亡,我的做法,到底是對,還是錯?”
“我堅持的情道,真的對嗎?”
因爲景頗的遭遇,竟然讓葉東有生以來,第一次,對於自己所堅持,所創的道,產生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