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閒面前的胖大嬸沉默了,滿眸的淚水甚至弄花了極濃的眼影。嘴角豆大黑痣上的長毛甚至也掛上了淚水。
“嗚嗚嗚.....”
“唉唉..”初閒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無奈地說道:“看施主貌若天仙,定是能覓得佳緣,只可惜貧僧早已皈依我佛,不得再踏足紅塵之事....唉..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雙手胸前合十的初閒苦苦勸說着,悲天憫人。他很慶幸沒有人來破壞他的這**角戲,因爲披着貂皮大衣的他很心虛,剛剛說着要迎娶青謠公主的他很心虛。
幸虧之前聽見初閒私語的幾人沒有再出聲,不然恐怕這個胖大嬸非初閒不嫁。
“大師,你可以還俗,奴家等你,何況大師你只是帶髮修行。嗚嗚...”胖大嬸聲淚俱下,就是看上了初閒這個人。
說實話初閒的模樣的確算的上是翩翩公子,但是眼前這姑娘卻非良緣。要是“對付”初孟天,把她帶回初雲的效果絕對比北涵青謠好。
不過,噁心誰也不能噁心自己。初閒覺得面對這姑娘,不當面吐出來已經是極其有修養的了。
初閒裝出很是爲難的樣子,但話未出口,卻是讓人搶了先。
“和尚既然是出家之人爲何之前說要迎娶青謠公主?這可是犯色戒的。”這聲音不合時宜地出現在場中。
“對啊,大師,你剛纔可是說要娶青謠公主來着。”
“我也聽到了,大師,難道還想當下咱北涵的駙馬?”
“大師,大師其實王姑娘也不錯,她家可是城西的大財主嘞,你“嫁”過去肯定是榮華富貴。”
“哈哈哈...”
有人帶頭了自然會跟着有一大羣人起鬨。看熱鬧的總不閒事大,但是槍打出頭鳥,每個人都不想被記恨上。既然有人做了這隻出頭鳥,他們自然樂得看一齣戲,只是當做飯後娛樂活動罷了。
王姑娘一手拉住初閒的袖口,“小鳥依人”地說道:“大師,你就娶了我吧,你看看我也只是比青謠公主差了一點點而已。”
此時,初閒卻是恨極了那帶頭出聲的人,卻是忍耐着,心想:“小爺,難道還能被這小事給難住?”
“罪過罪過,貧僧妄言了,阿彌陀佛,罪過。多謝諸位施主提點,不然貧僧將被這心中這一愛慾所控,化爲心魔。”初閒朝着衆人雙手合十表示感謝。“諸位,貧僧這次外出受益匪淺,但是因犯色戒,貧僧願回到真不寺接受戒律院的懲處,從此剃度,不再離寺。”
初閒說的情真意切,連南虎都差點信了。“貧僧要辜負王姑娘的好意了,怪只怪貧僧一心向佛。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所有人都被這話說的一愣一愣的。似乎都信了初閒這個帶髮修行的出家之人。
“大師....”王姑娘還是不捨,依舊抓着初閒的衣袖,也不知如何是好。
初閒搖搖頭,嘆了口氣。“佛說,世間因果皆有緣。王姑娘,不要執迷於當今。姑娘更應該看看將來,花開花落,一春一秋。佛說,你的家中正有一位命中之人等着你。”
“大師...”
“姑娘,快回去吧,切莫錯失姻緣。”初閒認真地說道,一手已經做出了請的姿勢。
看着王姑娘逐漸遠去的魁梧的背影,初閒不禁鬆了口氣。“南虎,你說公子我機智嗎?”
南虎雖然木訥,但不傻。看清了情形幸虧當時硬生生地憋住了,否則怎可能讓初閒自導自演這樣一出好戲。而現在他早已忍不住,笑完了腰。
“笑什麼?很好笑嗎?”
南虎搖搖頭,誰叫自己打不過初閒。
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大師....你這大衣可是貂皮?”
初閒連忙放下搭在南虎肩上的手,雙手再次合十,微笑着轉身。
“施主,此言差矣。”本想着又要費一番口舌了,不曾想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林..林..林羽。”初閒有些不敢相信。
來人正是從極北雪域走出的林羽,黑鋒背在身後,不知用什麼野獸的皮毛包裹着,身上不必初閒的貂皮大衣,卻也沒混的太慘,穿着一身雪域獵人服飾。
林羽目睹了初閒成爲神棍的整個過程,包括之前的出頭鳥也是他。他怎麼也沒想到初閒回來到北涵雪國,更沒想到初閒竟然當街裝起了神棍。林羽看着一陣惡寒,這他媽太給初雲皇族丟臉了。
隨即,三人找了一家酒樓。林羽講述了自己從雲齊雪嶺離開後的一切,當然略去了滅殺白潛和黑迴風的事,並且沙華的存在也是個秘密。
並不是不相信初閒、南虎,只是這事知道越少越安全。
“大概就是這樣了。”林羽悠悠地講着。“你們兩個怎麼來北涵雪國了?這不是你們初雲不是經常和北涵.....”
初閒一聽就來氣,顧不得在酒店大廳之中即將拍桌而起,卻是及時地被林羽和南虎按在了椅子上。
“你自己你失蹤後,皇姐是怎麼對我的嗎?你說我好好的皇子府不住,皇城內的名媛小姐不泡,跑到這天寒地凍,走兩步路就要喝口熱水暖暖身子的破地方是爲了什麼?你知道....”
初閒一再哭訴着,卻是被林羽打斷。
“好了,說重點。”
“重點,重點就是皇姐以爲你死了,讓我出來找找你的屍首,她可以另擇駙馬。”初閒沒好氣地說道。
林羽聽了心底暗喜,“雪悠。”
“就這樣?”
“就這樣!你還想怎樣?待會我就給皇姐傳訊。給她報個平安。”
林羽思忖了一番,“現在說說正事,你真打算娶了北涵青謠?”南虎的目光也落在了初閒身上。
初閒一撇嘴,很是不服氣地說道:“怎麼?你們是覺得她配不上我,還是我配不上她?我堂堂....”初閒頓了頓低聲說:“初雲九皇子會配不上她?”
“難說。”林羽喝了口茶水,說道。憑他的直覺,這事很難。畢竟兩國的關係擺在那兒。
“初閒,你要是僅僅只是爲了氣氣你父皇,那真沒必要。那畢竟是你的一生一次的大事。”林羽想了想又補充道:“雖然我也挺討厭你家老頭的。”
初閒聽着,目光卻飄向了樓外被冰雪覆蓋的湖面,久遠而深情。林羽一直知道初閒定然有着一番故事,但是他不說,林羽也不問,每個人都有些秘密。而能推測出的是林羽的話讓他想起了一些應該埋藏在冰雪裡的往事。
這樣的初閒似乎只存在一剎那,轉瞬即逝。又恢復到了平日裡的乖張皇子
“咱們只是去試試,我也沒真打算娶了北涵青謠。”
“等等,咱們?”林羽狐疑道。
“簡單說就是你和我一起去。你不怕被北涵的國主宰了?”
“你就放寬了心,不然我也不敢來北涵雪國的皇城。”初閒信誓旦旦地說道。
......
東勝靈洲的某處。
一身黑衣的血五面朝黑暗,單膝跪地,他也不知道應該跪向何方。因爲陰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血五長老,去趟北涵幫助瑞兒與北涵雪國聯姻。戴罪立功”
“是,多謝宗主。”血五如蒙大赦,後背卻是已經被汗水打溼。
三花樓
一身耀眼金衣的老婦人用着像是要斷了氣的力氣說道:“北涵雪國?兩位妹妹可要再辛苦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