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卡鎮,
帝國貿易改革之後,得以迅速發展壯大的沿海城港口城鎮,短短五年的時間城區擴張近一倍,而且如今依然再向四周的擴張。根據塞卡鎮向總理政府提交的發展報告,未來十年內這座城鎮還要再擴張近兩倍,並修建東部海域最大的深水港口。
所以,儘管如今前線戰事緊張,塞卡鎮的外圍依舊到處都是忙碌的建築工地。略過這些建築工地,再走進些就是一排排新建的高層樓閣,嶄新的街面兩邊滿是商鋪,吸引無數本地市民和外地旅客。
城西,中午時分。
九月對於塞卡鎮來說炎熱無比。
位於城西新區的貿易市場裡,儘管太陽高照,卻依舊熱鬧無比,帝國各地來到這裡進貨的商販擠滿這片區域,他們有的在商鋪裡挑選着自己中意的商品,有的在與商鋪老闆討價還價,讓這鼎沸的市場中滿是競價和咒罵的聲音。
“里根家族崛起已經不可避免。”擔任帝國外務部次長已經滿一年的亞爾曼漫步在這擁擠的批發市場,看着繁華而喧鬧的交易場景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概。
“這不是你的計劃嗎?”坷齊木然的回了一句。
“我沒有這樣的計劃,我沒做任何計劃。”亞爾曼聳聳肩,“如果真要說計劃的話,我只是希望洛克帝國早點完蛋。”
“現在達內迪夫家族就只剩下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坷齊轉過頭看向亞爾曼,“你想做的事情已經做成。”
“我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亞爾曼走進一間販賣乾果的商鋪。
“老闆,來點乾貨嗎?”店員上下打量着亞爾曼,看着他腰間的水手彎刀,又瞟了眼他胸口已經損壞的聖騎士水晶吊墜,臉上不知覺露出熱情的笑容,“我們店裡的乾貨經過法師的特殊處理,可以在潮溼的環境中保存半年都不會腐爛。”
“我們需要五箱費爾德領的葡萄乾。”坷齊上前與店員交談。
“那你可來對地方了,老闆。”店員退後兩步指着貨攤上擺放的葡萄乾,“不過,費爾德領正在被那些該死的不死者入侵,所以…如今費爾德領葡萄乾可是有價無市…”
“多少錢?”坷齊硬邦邦的打斷店員的吹噓。
“額…一箱2克朗,五箱算您9.8克朗。”被打斷話,店員也並不生氣,他用笑容掩蓋了他的尷尬,並很是認真的爲坷齊報價。
“你在開玩笑嗎?五箱葡萄乾你就要9.8克朗?”坷齊語言中帶着些許冷意。
店員對於坷齊臉上的冷意毫不在意,因爲他每天都要對着像坷齊此時一模一樣的臭臉,他帶着從不曾改變的笑容指着貨攤上另外一邊的葡萄乾,“我們這裡還有特瓦克高地葡萄乾,五箱只需要八個銀朗。”
坷齊皺了皺眉,轉過頭看向亞爾曼,“你覺得呢?”他雖然管理過財務,但與小攤講價的事情顯然並不適合他。
“特瓦克領的葡萄乾也不錯,我曾經連續吃過半年。”亞爾曼並沒有迴避自己目前的窘迫處境。
坷齊也並不覺得這丟人,他指着高地草原的葡萄乾,“給我五箱這個。”
“沒問題,是現在就要,還是給您送過去?”店員看了看外面擁擠的人羣,尋找着可能兩人的隨從,但兩人身後並沒有隨從。
“送到港口外務部駐地,剩下的前會有人給你的。”坷齊說着從懷中拿去四枚銀朗。
“很高興過爲您服務。”店員接過錢補充道:“我們還會收取50銅朗的運費。”
“不會少你一個銅朗。”
店員笑眯眯的收回錢並準備記錄的時候,亞爾曼突然問道:“這片市場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買到烈酒?”
“烈酒?”店員一怔,“你難道不知道總理政府在兩個月前出臺的禁售令嗎?現在帝國各地酒廠不準在生產任何烈酒,現有的烈酒早就被抄上天價…我聽說是政府準備儲備糧食,以應對費爾德領的戰爭。”
“果酒呢?”
“果酒的烈酒比葡萄乾還貴!”店員上下打量着兩人勸告道:“別去亂打聽,禁售令是皇帝陛下剛下的命令,如今連陛下最愛喝的高原麥酒都已經減產,就連軍隊都只能供應最廉價的菜果酒。”
或許是見兩人不以爲意,店員又接着說道:“不想被警察局的人給你們按一個貪污的罪名,最好不要在塞卡鎮內打聽烈酒的事情,鎮長比菲特爵士如今正是升遷的關鍵時候,他的‘鬣狗’每天都在街面上巡邏!”
“謝謝你的提醒。”亞爾曼淡淡笑了一聲,“我們確實不知道現在有‘禁酒令’,我們在過去一年裡都在海上。”
店員上下打量着亞爾曼,“是因爲陛下一年前的‘拓海令’嗎?”
亞爾曼帶着他特有的微笑聳聳肩,但沒有回答店員的問題。
店員立刻會意,不再詢問其他,並快速寫完收款單遞給坷齊,亞爾曼見此早一步的向店外走去。
“你有想過自己會在某一天連一瓶烈酒都喝不起嗎?”坷齊走出店門後,用一種略顯諷刺的語氣說道:“曾經的你可是各個國家的座上賓。”
“你知道我並不在乎這些。”
“我不知道。”坷齊搖搖頭,“我從來不知道你在乎什麼。”他好像是在抱怨,但又像是在與朋友談心。
亞爾曼對此表示沉默。
兩人沉默着在這熱鬧非凡的市場裡採購齊未來三個月海上所需要的補給。
沒錯,他們在離港口最遠的批發市場採購海上補給,儘管他們的海外拓展計劃得到皇帝陛下的支持,亞爾曼甚至被冊封爲帝國男爵,並擔任帝國外務部次長,但由於沒有實際成績,沒有一個人看好他們的計劃,經費也就每月遞減。
忙碌近三個小時,兩人才算完成補給購買。
在市場門口的旅館裡,兩人喝着冷湯,吃着烤肉補充體力。
“你既然覺得我太麻煩,爲什麼不去做自己的事情?”亞爾曼在吃飽之後向坷齊詢問,“‘光輝力量’已經解散,你還跟着我做什麼?”
坷齊一怔,看着亞爾曼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繼續三個小時前那家乾貨店門口的話題。
“你覺得我現在還能幹什麼?”坷齊聳聳肩,“到帝國聖騎士團去當一名教官,還是拿着武器去前線和不死者拼命?”
“你也可以買一座農場…”
“然後日復一日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我還以爲你…”亞爾曼突然變得很嚴肅,“我喜歡的是女人。”
“放心,我對你本人沒興趣。”坷齊瞟了眼亞爾曼,“啪”的一聲輕響,一枚銀朗被他拍在桌子上,“我只是對你做的事情感興趣,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現在要去見見我們的老朋友,也就是…我們現在的新船員!”亞爾曼站起身,“他在我們的船上?”
“如果你說的是穆韋特-菲勒,那沒錯…他就在我們的船上。”坷齊提到穆韋特-菲勒的名字時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