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伴隨着吊橋一陣陣晃動,刺鼻的火藥味在爆炸之後瀰漫於整個城堡大門。
“滋滋”熟悉的聲音以及閃動的星火出現在貴族叛軍軍陣之中!
“是炸藥,地精炸藥!”
城牆哨塔的弓箭手在扯着嗓子大喊。
“魔法師!”
“我們需要魔法師!”
“土牆防禦…土牆防禦…”
“撐起護盾!”
在城門口最前線的埃登,耳朵被突然的爆炸聲炸得“嗡嗡”響個不停,戰鬥的本能讓豎起盾牌並躲到拒馬的後面。
“咔嚓”清脆的聲音在耳邊“呼呲”的氣浪中格外的明顯,一股厚重的土腥味也傳來的同時,一面不斷拔高的土牆瞬間淹沒埃登的視線。
“轟隆…轟隆…”沒等埃登反應過來,劇烈的爆炸便隨後而來,巨大的爆破力量震動得剛剛升起的土牆不住的顫抖。
當塵埃完全住當埃登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剛纔是多麼的危險!
“長官,艾布納上校傳來命令,讓我們向後撤!”副官大聲在埃登耳邊呼喊,並使勁拍了拍埃登的臉頰讓他清醒過來。
“撤退?”埃登只聽見了這兩個字,他下意識的駁斥道:“我們還能退到什麼地方去?”他在剛纔的戰鬥殺紅了眼,思緒中被王后陛下命令中‘守住城門’充斥。
副官只得無奈只得掰着埃登的腦袋,讓他看向大門內校場方向…
“嘩啦啦”城堡大門口魔法師撐起的土牆伴隨着一連串不間斷的劇烈爆破轟然倒塌,煙塵散盡之後大門處已經沒有任何守備力量。而城牆上的守衛正在忙着抵禦箭矢的攻擊以及轉動他們的重弩和輕型頭投石車。
“大人,成功就在眼前!”貴族叛軍的臨時指揮所裡,貴族們高聲喝彩的同時,興奮得向偉茲-伯斯特大喊大叫,“很快,先祖的榮耀就可以重新回到我們的身上。”
“城堡守衛的防備力量真的只有五個中隊?”偉茲-伯斯特內心比誰都要激動,但他壓制心中的激動,嚴謹的詢問身邊每一個人。
“沒什麼好擔心的,就連他們效忠的國王現在都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們剛纔死了那麼多人,不就是爲衝進去,你怎麼能猶豫?”
“你如果不敢進去,我們就先進去了!”
“你們大可以進去試試。”偉茲-伯斯特鄙夷掃了一眼身邊聚集的家族代表,沉吟片刻後看向角落裡的梅羅特-泰瑞斯特,“會不會有問題?”
“艾魯克領傳回來的情報太模糊,我們…”
“模糊的情報就說明他們已經控制不住形勢,而這正是我們想要的,我們需要在混亂中製造更多的混亂!”有人打斷梅羅特的話,這位老人此時此刻已經沒有被流放前那麼高的聲望。
“機會可就在眼前,大人…只要越過這扇城門,成功組建貴族會議,您就可以統治克魯城內所有的貴族,您的家族將再次成爲克魯領最耀眼的存在。”
“都已經死了這麼多人,猶豫個屁!”
偉茲-伯斯特原本就傾向於直接進入城堡,他的詢問不過是心中那一絲對王權天生的害怕而產生的,此刻周圍這些人的富有煽動性的語言,讓他的心跳正在急速增加,腦海中忍不住幻想自己主持貴族會議的姿態。
“可以先試着進攻…”梅羅特-泰瑞斯特看着身邊衆人那興奮的表情,望着前方吊橋上正準備通過的軍隊,說道:“但我們的後路不能被切斷,一定要先命令部隊擋住守備兵團的進攻。”
“放心把,梅羅特閣下,我們距離勝利僅僅只有半個小時。”
“我們的側翼很安全,手柄兵團雖然裝備看上去很不錯,但他們大多數都是新兵,而我們的戰士卻是克魯領最精銳的戰士。”
“那就進攻!”偉茲-伯斯特是激動的喊出這四個字。
“嗡…嗡…”
貴族叛軍的軍陣中在城門大門口防禦線潰散之後,也響起號角的聲音。
“衝過去!”
“衝鋒!”
衝鋒的指令在號角聲響起的同時,下達至前方每個小隊的指揮官手裡。
喧囂的喊殺聲伴隨着一道道落在城牆上的絢麗魔法傳遍城門附近區域的上空,密集但又有着節奏的踏步聲翻越過吊橋,一隊隊貴族叛軍頂着盾牌防禦箭矢攻擊的同時衝入城門,一部分嚮往城牆發動強攻,一部分則衝向校場。
“砰!砰!砰!”
火槍射擊的聲音在貴族叛軍衝進城堡大門後不斷迴響,但貴族叛軍早有準備,他們用魔法覆蓋的盾牌成功抵擋住兩輪射擊。
“砰!砰!砰!”
但火槍的射擊並沒有在兩輪射擊之後就此停止,那此起彼伏的聲音彷彿永遠不會停歇般,讓衝進城堡大門的貴族叛軍被迫停下腳步。
“不要害怕,衝鋒!”
“快拉近距離,用你們盾牌拉近距離!”
貴族叛軍前線指揮官奮力的大喊,並親自頂着盾牌向前推進以鼓勵其他人。很快,停止前行的軍列繼續以一種平穩的狀態的推進。
城堡校場騎士駐地高塔頂部,艾琳菲兒穿着一身城堡制式輕甲,冷冷的注視着在城門口橫衝直撞不知深淺的貴族叛軍,對身邊的城堡騎士團代理指揮官艾布納上校說道:“城堡法師塔都準備好了嗎?”
“五分鐘前傳來消息,一切都準備就緒。”艾布納恭敬的回答。
“讓這場鬧劇儘快結束吧。”艾琳菲兒冷漠的應了一聲,伸出手往旁邊的空間一探,一柄閃着藍色冷光的魔法杖在空間晃動之後出現在她的手中。
“無知就是最大的錯誤!”艾琳菲兒輕聲低語着,手中法杖在前方空間中勾畫出一個複雜到讓人眼花繚亂的法陣。
不多時,當她身前法陣成形之際,城堡法師塔的魔法光柱閃爍出一種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擡頭觀看的藍色光芒。
這道光芒非常的刺眼,並且在剎那間就吞噬了城堡前段所有建築。
離王后最近的艾布納只感覺周圍的氣溫彷彿在突然間驟降,而且降到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城堡上空刺眼的光芒讓他本能的擡起頭,下一刻他…他同他身邊所有人一樣都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只見,在那閃着刺眼藍光的天空,一個難以想象的巨大的法陣連通着王后身前的法陣,與城堡法師塔散發出來的巨大光柱連接在一起。
原本就寒冷的天氣,在這一剎那間變得更爲寒冷。
彷彿在眨眼之間,又彷彿過去許久,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寒冷降臨在城堡大門附近…
“咔咔咔”士兵手中光溜溜的長矛和鋼劍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冰;城門口原本光禿禿的碎石路面,不知道何時形成一層閃着冷光的冰面;同時,正在推進中的貴族叛軍突然發現自己的雙腳變得如千斤般沉重,當他們低下頭卻發現自己的雙腳不知何時被一層厚實的冰面死死的鑲嵌在裡面。
“噹噹”所有人都下意識用手中的武器敲打冰面。
“舉盾!舉盾!”
“魔法師…我們這裡需要魔法師…”
“不要管冰層,注意防禦火槍射擊。”
叛軍前線指揮官想要制止部下此刻愚蠢的行爲,但這沒什麼用…隨着他呼喊聲響起的是連片的槍聲。
滾燙的鮮血拋灑在透明的冰層上面,潔白的冰層很快被侵染成醒目的紅色!
“魔法師,我們需要魔法師的…”
叛軍前線指揮官對着他的掌旗官繼續呼喊,但他的話還沒有喊完便被一顆子彈擊打得粉粹…
連綿的槍聲依舊在繼續,驟降的氣溫也還在繼續降低…
彷彿憑空出現的冰層正在以肉看可見的速度加厚,在此起彼伏的槍聲中,寒冷的冰冷迅速覆蓋了城門附近所有的區域,在城堡大門附近所有貴族叛軍無一例外被冰封在裡面。
在城堡騎士和守衛驚奇和恐懼的目光中,肆意的寒流在襲擊完叛軍之後,依舊在向四周擴散…
艾琳菲兒冷漠的目光看着城門口被冰封的貴族叛軍,對身邊的艾布納說道:“騎士團不能光看戲吧,城牆外還有至少兩千叛軍。”
“他們會在兩個小時內被擊潰,偉茲-伯斯特的屍體將會釘在城牆最顯眼的地方。”艾布納清醒過來,他看着王后的雙眼不知覺敬畏了許多。
“我的城牆場容不下偉茲-伯斯特這樣污濁之人的屍體,他甚至不配被掛在城外那顆老桑樹。”艾琳菲兒此刻的表現完全不像之前她表現那麼柔弱和溫和,她冰冷的語氣比驟降的氣溫還要刺骨,“他只配待在城外的臭水溝裡與鼠蟲作伴!”
…
吊橋前方臨時指揮所內,包括偉茲-伯斯特在內的所有人對城堡大門附近發生的事情,都明顯沒有反應過來。
城堡上空耀眼的魔法光柱依舊存在着,而且沒有絲毫消退的意思,肉眼可見的寒霜在在冰層上緩緩向四周擴散,“咔咔咔”那要命的冰層也隨着擴散的寒氣向吊橋前方的擴散。
“腳下!”
“看我們的腳下!”
驚呼聲讓偉茲-伯斯特下意識的低下頭,絢麗的魔法光幕覆蓋在一層複雜的法陣上,偉茲-伯斯特雙眼中浮現出法陣的影像時,一股讓他渾身發軟的刺骨寒意從他的脊椎直往頭頂竄,這是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
“這裡爲什麼會有…會有…”偉茲-伯斯特似乎忘記他想要說的話,他很努力的想表達出但怎麼都表達不出來,身體下意識的向後退卻。
“這不是事先的設定好的魔法陷阱。”一位研習魔法的貴族面露嚴肅,他望着天空中的浮現的巨大法陣,感受着他從來不曾感受到的魔法規則,“這是在任何書籍中都曾記載過的法術。”他說着便施展出一道魔法屏障驅散掉腳底法陣,“不要對我抱太大的希望,我只能短暫的驅散。”
“儘快撤退吧…我們並沒有失敗!”梅羅特-泰瑞特斯並沒有顯得很慌張,在法陣驅散之後他高喊道:“以我們手中的力量完全可以控制住第七街區,如果陛下真的在刺殺中重傷或者…那麼,不管是總理政府還是國情辦公室的各位大臣,都不會希望克魯城在這個時候出現動亂,他們肯定會和我們談判。”
老人這些話說得很快,快得讓他他自己都有些喘不過氣。
“就這麼辦!”正對失敗不知所措的偉茲-伯斯特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現在指揮我們的人後撤。”梅羅特看着外面混亂的局面,對偉茲-伯斯特此刻的表現失望至極,他看向這位年輕子爵身邊一位沉穩的中年貴族,說道:“告訴我們的戰士,我們並沒有失敗,並穩住戰線退出廣場…”他環視四周,“在第七街區口我們還要守備兵團打一場硬仗,如果不想真的失敗就打起精神。”
梅羅特說話的時候雙眼直視着偉茲-伯斯特,雖然對方的表現讓他有些失望,但他更多的是在疑惑爲什麼這樣的一個人,會被貴族們推舉出來成爲領袖…
老人冷靜的表現感染了周圍其他人,而且指揮所內大多數人都曾參與過許多戰爭,並沒有如同年輕的偉茲-伯斯特一般慌張的不知所措。
在梅羅特的注視下,偉茲-伯斯特被兩位貴族首先護送出指揮所,隨後偉茲-伯斯特身邊那位沉穩的中年人連續對身邊的傳令官下達了幾條軍令。
“我們需要有人留下來擋住城堡方面的追擊。”中年人在下達完幾份命令之後,看着偉茲-伯斯特說道:“我叫泰倫斯,曾經是龐博侯爵的副官,現在是一位退休的老兵,很遺憾在這樣的環境下自我介紹。”
梅羅特在傾聽中年人說話的時候整張臉的皺紋都堆積在一起,當中年人話語落地之際,他臉上的皺紋舒展開的同時雙眼虛眯,“沒有這樣的環境,也許我們永遠都無法認識。”他突然展現出一種幽默的笑容,“那麼…泰倫斯閣下,你是想讓留下來的斷後嗎?”
“你願意嗎?”
“這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