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瓦軍士佈置得很好,但他們的對手顯然更爲狡猾,瑪莎獲得的線索毫無意義。
培迪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果然是沒有那麼容易。
他想了想便說道:“用你們的手段審一審那名叫莫西亞的近衛軍守衛,同時派遣機靈的人去探查那棟用作交易場所的別墅。”
奧瓦軍士的死亡讓培迪不怎麼相信警衛處內部的探員。
瑪莎沒有任何廢話,她暗自記下培迪的交代的任務後說道:“我想,我應該離開了。”
她說話的時候看着窗外站在街邊牆角的一隊人,那是她最忠心的手下。
培迪點點頭後便不再說話。
瑪莎見到培迪允許也沒有廢話,直接站起身離開。
培迪專注的看着離開的瑪莎,她比培迪更小心,離開街面後特意留下兩人斷後,以防止有人跟蹤。
而培迪則又待了半個小時才結賬走人。
回到治安所後,他換上一件棉質的普通短袖常服,低調的從後門離開。
這一次他要去的地方,是奧瓦軍士離開帝都前去過的‘曼薇兒’酒吧。
他沒有帶一個人。
他打算親自探查這個案子。
因爲,某種跡象表明,警衛處內部有兇犯的暗線。
培迪現在所能信任的只有他自己。
……
獅堡後花園。
帝國最大、也是最美的花園。
這裡是帝國每一位女孩做夢都想擁有的地方。
在花園的中間庭院中,辛達王子和他的母親狄培爾皇后送走兩名拜訪的貴婦後,坐在柔軟的靠椅上享受着陽光的沐浴。
王子側過身子端起茶杯,茶水的霧氣中,顯示出一張俊美的臉龐,猩紅色的眼珠子猶如雄獅發怒般明亮,遺傳自母親的金色頭髮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每天的騎士訓練後就是接待這些滿嘴奉承的貴族,女神在上,饒了我吧。”辛達王子臉上帶着明顯的無奈之色。
“這是你的職責,孩子。”狄培爾皇后慈愛的望着自己的兒子,“這些人的家族是帝國的根基,皇室需要他們的支持。”
“不!”王子顯然有自己的見解,“貴族們正在吸食帝國的根基,他們就像寄生蟲一般趴在帝國的身軀上貪婪的吸食着給養。”
“我們相互依存,孩子,你很快就會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狄培爾皇后沒有反駁也沒有贊成王子的觀點。
“戈登艾爾男爵的案子查得怎麼樣?”王子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母親糾纏,他轉頭詢問侍衛森普.雷吉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有一些線索,但沒有太大的進展,兇手好像不是那麼簡單。”森普立馬回答,“聽說警衛處在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損失慘重,連地方最高治安所都被人連根拔起。”
“哦?”辛達王子有些吃驚,“什麼時候的事情?”
森普說道:“就在前幾天,聽說陛下已經讓警衛處限期破案。”
“這已經不是一件簡單謀殺案了!”辛達王子雙手托腮。
狄培爾皇后呵呵一笑,“但現在的你,不必去想這些問題,帝國大臣們會處理好的。”
“帝國的大臣?除了尼克公爵和圖斯伯爵,其他人都不過是一羣狗屎,他們早該讓出位置,讓更有能力的年輕人上位。”
辛達王子對帝國的現狀還是很瞭解的,“警衛處的格斯艾爾爵士現在應該焦頭爛額了吧,不知道他能不能保住他的處長位置,如果他被趕下臺,這個案子拖的時間就長咯。”
“你好像很在意這個案子。”皇后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我只是在意戈登艾爾男爵。”王子看着花園內一簇玫瑰,“他提議與獸人進行實質性的和平談判,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看看現在的精靈和矮人,我們和他們不是已經和平相處三百多年了嗎?”
王子臉上帶着一種淡淡的震撼,“傳言安庫要塞的城牆在這三百多年的戰爭中被侵染成紅色,周圍的大地變得烏黑髮亮,每當太陽灼燒大地的時候,地面上都會滲出猩紅的血跡,這得是是多少生命的、多少人的鮮血才能造就那樣的人間地獄!”
“我們應該阻止這種慘劇繼續發生!”王子望着自己的母親,“而且,帝國每年投入安庫要塞的金幣高達五十萬枚,如果能夠實現與獸人真正意義上的停戰,不光每年能夠節省一大筆開支,同時與獸人的貿易能夠換回西部大陸成噸成噸的黃金。”
王子就想在演講一般,他越說越有勁,腦海中想象着獸人和人類和平相處的畫面。
“也許戈登艾爾男爵的提議還真值得考慮。”熟悉的聲音以及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王子和皇后連忙起身。
皇帝勞博特在他們兩人轉身的時候已經走近。
“但是,獸人與人類的仇恨不是一場談判能夠解決的。”勞博特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先祖們在一百多年前就努力過,但換來的卻是一場血腥的殺戮。”
“沒有什麼是不能夠通過談判來解決的,只是籌碼的問題。”王子反駁道。
“對,就是籌碼的問題。”皇帝陛下點頭,“但帝國不能付出那麼大的籌碼,在獸人與人類那種深入骨髓的恨意沒有解除之前,最好不要讓獸人踏過安庫要塞一步。”
“總有化解的一天。”王子堅持着自己的觀點。
勞博特聳聳肩,“那就交給你了,未來的帝國皇帝。”
“我?”王子一怔,隨即皺起眉頭,他顯然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哈哈!”勞博特大聲的笑着,用力的拍打着辛達的肩膀,“這個問題就算思考一百年也不一定得到答案……去,找你的騎士教官再去學習學習,你應該學學裡根家的次子,他現在才十九歲,就已經是一名正式的聖騎士。”
“你是說培迪?成爲聖騎士有什麼用,拯救的不過是他目光所能及的人。”辛達王子有更高的志向。
“想要拯救更多的人,就必須先拯救目光所能及的人。”勞博特目光變得嚴厲,“記住我的話,傲慢與自大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王子有些不服氣,雖然他和培迪的關係不錯,但父親的話讓他很不舒服,“就算培迪成爲最強大的聖騎士,也不過是我的家臣。”
勞博特眉頭一皺,“你與潘妮結婚之後,他就是你的兄弟,你…”說道這裡,皇帝陛下卻沒有再說下去,他暗自嘆氣。
有的時候有的事情沒有自己經歷過,是不會明白其中的道理。
“去找你的騎士教官,告訴他,你的騎士課程每天增加一倍。”皇帝勞博特最終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