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亂局暫時還沒有影響到特瓦克領的戰事。
11月份,這個時節大陸北方的天氣甚至比蘇克平原深冬都要寒冷,特瓦克領以北的圖爾布克堡地區和魯克堡地區的氣溫早在上月中旬就驟降到零度以下。
在這樣的天氣中作戰,最考驗的是士兵的耐力。
當然,特瓦克領的士兵根本不會懼怕這樣的寒冷,獸人更不用說,他們在西大陸的環境比這要惡劣十倍。
唯一需要擔心天氣的是培迪,他的士兵幾乎從來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寒冷。
…
特瓦克城內的攻防戰已進入到最後階段的對峙,大陸極東地區的寒氣逼近讓這場持續近一個月的緊張戰事稍稍緩解了一點。
11月4日晚上。
攻取圖爾布克堡的行動在安迪爵士的帶領下準時展開。
圖爾布克堡,
修建於兩百年前,最開始這座城堡是對蠻族作戰的前沿指揮所。
在巴萊特家族平定特瓦克領後,巴萊特家族把這片地區連同圖爾布克堡分封給了當時對蠻族作戰最勇猛的得文家族。
因爲歷史原因,圖爾布克堡被修建城一座軍用要塞城堡,其周邊的地形多爲峭壁懸崖,經過得文家族幾代人的努力,這座城堡周邊的山體幾乎被撬空,從遠處看,整座城堡就好像坐落在巨大的撐天石柱之上。
‘石柱’的周圍山巒起伏,阻擋了幾乎所有通往圖爾布克堡地區北部的道路。
唯一連接圖爾布克的堡入口的是一座吊橋,在吊橋的另一端是‘石柱’正南方向的一座高聳山峰。
陡峭的山壁、蜿蜒的小路、唯一的吊橋就是這座城堡最完美的防禦。
所以,想要在短時間能攻下這座城堡,就必須長時間控制這座吊橋,但這座吊橋的控制桿在圖爾布克城堡的內部!
一座無法攻克的城堡,不是嗎?
當然不是!事實上它有一處致命的弱點。
它的弱點就是那座吊橋。
因爲吊橋需要人去控制,而‘人’又具有變化因素。
…
晚上8點整,
圖爾布克堡最後兩個小隊巡邏士兵回到城堡後,龐大的吊橋在齒輪‘咔咔’的摩擦聲中緩緩升起。
留守城堡的最高指揮官帕米納爾子爵在吊橋升起來的那段時間內短暫的出現了一會兒,隨後便消失不見。
這位子爵大人的心情這幾月來一天比一天糟糕,他作爲王國軍部的第一任次官,本來完全有資格待在國王的身邊,事實卻是,他被西澤-得文勒令留下!
帕米納爾子爵現在的頂頭上司軍務大臣柏立夫爵士的地位原本比他低很多,當王國第一任軍務大臣倒臺後,帕米納爾子爵認爲是柏立夫爵士立刻代替本該屬於他的位置。
是的,在帕米納爾子爵心中,現在軍務大臣的位置本該屬於他。
而失去晉升軍務大臣的關鍵點在帕米納爾子爵自己看來,僅僅只是因爲他沒有在前線而已!
他爲岡瓦克王國的建立努力了數年,而柏立夫不過就是一個跑腿的。
一個跑腿的騎在了原本主人的頭上!
這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帕米納爾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一個多月前軍部的任命在帕米納爾子爵心中就像一根刺似得扎得他難受至極,這根刺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消失,反而愈扎愈深。
這一切僅僅是因爲他不在在線,不在國王的身邊而已。
所以,他痛恨現在的職位,痛恨特圖爾布克堡內的一切!
慢慢的,帕米納爾子爵開始不再理會城堡的事務…時至今日,他甚至連城堡的具體防務都不再過問。
昨天,西澤-得文的親筆書信傳達到帕米納爾子爵的手中。
當帕米尼爾子爵滿心希望打開的時候,換來的卻是無盡的失望以及憤怒!
信中西澤-得文用了極其嚴厲的詞語責備帕米納爾子爵最近的鬆散,並嚴令他加強城堡的防務。但帕米納爾只看到信件開頭,因爲剩下的內容在他的怒火中發成了灰燼。
今天,帕米納爾子爵並沒有對城堡的防務做出調整。
凌晨兩點半,
當深夜來臨寒氣逼近之後,沒有主官監督的士兵們開始大張旗鼓的打起瞌睡,而中層軍官們則已經回到營房中裹上了厚實的被褥。
此刻,圖爾布克堡城牆上的盆火和火把已經熄滅大半,卻不見有人更換。
“咔咔”
熟悉的齒輪摩擦聲開始響起…
“咔咔”
“咔咔”
聲音持續了很久,卻不見有一名圖爾布克堡的守衛警覺。
在城堡對面,另一座山峰頂端,安迪和茜拉騎士正躲在官道附近的山體後面,在他們的身後一陣一陣的呼吸聲密集而深遠。
仔細一看,卻是長矛如林、鎧甲叢森。
“叛軍的警惕性也太差了吧。”茜拉騎士忍不住低語。
“他們根本就沒有警惕。”安迪也在驚奇,“但這對我們來說是好消息,不是嗎?”
“看來今天晚上衆神站在我們這邊。”茜拉騎士臉上帶着一種對勝利嚮往的笑容,“今天,勝利屬於我們。”
“這一點,我從一開始就非常確認。”安迪低聲笑着。
“砰”
就在兩人說話間,更大的碰撞聲突然在耳邊迴響。
“唰”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遠處吊橋附近微弱火光下的正呼呼大睡的士兵。
那猶如大海中燈塔般的微弱火光下,倒在牆上的長矛在巨響響起的同時微微晃動,緊接着便是幾句罵罵咧咧的自言自語。
安迪和茜拉騎士渾身一震。
周圍整裝待發的小隊成員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們的主帥,等待着出擊的命令。
“快下令,爵士。”茜拉騎士有些沉不住氣。
安迪同樣沉不住氣,因爲那名守衛此刻正在慢慢站起身,如果讓他發現異常,那麼,他隨身攜帶的魔法哨可以響徹在整個圖爾布克堡的上空。
這次行動的進攻機會只有一次。
這次不行,就沒有下一次!
畢竟,城堡的指揮官並不是蠢蛋。
不能在猶豫!
安迪擡起頭,準備下達部隊出擊的命令。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城牆上兩個黑影一晃而過,剛剛纔站起身的守衛軟軟的倒下,很快,僅剩的那幾束微弱的光線也消失不見。
“呼”
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
“按原計劃行動吧。”緩過勁的安迪對旁邊的茜拉騎士說道。
茜拉騎士點點頭,她掀開面甲讓冷風灌進鎧甲內以吹散剛剛滲出的冷汗,接着便對身邊的傳令官小聲吩咐着。
幾分鐘後,
身穿輕甲的幾十名士兵在黑夜的掩護下慢慢的渡過吊橋。
十分鐘後,
圖爾布克的城牆上一道微弱的紅光一閃即逝。
茜拉騎士望着安迪,安迪重重點了點頭。
很快,像剛剛那樣穿着軟甲的上百名士兵魚貫進入城牆防區內。
又是十分鐘,
原本漆黑的城牆突然點滿了火把和盆火。
躲在黑暗中的安迪渾身一震,他‘哈哈’一笑後一個跳躍便到了附近的官道上,他對着身後的大隊士兵喊道:“跟隨我的步伐,享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