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瑞恩堡北部通道的營區指揮所內,格里克爵士正連夜主持着一場緊急作戰會議。
“大人下定決心了嗎?”格里克爵士望着哈迪斯,眼中帶着明顯的敵意,他覺得一個小時前的會談他比哈迪斯更適合,但培迪沒有選擇他。
“如果您想確認的話,可以把大人叫醒。”丹門男爵與格里克爵士的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友善,他代替哈迪斯回答道:“或者你如果時間充足的話,可以去確認我們帶來的手令是否真實。”
“砰”
“砰”
博文萊特爵士用套着環甲手套的右手使勁捶打桌面,“各位,現在是凌晨兩點鐘,我接到命令後從溫暖從被窩裡爬起來,並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可不是爲了聽你們吵架。”
“我們還是先談談正事吧。”班恩伯爵靠在椅子上,望着丹門男爵說道:“格里克爵士的意思是說,培迪男爵是否是真的打算按照特瓦克領人的要求,幫助他們攻佔圖爾布克堡。”
“當然!”哈迪斯儘量板着臉,“大人要求我們拿出詳細的作戰計劃。”
丹門男爵攤攤手,“雖然我們勸說過,但大人的決心已定。”
“如果特瓦克領的那些蠢蛋真的能夠攻佔圖爾布克堡的話,這沒什麼不妥。”博文萊特爵士用帶着手套的右手摩擦在着他臉頰上花白的短鬚說道:“況且,這件事如果由我們來主導的話,比增援特瓦克城更有意義。”
“我擔心特瓦克城堅持不住。”格里克爵士調整着自己的心態。
“一座飽受戰火摧殘的城市,就算被佔領,短期內對獸人和叛軍的幫助並不大。”班恩伯爵年輕的臉龐上隱射着紅色火花,他盯着會議桌上的燭架說道:“如果我們能夠佔據圖爾布克堡,就意味着成功切斷了特瓦克城下獸人和叛軍的後勤補給…恩,獸人內部的分裂你們應該都得到情報了吧,這是從獸人部族內部傳出來的消息,很明顯,獸人部族內部其他勢力不想讓特瓦克城外的獸人變得強大。”
博文萊特爵士點頭,“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甚至已經讓我的參謀官推演攻取圖爾布克堡的可能…”說道這裡,老爵士‘哈哈’一笑,“況且,特瓦克城的得失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的任務只是在特瓦克領完成一場勝利的戰役!”
“既然這樣,那就儘快制定出詳細的作戰方案。”哈迪斯嘴角顯露出一絲笑容,“不過,在戰爭正式開始前,這件事情需要嚴格保密。”
格里克聽着哈迪斯的話語忍不住說道:“我們這裡任何一個人都比你更擁有保密意識!”
“那樣最好。”哈迪斯無所謂的聳聳肩。
…
特瓦克城外,裴瑞思督軍的中軍議事大廳外。
西澤-得文臉上帶着一種難以言表的憤怒,剛剛的戰前會議中他的部隊被裴瑞思督軍放在了最前面消耗。
現在打的可是最艱難的消耗戰。
換句話說,現在頂在最前面的部隊幾乎就不可能有存活下來的希望。
“該死的石坎,我一定要親手擰下他的腦袋,把他的身軀永遠鎮壓在黑石山之下,讓他的靈魂永久的禁錮!”
帳篷內,裴瑞思督軍更加憤怒的咆哮着。
西澤-得文聽到裴瑞思督軍發泄般的怒吼後,憤怒的表情下浮現出一抹陰冷的笑容。
“陛下?”軍務大臣柏立夫爵士見到國王發愣,忍不住提醒一聲,因爲,他實在不喜歡在獸人的營區內多待一刻。
西澤-得文轉過頭,冷冽的寒風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都不由得一顫,這時,不遠處裴瑞思督軍的親兵衛隊正對他呵斥着聽不懂的獸語。
“這些該死的獸人!”
作爲加冕的王國被一名地位低下的獸人士兵呵斥,這對於西澤-得文來說簡直就是不能容忍的羞辱。
不過,他不得不容忍。
因爲他現在還沒有力量反抗。
“我們走吧。”西澤-得文幾乎是從牙縫間吐出的這幾個字。
…
在位於特瓦克城南部連綿幾十裡的營區西區域,岡瓦克王國兩個軍團的駐地內,王國首相亞摩費羅-威特伯爵,羅納德王子以及第三軍團軍團長班尼-瓦克子爵都沒有睡。
他們從下午西澤-得文離開後,就一直在他們國王的營帳內等候着。
這一等便等到了深夜。
西澤-得文回到自己地盤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發泄!
他心中沉寂已久的怒火需要得到發泄。
帳篷內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發泄的對象。
在這期間,其他人包括羅納德王子在內都自覺的退出帳篷。
足足十分鐘,帳篷內才恢復平靜,隨即,西澤-得文的親兵隊長親自帶着幾名親信鑽進帳篷內。
半個小時後,
帳篷內傳出一聲疲憊的聲音:“都進來吧。”
帳篷內依舊燈火通明,陳設和半個多小時前沒有什麼兩樣,西澤-得文癱坐在會議桌的上首位置,一副嶄新的軍用地圖鋪滿整張桌子。
在首相的帶領下,衆人有序的找到自己平時的位置。
這期間,甚至連腳步聲都都沒有響起。
當所有人坐定之後,西澤-得文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說道:“裴瑞思督軍讓我們第三軍團頂上去,他承諾只要戰爭勝利,整個特瓦克城都是我們的。”他聲音很小,但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
“陛下,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特瓦克城內的軍備糧草充足,這是一場持久的消耗戰,強攻只會讓我們損失慘重,我們半個月前就應該撤退。”班尼軍團長顯然不想接下這個命令。
軍務大大臣柏立夫爵士沒好氣說道:“你去跟獸人解釋?”
班尼聽到軍務大臣的話後雙眼一凸,右手握拳後狠狠的擊打在會議桌上,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最終只得冷‘哼’一聲。
首相亞摩費羅皺了皺眉,他突然想到供養這十萬大軍所需的天文數字般的後勤補給量,眉心正一陣陣發痛。
而羅納德王子低垂着眼皮,顯然也在爲某些事情而苦惱。
國王西澤-得文餘怒未消,跳動的雙眼兩旁佈滿血絲,目光審視着在座的每一個人。
柏立夫很滿意自己一句話讓所有人陷入思考的局面,他正了正身子,打算說點什麼:“陛下…”
“陛下!”羅納德王子的聲音更大,“裴瑞思督軍明顯是想取代我們。”
“這不可能。”柏立夫爵士很不爽有人打斷他的話,就算對方是王子也不行,他說道:“獸人沒有我們的幫助,甚至沒有辦法餵飽他們士兵的肚子。”
“我們應該看清現實,陛下。”羅納德王子根本不理會柏立夫,“獸人的分裂已經成爲現實,裴瑞思肯定不會放心把我們留在身邊,他讓我們擔當先鋒軍就是想消耗掉我們的主力,我相信這僅僅只是開始!”
首相亞摩費羅聽到王子的話後,趕緊說道:“事實上,我們的財政最多還能支撐軍隊消耗一個月。”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們沒有盟友,也就是說,如果不做出改變的話,一個月之後我們將失去所有。”
“不!我不會失去現在的一切。”西澤-得文站起身,“我們有盟友,克蘭城的石坎大酋長就是我們的盟友!”
“這可是非常危險的決定,陛下!”柏立夫爵士臉上的贅肉猛然抖動起來。
“陛下,在次之前我們先得考慮另外一個問題。”羅納德王子望着父親說道:“圖爾布克堡…我擔心克魯領的援軍會直接向圖爾布克堡進軍,畢竟,獸人分裂的事實已經傳遍整個大陸…以裴瑞思督軍現在的態度,只要稍微動點腦子就能猜到他站在那一邊,克蘭城內的那位大人很聰明,他這是在告訴全大陸人他不會支持圖爾布克!”
羅納德王子的話猶如寒冬裡的刺骨冷風讓在座每一位都好似墜入冰窟般,一股侵入心脾的冷意和恐懼瞬間籠罩在衆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