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世上真有人能達到這種程度,三生天地萬物。能達到三個時辰的高度,必然是驚豔萬古之才!難道這孩子的潛力有如此之大不成?我派沉寂多年的人帝終要再現世間了嗎?玄明,想必你泉下有知也會爲這孩子高興吧。”
雲驚鴻在一旁又是欣喜又是悲傷,王不歸的潛力值得他欣慰,可一想到他父親也是一尊被稱爲妖孽級的存在,也不禁悲嘆。
突然,王不歸感到身上威壓在慢慢撤去,這種威壓只會持續三個時辰就會自動散去。他欣喜若狂一聲長嘯直立起身子,而後用盡最後力氣催動血氣向正在撤去的威壓打去,他只隱約聽一聲清響,隨後周身威壓盡數散去,那種威壓並未攻擊他。
“嘶~!在這種情況下還有餘力,且敢進攻那種威壓?”
這一舉動讓不遠處的雲驚鴻也倒吸冷氣,一個後輩晚生主動進攻祖師威壓這種事還是頭一遭,而且還沒遭到祖師殘念的反噬。這也太奇怪了。
“啊!”
王不歸一聲低吼發泄,他總算是撐了過來。不遠處雲驚鴻朝他點頭示意,接着拿出一株寶藥喂他服下。待王不歸服下後他雙手連續施法助他化開藥力。這株寶藥的芬芳藥力席捲王不歸全身,他清楚能感覺到體內斷掉的骨頭被續上,傷痕累累的體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咯、咯、噼、啪。”
王不歸體內的斷骨完全復原,隨之發出的噼啪爆響聲似是這些骨骼在興奮歡呼。不出幾分鐘時間他的身體就完全癒合,不得不感嘆這藥效立竿見影。
“雲前輩,請你收我爲徒吧!”王不歸剛一復原就跪在雲驚鴻身前道。
“你先告訴我,你修真是爲何?”雲驚鴻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變強,然後殺光所有吸血鬼,報我滅族之仇!”王不歸低吼道。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來,雲驚鴻聽見後直接給他一耳光,森寒着雙眼嗔道:“混賬!你給我跪在這裡好好反省自己錯在哪兒!不管你天賦如何高,如果想不清楚就給我滾出去!”
雲驚鴻放下話後直接拂袖離開,徒留王不歸一人跪在原地發怔。他實在不解自己犯了什麼錯,難道想要變強,想爲家人復仇也是錯嗎?若是這樣都錯了,那出於什麼理由纔是對的?
可惜雲驚鴻不會給他指點,任由他跪在那裡想也不做半點反應。就在宮殿裡用念力觀察情況,他只期盼王不歸能想清楚自己的錯。要知道修真修真,就是在修途中尋求大道真理,而後羽化飛昇得見長生。
若是一個修士的道心被仇欲和殺欲佔滿,那這個修士註定不會有所成就,更別談證道成仙了。除非此人化作魔頭,殺盡天下人,以億萬生靈做嫁衣來證道。所以雲驚鴻纔要他反省,若是任由他這樣發展下去,就算他一開始只是爲了殺吸血鬼復仇。到了後面修道進階時,心魔也將無比強大。
稍有不慎道心就會被心魔吞噬,若敗重則身死道消,若不死則化成嗜殺之魔。雲驚鴻自然不想看到這一幕,因爲自古天縱神姿者往往到後期的劫難無一不是更加難渡。
王不歸自然不知道這些秘聞,他還在想自己錯在哪裡。修道不能放下仇欲和執念就無法進行,那他修道還有什麼意義?他腦海中那一幕幕悲劇又在上演,族人慘死,父母灰飛煙滅,就連最信任的花江千櫻也粉身碎骨。
“啊!”
王不歸想到這些不禁悲嘯而出,而後漸漸平靜下來跪在原地不斷想自己錯在何處,又想錯了後自己修道所爲何。他一跪直接到深夜,這裡雖自成一片空間卻也有日月存在。且明月無比臨近玉虛宮,巨大的月盤下王不歸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無論怎麼想他也不知自己修道爲何。
他已經想到自己的錯誤,不該被仇恨遮蔽雙眼,他父親也說過人不能被仇欲支配,否則遲早會走向毀滅。可若是放下仇恨的自己修道又該堅持怎樣的信念,長生?成仙?可這些不是他心中最想要的,他拿出自己的吊墜深思。
天上的銀輝灑落在吊墜上被其吸收,散發出瑩瑩藍光,傳到王不歸手上只覺一陣溫潤。突然,他睜大了雙眼,在心中似乎有什麼感應。這種藍光傳到他的體內竟匯聚於心髒處,這裡是花江千櫻靈魂安置之處。王不歸感覺到她的靈魂正在吸收光芒修復靈魂,雖然速度慢到幾乎可以忽略,但確實是在修復。
他體內的靈魂看着花江千櫻,那個安詳躺在心中的小靈魂,如此殘破的魂體卻帶着笑顏。隱約間王不歸似乎聽見花江千櫻對他說的話,叮囑他不要放棄,因爲自己還沒完成和她的約定。他們二人用契約將靈魂相連在一起,這難道是靈魂的交流嗎?
想到花江千櫻最後爲他做的一切,又想到族中所有人對他的寄託,以及父母對他的期望。一瞬間,所有人的話都在他心中迴盪。王不歸眼中熱淚一個接一個地衝出,他終於知道自己爲何修道了,原來他真的一開始就錯了,大錯特錯!
他只想到所有珍視之人慘死後定要復仇,卻忽視了所有人對他的寄託。族人們在最後時刻都叮囑他照顧好自己,好好擔起這個家族的責任;父親寄託他守護好這片世界,母親以他爲驕傲,花江千櫻無悔爲他而死,只因爲她相信這樣做值得。
王不歸終於想清楚自己修道所爲何,緩緩起身朝宮殿內望去,此時雲驚鴻也有所感走了出來。
“你想明白了?”雲驚鴻瞬息走過來道。
“明白了,我真的太傻,一開始就錯了。”王不歸搖頭自嘲。
“錯在何處?”雲驚鴻再問。
“所有人給予我厚望,我卻被仇恨矇蔽雙眼,一心只想要復仇而已,卻違背了他們遺願,忽略了甘願爲我而死之人的忠告。若是我繼續錯下去,哪裡還能成長爲他們所期望的那樣?”王不歸眉頭微蹙懺悔道。
雲驚鴻聽聞後緩緩點頭,看來王不歸已經認識到錯誤,接下來就看他是否尋到自己的路在何處沒。
“隨我到殿外吧,讓我聽聽你修道的理由。“雲驚鴻道,隨後往殿外走去,王不歸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