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啊啊啊!”
高空中,傳來上條當麻驚恐的叫聲。
右方之火此刻正面對面觀察頭髮突然變了顏色的佐天淚子,思考着佐天淚子爲什麼沒有被自己一擊殺死的原因,以及她這每次被自己打飛都滿血復活的狀態是怎麼回事。
聽到不遠處的天空中傳來叫喊聲,不由回頭望過去。
上條當麻被從距離伯利恆之星地面數百米的戰鬥機上扔了下來,正在以自由落體的速度加速衝向地面。
右方之火微微皺眉,上條當麻右手的幻象殺手是他需要的東西,如果在拿到右手之前上條當麻就死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幻象殺手的力量。
這樣想着,右方之火邁開步子就想去將上條當麻接住。
不過,相比較他的深思熟慮,佐天淚子則是在看清楚那是上條當麻的瞬間就衝了過去,自然要比右方之火更快一些。
右方之火察覺到身旁一閃而過的身影,停止了行動,收起儀式場被破壞的憤怒,看着上條當麻墜落的方向,勝券在握的笑了笑。
佐天淚子衝到上條當麻下方,在上條當麻落地之前,用背後伸展出的翅膀接住了上條當麻。
上條當麻驚慌中突然落到一個柔軟的泛着白光的地帶,越過模糊的白色光芒,他看到了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佐天淚子。
驚魂未定之際,上條當麻想起了被推下戰鬥機之前‘駕駛員’所說的話,然後毫不猶豫的伸出右手拍在了佐天淚子的肩膀上。
砰!
剎那間,拖住身體的白光碎裂了。
緩緩下墜的佐天淚子身體猛的一震,接着兩人便再次以自由落體的速度,朝着地面落去。
好在此時距離地面只有幾米的高度,上條當麻雖然感覺後背被摔的十分疼痛,卻並無大礙。
“唔……”
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上條當麻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太安靜了。
除了自己的聲音,和他一起落地的佐天淚子竟然毫無動靜。
剛剛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突然掉下來了?還有,佐天同學……難道不怕痛?還是用能力在落地之前進行了緩衝?
帶着這樣的疑惑,上條當麻回頭看向落在他身後的佐天淚子。
曾經漂亮的烏黑長髮不知爲何變成了滄桑的白色,而比這更令上條當麻在意的是,那個白髮的女孩兒此時此刻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真的是,一動不動。
雪白長髮下的臉色蒼白無力,人類昏迷時睫毛不自覺的顫抖沒有,呼吸時胸口的起伏也絲毫察覺不到,灰白的死氣,以佐天淚子的身體爲中心,朝着上條當麻蔓延。
“喂……”上條當麻的內心在顫抖,表情呆滯的囈語了一聲。
“佐天同學,怎、怎麼……”強行壓下心中不好的預感,上條當麻蹣跚的走到佐天淚子身邊,“佐天同學,你怎麼樣?”
手臂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上條當麻喊着,艱難的擡起手,向佐天淚子的鼻息探去。
原本很輕鬆的一件事,對於現在的上條當麻而言,無異於徒步跨國千山萬水,比任何時候都要艱難,比面對所有敵人時都要迷茫。
恐慌的情緒突然降臨在上條當麻心頭。
以前,不管敵人是誰,不管敵人有多強,上條當麻都能毫不迷茫,勇往直前的憑着自己的右手去面對。
但現在,他即將面對的,極有可能是自己友人的,死亡。
他在害怕,在退縮。
從未經歷過,也從來不想經歷的事情,將要在眼前發生。
真正可怕的,不是事情發生的那一刻,而是等待噩耗傳來的那段時間。
彷彿經過一個世紀般,上條當麻的手指,終於放在了佐天淚子鼻孔的下方。
一秒。
兩秒。
五秒。
十秒過去了,沒有任何感觸。
一絲一毫的溫熱氣流也感受不到。
此刻。
陰暗的黑色氣息,突然之間纏繞在了上條當麻身體上,他低着頭,身體如同雕塑一般僵立在佐天淚子身旁。
也就在這時,閒庭信步般緩緩踱步而來的右方之火出聲說道:
“你還真是做了麻煩的事情啊。”
邊說着,右方之火悠閒的轉動了下手中的杖子,將其中的某個取下來拿在手中,杖子則扔在了一邊。
那是用來控制天使的杖子,上面還安置了控制茵蒂克絲的遠程控制靈裝,而取下控制茵蒂克絲的遠程控制靈裝後,杖子已經沒用了。
無視沉默不語的上條當麻,右方之火繼續說道:
“多虧了你,於是有必要在學園都市和英國的妨礙到達之前進行儀式了。所以現在,差不多該把那個右手交出來了吧。”
上條當麻沒有任何反應,除了右方之火的聲音外,這片戰場被愈發靜謐的氛圍籠罩。
“不過說起來,你不會以爲破壞了天使召喚的儀式場就能阻止我的計劃了吧?”
依舊沒有任何回答,右方之火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這個不用擔心。天使的任務,在把天空變成本大人中意的樣子的時候……”說到這裡,右方之火擡頭看了看天空。
在如今米迦勒已經變成能量塊的時刻,夜空的樣子還是完全沒有改變的意味。
右方之火嘲諷的笑着,志得意滿的繼續剛剛未說完的話:“就已經完成了哦!”
在這句話落下的同時,右方之火的第三隻手大幅度伸展開來。
呲呲!!
異樣的聲音響起。
夜空開始了某種變化。
首先是黃,其次是紅,接着是藍,最後是綠,奇怪顏色的星星們,突然之間,在原本昏暗的空中,像好幾層面紗重疊着一樣在夜空中擴展開來。
“就因爲這種事。”似乎沒有發現天空的變化,沉寂的上條當麻終於開口了,“就因爲這樣的事……”
詭異的氣息逐漸散開瀰漫整片區域,上條當麻緩緩站起身,他的雙拳緊緊握在一起,陰沉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不存在憤怒,不存在憂傷,也沒有終於見到敵人的興奮和激動,只如同一汪斷絕了源頭的死水般,沉悶的表情下沒有任何波動。
“你就可以殺死我的朋友嗎?我說啊,你這混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啊!!!!”
忽略了映入眼中的夜空變化,忽略了右方之火肩膀上蠕動着的彷彿蘊含了巨大能量的猙獰手臂。
心中某根緊繃着的弦突然斷掉的上條當麻,揮動集中了全身力量的右手,朝右方之火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