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府別院。
這也是離洛新購買的產業之一。
高大的硃紅色木門,鑲嵌着着銅質拉環。兩座威嚴的石獅子,左右相望,鎮宅辟邪。中間黑色的牌匾,用金粉圖描出“離府別院”四個大字。
整個府邸只能用四個來字形容“恢弘大氣”。
“離賢弟,好賢弟,看哥哥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來。”王德昌在大廳吆喝,後面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的王求。
“請王老闆進來。”離洛閒散自然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是,公子。”
門打開了。
夜沫躺在軟榻之上,離洛正將一顆紫玉般晶瑩的葡萄喂入她口。二人面色自然,帶着一絲愜意。
“沫兒,這今日到手的上等紫玉葡萄可入得了你口?”離洛輕笑,寵溺的問道。
“甜而不膩,微微帶酸,口感細膩,還湊合着吃。”夜沫挑眉,染的紅潤光嫩的脣輕輕翹起,帶着一絲魅惑。
鳳國特產,遠航數日運來的紫玉葡萄,在她這裡只是湊合着吃。
真不可謂手筆不大也!
“王兄,來便來了,還帶什麼禮物,太客氣了。隨便坐,我們如此熟絡,便不特意招呼你了。”離洛起身,擔了擔微皺的衣衫,溫潤笑道:“來人,給王老闆倒茶。”
“賢弟所言極是,爲兄便也不客氣了。”王德昌坐下,王求就站在一旁,手捧着那些禮盒。
正是此刻,內室的屏風傳來細微的響聲,似乎什麼人碰到了什麼東西。
“屋內有人?!”王德昌看向內室的方向,產生了一絲疑惑。
夜沫微微蹙眉,一閃而過,接着淡然看向內室,慵懶的啓口:“哪來的人啊,不過是洛爲我帶來解悶的波斯貓。這小畜生野性難訓,又不聽話,前天打碎了我一直薄胚花瓶。我便將它栓在了屋內,這會想來是該醒了。”
“原來如此啊。”王德昌看向內室,眼底還是有一抹懷疑。
房內,當然不是什麼波斯貓,而是火蓮與綠柳。
剛剛他們正在屋內吃着離洛商船帶回來的紫玉葡萄,加急運輸,日夜兼程,又用冰塊防腐,這才保住了葡萄的最好狀態。離洛有鳳國這條貿易的商船,好東西運回來,當然不能虧待了自己。
她原本料想王德昌五日纔回到來,沒想到今天剛剛三日,便提着東西前來拜訪了。
今日她的妝容相對較淡,細看之下,有些倉促的意味,也正是因爲全是急急忙忙點綴上去的結果。
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看來他是要上勾了。
正是這個時候,更不能出狀況。
火蓮性子急,性格彆扭;綠柳太單純,太天真,表情太明顯。讓他們留在這裡,真不知會出什麼狀況,現在讓二人躲起來,竟然還弄出聲響。
過了一會,內室傳來:“喵,喵,喵。”的三聲叫喚。
這聲音,是火蓮。
畜生貓嗎?他也認了!
想到這,夜沫的嘴角微微揚起,將那份慵懶神秘,演繹的更加傳神了。看着王德昌疑惑的眼光已經解除,便找了個話題岔開貓兒之事:“王老闆,這些禮盒當中可有送給沫兒的禮物?”
“看沫姑娘說的,我怎能不給你帶禮物呢。王求。”王德昌像王求遞了個眼色。
王求連忙放下手中的禮盒,拿了最上面的一個藍色錦緞盒,輕輕打開。盒中靜靜躺着二十五顆,若龍眼般大小的珍珠。
珍珠圓潤,光澤明麗,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佳品。
其實這二十五顆珍珠真的是夠王德昌肉疼的了,整整八百兩雪花花的白銀。
可他知道,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這錢還是得花。
“這幾顆珍珠雖不是頂級黑珍珠,拿來磨粉養顏也確是上上之品。”王德昌笑道。
“嗯。”夜沫應聲:“這珍珠拿來養顏到還算不錯。”
“那沫姑娘可喜歡。”
“喜歡。”嘴上雖說喜歡,可面上卻表現出一幅興趣缺缺的慵懶模樣。
王德昌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對離洛道:“離賢弟,我也有禮物是送給你的。這對翡翠琉璃夜光杯……”
說着,就要去打開王求手上的盒子。
離洛擡首,制止了他。
“王兄,沫兒高興我便高興,這禮物我算是收下了。能讓沫兒說上一句喜歡,真是不容易。我真該多多感謝於你。”離洛淺笑,一雙修長的手指輕輕覆蓋在夜沫披散開來的墨色長髮上,眼神極盡溫柔。
那淺淺的笑,恍若星辰般明亮的眼睛,讓同樣是身爲男人的王德昌和王求都看的有些着迷。
這二人怎麼看都像一幅畫,神仙眷侶圖。
女子容貌清麗,有些稚嫩,臉頰帶着一絲微末的嬰兒肥。雖算不上絕色,卻氣質超羣,猶如翩然展翅欲飛的白鶴。
或許再過幾年,也會有絕色傾城的傲然仙顏。
看着打量着夜沫出神的二人,離洛輕聲說道:“對了,王兄這次前來所謂何事,可有在下能夠幫忙的,在下定然義不容辭!”
“實不相瞞,在下正有所求。”王德昌咬咬牙,佯裝出一臉掙扎的說道。
“哦,不妨說來聽聽。”
“其實是這樣,我那倒黴媳婦一心看中了離賢弟那堯山金礦,逼着我前來討要。想兄弟家大業大,也不便長期留在此處打理。我想我是否也可以出上一半的資金,與賢弟分一杯美羹?”
一臉爲難忐忑的模樣,就好像那金礦真的不是他想要一般。
他已經讓王求探聽好了,那堯山金礦每日的出金量都相當可觀。僅僅三日的時間,離洛便開採到價值近萬兩的黃金礦。
說什麼日進斗金,多麼厲害,可卻完全比不上這龐大的金山。
“王兄,你這個要求,似乎過了些。”離洛神色驟變,眉毛微微皺起,笑意潛藏。
王德昌尷尬的抓了抓頭,不知該如何接話。
不過離洛這樣的表情,卻也讓他放心。王德昌爲人謹慎,小心。若是離洛很輕快的同意,他反而會疑慮。
“洛,王老闆救過我。”正在一片安靜之時,夜沫淺淺開口,聲音慵懶卻似撒嬌。
“沫兒?”離洛淺聲迴應,就連看向她的時候,眼底還有一絲無奈。猶豫了一刻,緩緩開口:“沫兒想如何?”
“這笛縣,我也呆厭了。不如你就將這堯山,連同金礦一起盤給王老闆,如何?”
“沫兒,這金礦可是……”離洛欲言又止,看向王德昌的眼神也不似往日溫和,甚至還有一絲怨氣,就好像被人搶走了什麼重要東西。
“是我重要還是你的金礦重要?”夜沫扮演起撒嬌任性的女人,帶着一絲蠻橫與無禮。說完,背過身去,佯裝賭氣。
“……,當然是你重要了。”離洛將家人擁入懷中,小心勸慰:“乖,不要生氣,一切依你所言便是。”
“這還差不多。”嘟囔着嘴,小聲說道。
聲音雖小,卻也讓王德昌與王求聽了個清楚。
屏風後,又是一聲碰響,隨後傳來幾聲貓叫。
應該是火蓮被她的實力演出雷到了。
其實不要說火蓮,自己都受不了。裝了這麼多天,她才發現自己好有這樣的才能。
這回,王德昌根本就沒有注意內屋的狀況,而是一門心思的想着自己的金礦。
“王兄,既然沫兒開口,我便答應於你。只不過,我不喜與人合開,你若是真心想要這堯山,我便將這山賣給你,三十萬兩黃金,不二價。”離洛仰頭,淡淡說道,臉上情緒還是不太好。
“三,三十萬兩黃金。”王德昌驚訝出聲,手中的茶杯都掉了下來。
“對,你要變要,不要便算了。”離洛輕笑,似乎是因爲他的神情。
王德昌的所有家產算起來也不過十幾萬黃金,這價格,簡直要了他的老命。不過正是離洛的不肯割讓,讓他堅定了想要買下的信心。
“離賢弟,看在我們的交情上,打個折可好。”王德昌嬉皮笑臉的迎了上去,一臉奉承討好的模樣。
離洛皺着眉看着他,一臉不耐,唱起了黑臉:“三十萬兩,我並未多要,這礦山的開採文書,你可知道多麼難弄嗎?”
“知道,知道。”王德昌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隨後說道:“只是我與離公子不同,我沒有公子家產豐厚。”
“洛,你就再少一點吧。”夜沫唱起了白臉:“畢竟王老闆救過我。”
“……二十萬,絕不少了。你要知道,這礦山到手可是花不完的金銀。”離洛妥協。
“嗯,好,現在變簽下字據。我這就回去拿錢!”王德昌興奮的說道,這一少便是十萬兩黃金,真是大手筆啊。
他把手底下的商鋪產業先清掉,再向首富陳老爺借,或者去找*。只要有了這生錢的礦山,還怕什麼呢?
“行吧。”
“現在便寫下這買賣字據,稍後我把錢拿來,你將地契與官府文書轉交給我。”
“嗯。”
二人簽好協議,王德昌喜滋滋的出了門。
火蓮和綠柳從內室走了出來。
綠柳抱着夜沫一陣亂晃,感動的流着眼淚:“小姐,你畫了妝真美,比三小姐美多了。而且,而且……反正就是好美。”
夜沫被晃的眼暈,用手輕輕的撫了撫額頭。
火蓮看着她,半天憋出一個句話:“小夜,你,你剛剛真噁心。”
夜沫:“……”
綠柳雙手叉腰,大聲吼道:“你說我們家小姐什麼呢?有你噁心嗎?你個死人妖!”
“你……”
離洛大笑出聲,然後說道:“沫,我先出去一下。”
“幹什麼?”
“當然是壓低價格收購德昌號的產業,好填補這幾日的奢靡開銷。”
夜沫眯起眼睛,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其實卻心地暗喜,喜的是德昌號和王德昌馬上就要完蛋了。
“去吧,記得將綠柳的那些小雞仔一起收購回來。”
“那是自然。”
他們近日算是組團忽悠了王德昌,接下來等待着他的恐怕就不是那麼舒服了。不過也只能說是,姜太翁釣魚,願者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