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牛。”
通天盜撓了撓腦袋,早就習慣別人叫自己通天盜,一時被人問起名字,反而有些不自在。
李秀兒拉着林風,此時心情大好,看着唐牛扭扭捏捏樣子忍不住噗嗤一下樂出聲來,“不應該叫唐牛。”
“那叫啥?”
“應該叫你傻牛,黑牛。”
唐牛嘿嘿一樂,露出兩排大牙,“叫啥都中,唐牛還有事要辦,日後若有事可來京城外三裡鎮尋我!”說完手心一揚,一塊木質令牌落入林風手心,上面歪歪扭扭刻了一個“盜”字,再看唐牛大步流星直奔縣城外奔去。
李秀兒看着對方離去背影,“好奇怪的一個人。”
“走吧,李伯怕是要等急了。”
“好。”
幾人走遠,胖縣令長出一口氣,袖子擡起擦去額頭上汗珠,“今天的事誰也不準說出去,哪個舌頭大直接拿刀砍了。”於得水眼珠一瞪,這一刻盡顯官態,身前衙役連連答應。
“大人。”
“什麼事?”
“她來了。”說完右眼連續眨了幾下。
“哦!”
於得水看在眼裡,從暗號中已經弄清對方身份,手臂一揮,衙役快速退走,身邊只剩下幾個親信,轉身直奔廳堂奔去。
廳堂門口站着一人,一身白衫隨風飄舞,頭上帶着輕紗,只能隱約看清輪廓,單憑輪廓已經可以判斷此女當是人間尤物,,就這樣站在那,頭低着,若有所思。
腳步聲響起,女子擡頭,於得水帶着幾名親信來到近前,“屬下見過樓主。”
“林風走了?”
“帶着那個姑娘走了。”
女子不由得嘆口氣,輕紗下,眉頭微微皺起,於得水餘光偷偷看去,一股風吹過,輕紗隨之飄起,只是露出光滑頸部,對於眼前這位花滿樓樓主同樣充滿好奇,不僅是對方身份還有輕紗下隱藏的絕美容顏。
“是否想問我爲何放走林風?”女子開口,輕輕動了一下長衫,那是怎樣一雙手,修長、瑩白,沒有一絲瑕疵,手指輕撫白色衫裙,那一刻似乎帶着一股特殊魔力。
“樓主決斷,屬下不敢有絲毫質疑。”於得水近乎貪婪目光始終不離,那雙手在自己身上輕輕撫摸,從頭頂一直到腳底,必然是人世間最愜意的事。
一聲冷哼,聲音動聽,這一刻連冷哼同樣讓人覺得悅耳,上天的傑作,創造出如此美豔女人,男人用武力征服天下,最終得到的只有三樣,用之不盡財富、高高在上權勢、美人。
手指收回,於得水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
“不敢不代表沒有,如果不是你的人做事不利,何必如此大費周折,此時林風已在我掌控之中。”女子聲音中透出幾分怒意,一切進展順利,同樣層層佈局,不想還是棋差一招。
“都怪林風狡猾,孫彪做事謹慎,不想還是中了他的道,都怪屬下辦事不利,請樓主責罰。”
“免了!林風已經警覺,強行出手只會死傷更多,最讓人擔心的是吸引其他錦衣衛注意,如此更是麻煩。”
“樓主苦心,一旦林風回到京城,想要得到那個秘密必然更難。”
“林風很聰明,一旦說出那個秘密,死期不遠,就算回到京城,秘密始終還是秘密。”
“林風敢違背皇上的意思?”
“不是違背,整條船隻有林風一個人活下來,一切要看林風是否願意。”
於得水連連點頭,這一點自己怎麼沒想到,不要小看這個女人,論心機自己遠遠不是對手,不管通過什麼手段,小小年紀成爲花滿樓樓主就是最好證明,花滿樓纔是三江縣最終掌控者。
“如果林風一直不說,豈不是徹底無望!”
女子笑道:“不會,保守一個秘密原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最好的辦法就是接近林風。”
“接近林風?加入錦衣衛?”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方式,這件事就不勞煩大人操心,餘大同的死,總要有個交代。”
於得水嘴角露出笑意,“索性一切都推到林風頭上。”
“也好,加上四惡,故事編得真一點,以免被人看出破綻。”
“樓主儘管放心。”
三江縣城門外,兩人有如熱鍋上螞蟻來回走動,急着知道結果,同樣爲林風擔心,李伯嘆口氣,“都怪我太自私,那種地方哪是能說理的地方。”
“不會有事,那個叫餘大同的跪在林風面前,官必然不小。”
“但願如此。”
猛然間,城門處一陣騷亂,兩名兵士攔住一人,這人身體強壯,有如黑塔一般,一聲怒吼,兩人直直飛出,正是通天盜唐牛,眼見兩人攔住去路,雙臂一晃,無心傷人,直接用肩膀將兩人頂飛。
兩聲慘叫,兩人飛出來老遠,唐牛一晃拳頭,邁開大步直奔縣城右側奔去,眼見身影走遠,兩人才敢從地上爬起來,這一下摔得不輕,走路時腿略微有些瘸,也算是幸運,若是吃了拳頭後果更慘。
“這人好本事,若是柱子也有這樣本事,也能進去一同去救秀兒。”
“有這份心就夠了,水上人家,會打魚,能養家餬口也就夠了,打打殺殺,不安定。”說話間,兩人快步走出,守城兵士不敢阻攔,其中一人手持帶血彎刀,剛吃了虧,這次恐怕要掉腦袋。
“秀,是秀兒。”
“爺爺。”
分離後的重逢,其中情感極爲複雜,尤其是李伯,眼看着孫女被人帶走,自己確是素手無策,只能將唯一希望放在離開的林風身上,茫茫水域哪裡去找,那一刻真是望眼欲穿,蒼天不負有心人,真的在水上找到出事林風。
“回去再說。”
柱子在前,林風斷後,爺孫二人手臂緊緊拉住,一行四人趕奔水岸,從水上走,兩個時辰就可以到達三江村,選擇走路,需要繞出去老遠,然後翻過去一座山。
一條小船停在岸邊,柱子手腳麻利,跳上小船,手臂伸出順勢一拉,李伯二人隨之跳上,林風來到近前腳尖點地,整個人落在上面,整條船幾乎沒有太大晃動,這份功夫讓人驚歎。
“那些人有沒有打你?”
李秀兒搖頭,“真是奇怪,那些人把秀兒抓來以後就鎖在後院,天天有人伺候着,吃的也不賴。”
“這樣,還真是奇怪。”
無怪乎李伯感到不可思議,以往被官府抓走,多半要送上銀子才能贖回,回來時渾身是傷,到了那種地方几乎沒有不受些苦頭的。
“對了,林大哥,你怎麼又回來了?”
“看你讓人抓走,你爺爺擔心,拖着我出水去找,還真把林兄弟給找到了。”鐵柱用力撐了一下,小船速度隨之加快,眼見天色昏暗,夜裡行船,不安全因素隨之增加,即便是這些常年水上跑的人同樣擔心。
“如果不是你們,林風恐怕真的要葬身水底。”
“林風,幾次救了秀兒,救了村子,是我們三江村的恩人。”
“如果鐵柱是女人,這輩子跟定了。”
李秀兒臉上一紅,趁着夕陽格外動人,整條船隻有自己是女人,這些話無形中形成暗示,咬住嘴脣,側頭看着。
“林風恰如水上孤舟,習慣一人漂泊,更加不想拖累別人。”這些都是事實,身份成謎,只有一塊令牌而已,爲何身受重傷落入水中同樣不知,前路茫茫,林風此時心思根本無法放在女人身上。
秀兒咬緊嘴脣,臉上露出笑意,不管如何,此生只做林風的女人。
“火!”
鐵柱喊了一聲,三人同時回頭,夜色中火光格外顯眼,李伯眼睛睜大,“那是三江村方向。”
“鐵柱,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