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的在城牆之上的巡邏任務的確是會令人感到枯燥而乏味。不過相對而言同樣是在執行任務,喬吉遠要比那些普通士兵還有中下層的軍官們要自由上許多。
士兵們必須站直了腰桿來回的不斷的步行巡視。士官們的都被限定在了非常小的方位之內才能夠活動。而喬吉這些貴族少爺們的活動範圍則是自己領地所屬的整個防禦轄區。事實上這種日常性的巡邏主要起的還是威懾性的意義與保證士兵們的戰鬥素養。沒有人能夠一年到頭都在工作的時候繃緊自己的神經,就像是綁在弓身上的弦總是容易老化無力一樣。
在非戰時的狀態下勃蘭登堡保持的是三班倒的排班制。但並不是說在完成了八個小時的工作之後,士兵們就能夠獲得休息或者自由活動了。就以博勒姆領的規定來說,這些完成了執勤任務的士兵除了值夜班的那一批之外,都必須在交接完成之後進行大約2個小時的日常訓練。再加上交接班之前的準備工作,前前後後大概需要花費12個小時的時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三班倒,其實和兩班倒也差不多了。好在士兵們的薪水和伙食,在諾汗公國之內是屬於普通的平民們羨慕的水平,所以沒有人會因此抱怨什麼。不過喬吉還是安排人不定期給他們加餐慰問。之所以不直接加薪的原因,那是因爲人總是健忘的。在加薪之後剛開始的一段時間當中,那些士兵們的確是會感恩戴德。但沒過上多久,他們就會習以爲常的把這些認爲是自己理所應得的。反倒是這種毫無規律的適當賞賜,能夠起到的最佳的效果。知道怎麼做纔對自己最爲有利的喬吉,理所當然的會做出符合利益的選擇。
而喬吉這些隸屬於編外的人員,在執勤當中也都以做着練習。如果動靜不太大的話,兩兩對練也是可以的。而一旦完成了交接換防的工作,也沒有人會來限制喬吉幾人的行動。再加上飲食還有住宿方面的差別,可以說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看,兩者之間都有着一條宛如天塹的鴻溝
。
但是喬吉從未發現一名士兵私底下對此抱怨過什麼,好像是所有的事情都理所當然一般。那是因爲軍隊當中給出了晉升的渠道。在喬吉負責博勒姆領的軍隊改革之前,這條晉升的渠道完完全全是憑藉每一個人的實力的提升來決定的。
即便是改革後的現在,喬吉也不敢對原先的這一渠道做什麼大的改變。只不過是添加的技術兵種方面的另一條晉升路線罷了。這是爲了給自身實力提升緩慢,但是卻在其他方面有着一技之長的人以美好的希望。雖然晉升之後獲得的福利待遇不如前者,但是和過去比起來畢竟是有了一條新的出路,更何況這兩種晉升方式並不衝突。
有了上升的途徑就會使得人擁有奮發向上的慾望。進一步產生社會階層之間的流動。合理的、公正的、流暢的階層關係具有有效的調節作用,尤其是底部階層的向上流動,可以爲社會構建起一個“安全閥”或“緩衝帶”,從而有利於建設和諧穩定的社會結構。
相反,社會階層的固化,輕則損害到個人的積極性,重則破壞階層循環,阻礙階層之間的良性互動,不利於形成公正、合理、開放的社會結構。進一步造成不同階層之間的緊張關係,產生階層摩擦與衝突,甚或帶來社會震盪。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人就此的研究得出什麼規律,做出什麼解釋。但是這千百年下來社會的自然發展,也逐漸向合理化方向靠齊了——就像是穿越前生物的自然進化一樣。
風依舊是在呼呼作響,喬吉在外面的那一套罩衫在風中不斷地搖曳着。這些天即便是在勃蘭登堡當中,與希倫還有本同處於同一個房間裡,喬吉也沒有放鬆了日常的修煉。應該來說喬吉的修煉方式,看起來與這個世界當中的大多數精神修煉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至於那些與衆不同的古怪動作,喬吉先在也知道將其語焉不詳的解釋成是某種稀少的秘法。事實上這些與其他人並不相同,而且少見的動作出現在修煉當中時。絕大多數人是不會主動開口詢問的,這是專屬與他人的秘密,在不經過對方同意時進行這方面的探查,屬於職業者之間的一種禁忌。
過去的喬吉在這方面表現的也太過小心了一些。這種發自內心的不安全感導致的謹慎,使得他的行爲與周圍的其他人有着一種天然的距離。好在大多數人都認爲這是一種天才的怪癖,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把這種怪癖歸結爲,當命運賦予你超乎常人的天賦之後,同時給與你的詛咒
。
不過現在的喬吉沒有條件講究那麼多了,同時他又不可能放棄自己的修行。所以便只能夠強壓下內心的不安,試着和大多數人一樣融入這個大羣體當中。
剛開始的幾天喬吉即便是事先有了心裡準備,可依舊十分的不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改變。好在新到了的冥想水晶起了大用處,否則的話,喬吉在那時候可沒法比輕鬆的進入冥想狀態。至於之前的油膏,喬吉早就使用完了。之後喬吉並不是沒有去公正之主神殿詢問這方面的物品。
可惜對方並不接受以金錢進行交易,只允許使用神殿的貢獻值爲交易的籌碼。暫時沒工夫去獲取貢獻值的喬吉
準便了兩條路子。其一是在之後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機會,去獲取這方面的貢獻值。其二是用金錢用擁有貢獻值的人那裡換取這些油膏或者薰香。不過之後喬吉本人也就一直忙於處理接踵而來的事物,而安排下去的那些人也沒有什麼確切的消息回覆。
好在有着冥想水晶的幫助,喬吉也已經能夠保持着較高相率的靜功修行了。這前後將近二十天的修煉對於道行階位這些的根本大法而言並不明顯。但是對於術法而言卻是足夠喬吉正式入門,並且穩住現有的基礎了。
在不斷的修行當中五雷正法與雷鳥精魄的聯繫變得越發的緊密。現在不僅僅是電光一閃這一招式的使用變得更加的靈活,消耗也大大的降低了。而且可供使用的能量上限與恢復速度也顯著提升。如果說以前只能夠使用3次的話,現在在數量上已經翻了一翻。而且效果方面也比過去要好上不少。
而更爲重要的是,修煉當中連帶着的五臟的功能也有了相當明顯的提升。最起碼喬吉發現自己的肉體靈氣的質量有了略微的變化。而五臟強化的同時似乎也影響到了六腑,雖然目前的變化還不明顯,但是喬吉確切發現除了三焦之外的膽、小腸、胃、大腸、膀胱都感覺到暖暖的。並且練體方面的進度也已經自然的加快。
感覺到實力的提升,喬吉的心情自然也變得相對而言舒暢了很多——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當然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使得喬吉的心情愉悅,那時就來到勃蘭登堡之後的生活作息的改變。
或許對於其他的大多數繼承人來說,這裡的情況與他們原本的日常並沒有太多的變化。食、宿方面的降低也被當成了一種最初步鍛鍊,真正的鍛鍊當然就是接下來的戰場
。
但是對已經接手了領地事物的喬吉而言,這裡的生活更像是在休假。扣除了和本、克里斯皮安、奧爾德雷德還有後來趕到的格林一起廝混的時間,剩下的無論是修煉還是休閒都要比在領地與卡拉達當中多出了一大截。這種相對於過去而言近乎逍遙的生活着實然喬吉感到舒服。
突然草原與天際之間的交匯處出現了幾個黑點,目光敏銳的喬吉在自己的這片防區當中率先發現了它們。那些黑點的速度飛快,僅僅是幾個滴答的功夫喬吉就能夠看見他們的大致輪廓了。
‘騎兵,這好像是我們要塞每天派出去巡邏的騎兵。按道理他們應該是在日落時分纔會回來的纔對。而在這時候就出現的話,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了——遇敵。在這個時間段上最可能的敵人那就是南侵的蠻族了。’想到這裡的喬吉立刻對身邊的衛兵說到:“你趕快去通知瓦爾先生,就說巡邏的騎兵隊可能遇到了蠻族的先鋒部隊。爲了防止意外,希望他能夠立馬安排人做好接應的準備。”
在草原之上,大軍出行根本就瞞不住別人。歷史上那些所謂的奇襲與伏擊案例,事實上到多數都發生在相對複雜的地形——比如丘陵或者山嶺。所以在派出馬隊進行巡邏之後,基本上是能夠解決遭受敵人突然襲擊,而在己方措手不及的問題了。
可還未等到聽到吩咐的衛兵離開喬吉的視野,要塞當中就開始響起了警鐘。看樣子從整個要塞來說,喬吉並不是第一個發現情況的人。隨着鐘聲的響起,整個勃蘭登堡的士兵們就都開始運作起來了。原本的兵營當中有着相當多的正在休息的士兵開始起牀整裝。而兩條大路上也有的專門的人員開始維護期了秩序。
當然那些無論是商販還是妓女或者其他的服務人員,都開始秩序在士兵們的引導之下,通過南邊的城門離開要塞。這一切都像是事先練習了千百遍一樣,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整個要塞就像是一個開始運轉的鐘表,讓喬吉有點無處插手的感覺。
看樣自己眼前各司其責的哨兵們!喬吉似乎有些困惑,這是在他身旁不遠的希倫走來拍了拍喬吉的肩膀說到:“現在這裡沒我們什麼事了,走吧一起回去休息一下過兩天就有我們忙了。”
作爲這方面新人的喬吉當然是跟着前輩希倫的建議來行動了。
隨着時間慢慢流逝,經過一會兒之後,城牆上的守軍就開始看見了迴歸了的巡邏騎兵隊
。疲憊的戰士們幾乎都是趴在了馬背上,其中大多數人身上都掛彩了。相比早晨出發的時候,二十人的標準隊伍當中其似乎是少了大約4名成員。
歸來的隊伍距離要塞越來越近了,從他們身後的黯淡天色中衝出一大羣馬隊——敵人的騎兵出現了。就在這時從洞開的城門當中出現了一支大約200人的重裝騎兵部隊。他們帶着煙塵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向着巡邏大隊的方向趕去。
這是勃蘭登堡當中派出的接應部隊,他們在與歸來的巡邏隊交錯而過之後,面對這數量驚人的敵人發動了衝鋒。鋼鐵包裹着血肉,兩邊洪流轟然撞在一起。在扔掉了第一次碰撞之後折斷的衝搶之後。騎兵們拔出了手中的長劍與敵方的進行了一場混戰,那喊殺聲、哀號聲、劈砍聲、慘叫聲、金屬交擊聲、骨頭折斷聲,此起彼伏。
這場數量懸殊的戰鬥追後以少數一方的勝利而告終。個體實力與裝備的差距在這裡體現的淋漓盡致。領隊的騎士喚回了準備去追趕那些被打散了的蠻族騎兵的手下,開始打掃其戰場。
然後,突然間傳來了刺耳的呼聲。接應的騎兵隊趕緊拉上在戰場上落馬的同伴往要塞飛奔。沒過上多久草原上就出現了的棕黃色的長龍,還快的長隆便變成了波濤洶涌的黃色氣浪。
一隊一隊的蠻族騎兵們拿着手中的長刀、還有一部分拉開了短弓,用粗魯的語言不停叫罵着衝上來,不過看樣子是沒辦法趕上撤退的隊伍。可是突然,從碧藍色的天空的雲層中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長着翅膀的黑影飛出,騎着雙足飛龍的風騎士俯衝而下,準備對已經沒什麼戰鬥力的巡邏隊大開殺戒。
就在這時要塞當中響起了一陣嗡嗡嗡的生意,超過一百支的羽箭破空而出飛蝗般的落向風騎士所在的區域。這突如其來的箭矢所交織的火力網,使得那幾名風騎士直接就墜入大地。不過能夠射的那麼遠的箭矢全都是牀弩的功勞,一般的弓箭可射不到那麼遠。在所有的騎兵都進入要塞之後,要塞收起了吊橋,關起了城門、放下了鐵柵欄。
時間逐漸接近傍晚,光線越來越微弱,連視力很好的人,都無法從要塞中看清楚戰場上的情況。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火焰不停地蔓延,火龍的長度和數量也一直在增加——那是對方舉着火把的部隊。最後,距離勃蘭登堡大約一里的地方,一羣略微有些混亂的戰士出現了,他們雖然能夠以穩定的步伐前進,但是僅僅是剛剛勉強的保持住隊形。
一夜無事
。但是,當依舊黯淡的清晨到來時,人們才發現昨夜的陣勢並沒有讓他們誇張敵人的數量。平原上擠滿了黑壓壓的部隊,極目所及全部都是包圍勃蘭登堡的敵人,如同惡臭的黴菌一樣密密麻麻,佔據了整個平原。敵人在城周圍安置了許多黑色或是鮮紅色的營帳,明顯是準備進行一場大規模的攻城戰。
那些蠻子如同螞蟻一般的忙碌工作,他們在弓箭射程之外挖掘寬大的壕溝,每當一座壕溝完成時,溝內就被注滿了什麼液體。隨着其中部分的實驗性點燃,讓大家明白了這應該是猛火油。
這些人忙碌工作了快要一整天,勃蘭登堡的守軍有些束手無策地看着他們,完全無法阻止他們的動作。城中的武器都雖然能夠射到那麼遠的地方,但沒有大體積的物體的話,根本稱不上是有什麼準頭。
不過等到了一段壕溝完成,守軍們就可以看見對方推來巨大的車輛,緊接着就是更多的敵軍。他們都躲在壕溝的掩護之後,同時也架設起巨大的弩炮和投石器。就在這時安置在城內的高處與懸崖之上的投石器的投石器發動了自己的攻勢。每具投石車有7個士兵操作,因爲落差的原因用不着刻意的追求射程,所以發射速度要比一般投石車快上一倍。頃刻之間飛彈如雨,一陣煙塵過後對方原本的陣地之上一片的狼藉。
面對這種情況對方不得不後退了一段距離,連屍體都沒來得及收拾就開始佈置起了幾位高大的木架,看樣子是巨型的投石器。
站在城牆之上的喬吉望着那黑壓壓的一片,向着身旁的瓦爾騎士問到:“往年每次都有這麼多的蠻族嗎?”
“不!我從未見過這麼大規模的南侵。這關關人數就起碼是之前我所經歷的最多一次的5倍還不止。”說着瓦爾騎士皺起眉頭。
隨後阿華田騎士有些拿不準主意的問到:“這有沒有必要像公國內部求援啊!話說這次蠻族居然用猛火油來製作路障,他們哪裡來的那麼多量啊!”
聽到這個喬吉的腦子裡靈光一閃:“瓦爾先生,您願意相信我的判斷嗎?”
“先說說看吧!”面對着喬吉這麼正式的說話語氣,瓦爾騎士居然一時拿不定主意。“我認爲這次的蠻族南侵的背後是有其他國家支持的。如果可以守得住勃蘭登堡的話,我並不希望這裡抽調公國太多的支援。嚴密注視東邊還有南邊那兩個國家的舉動纔是關鍵。”喬吉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