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太陽的日漸升高、午餐時間的日漸臨近,外出狩獵的隊伍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哎呀!疼、疼、疼!母親您趕緊鬆開好嗎?”這是一位之前不想讓人發覺自己手臂上有傷的青年。在母親‘激’動的擁抱與喜悅的淚水之中發出的哀嚎。
他那略微側過的身體還有左臂受到觸碰之後變得有些猙獰的面部表情,與他的話語一同表明了對方傷勢的位置。
事實上如果那位是從戰場上走下的鐵血之士,或許他就能夠忍受得住這樣的疼痛。可實際上其不過是一位不想家裡人太過擔心的孝順青年罷了,這一下這就‘露’出了馬腳。
瓦爾騎士一個眼疾手快,轉瞬之間便從喬吉身旁消失。等衆人回過神來他已經將那一名青年從其母親的懷抱當中解救出來。同時拉往了之前剛剛組織好的醫療護理出站點。
幾位草‘藥’師可都是熟手了,他們經驗嫺熟的一下子拉開了對方的衣袖。果然小右臂的小臂處發現了草草包紮過的被滲透出的血液染紅的布條。
“這位年輕人,你的傷口是什麼東西乾的?”開口發問的是沃爾特森男爵本人。即便是到了這種時候那些宮廷貴族們也有可能會爲了所謂的體面對於醫護人員採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特別是這位剛剛被人揭穿的年青人,按着他們那一脈的‘尿’‘性’沒有當場惱羞成怒都算得上有涵養了。爲此也只有用沃爾特森男爵的身份來壓制他們一番了,否則的話實際上也用不着這位本人出場的。
“好像是一隻大概3、4英尺長的動物,我也沒看清楚具體是什麼。當時我‘射’中的那隻狐狸裝死,翻身差點從我們手中逃了出去。我那時候本來已經下了馬,結果腦袋一熱就撲上去把它抓住了。誰知道一旁的草叢裡突然串出了一個黑影就給了我一下。”那青年有些遮遮掩掩的說到,這話中的意思有點不盡不實好像在故意隱瞞着什麼。
一旁的草‘藥’師先用燒開後放涼的溫水浸潤着對方原先包紮好的布條。然後用白銀打製的劍刀將其剪開,期間難免會觸動到傷口,引得那位年青人在身體‘抽’動的同時嘴裡發出“嘶!嘶!”的響聲。
只見那小臂之上的傷口也已經止住了出血,傷口位於小臂的上下兩側是兩大兩小的兩對切口裝的破裂。傷口並不平整其還伴隨着附近肌‘肉’的撕裂。本在一旁圍觀的‘女’眷還有已經歸來的男‘性’貴族,除了與這名青年一起狩獵的同伴外都倒‘抽’了幾口涼氣。
之前抱住他的那位應該是其母親的中年‘婦’人更是哭出了聲音來。不過因爲場合的原因對方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外,一直都用絲綢的蕾絲手絹捂着嘴‘抽’泣。
原本因爲其之前那被觸碰到傷口而發出的聲音、做出的動作。而對其有些看輕的那些宮廷貴族們都有些對他肅然起敬了。而站在遠處的喬吉幾人因爲地勢較高眼神較好也都看的個一清二楚。
“沒想到這位還是個硬骨頭呢!”希倫不由的點着頭說到。
喬吉轉頭看了看一旁心思全然不在這裡的克雷格,‘摸’着他的腦袋說到:“你這小傢伙也給我學着點。”
“學什麼來着?喬吉我們還是先回帳篷吧!那樣你就可以快點把那包方糖給我,我現在都快要等不及了都。”克雷格又開始用雙手抓住喬吉的手臂開始搖晃了起來。
“想這個吃不得苦的愛哭包變成你希望中的那樣恐怕還得等上好些年吧!”希倫搖着頭扶着腦袋說到。
‘同人不同命?’不知道怎麼的喬吉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個想法。對於痛苦的忍耐本就是騎士修行當中的一項必修課。不過這一項目在博勒姆領當中也唯有克雷格至今還未能夠通過。那次的夜戰時候的脫臼,如果是喬吉或者希倫的話早就自己給接好了,哪還會像他一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被巴特騎士過分溺愛的克雷格雖然沒有變成“哪吒”那樣無法無天的小霸王。但也是有點像是喬吉穿越前常見的獨生子‘女’家庭裡的“小太陽”。所以在在心‘性’上面這傢伙實在是上不了檯面啊,修煉的時候最先叫苦的也是這一位。
若不是他自身的資質不錯,再加上得到了良好的教導與學習環境。而且巴特騎士恐怕也沒少給他購買或者尋找上面有助於提升實力的物品。要知道在黑鉛階位之前還是有着不少實用的提升實力的物品道具的像是托馬斯最喜歡的亞貝蜂蜜就是其一。同樣的用兇暴虎的骨髓還有肌‘肉’煉製的油膏也有着不錯的效果。
即便是如此能夠全力修行的克雷格,在進入赤鐵階位的時間之上還是要晚於俗務纏身的喬吉。雖然喬吉把大量時間‘花’費在神魂的打磨淬鍊之上的事情其他人基本上都不怎麼清楚。或許瓦爾騎士他應該看出了些端倪吧,不過以他的個‘性’倒也不會到處去‘亂’嚼舌頭根子。其他人都是認爲喬吉‘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在領地的治理之上才拖了自身實力的後‘腿’。
由此可見克雷格的雖然不能夠稱得上是不學無術,但也將將的踩着黃金年齡的‘門’檻入得赤鐵階位。這要是在普通人家說不定還得要敲鑼打鼓好好的慶祝一番了。
就像之前出現過的那位蠻訥潘就被結盟的幾個家族視之爲崛起的希望之一。可在諾汗的騎士階層當中雖然沒有什麼人當着大家的面上直接說出口,但克雷格應該就是這一代裡那位墊底的存在吧。或許是衆人見這樣下去克雷格基本上都沒了成爲正式騎士的希望,所以纔有了之前那一場喬吉與瓦爾騎士同巴特騎士之間的三方會談。
讓我們把目光轉回到遮陽棚下的醫療站。那名年紀頗大的草‘藥’師在檢查了幾遍之後說到:“嘖!嘖!嘖!這位少爺您居然還想把這個給瞞下去。看看您這傷處的處理手藝,恐怕不用等到秋獵完畢就會開始化膿了。居然連傷口都沒清理乾淨就直接給包上了。也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
聽到這裡那名青年立馬就轉過頭去怒視着站在一旁的另一位與其年齡相仿的貴族少年。後者十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小聲解釋到:“我手頭又沒有什麼專‘門’的工具,而且你受傷的時候水都已經被喝的差不多了,能夠做到這樣子已經不錯了。”
好像是覺得對方的話有些道理,也可能是傷口的疼痛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總是他收回了怒視的眼神。
“忍着點,我給你徹底清理一下傷口。”那位老年的草‘藥’師用沾了水的乾淨麻布塊輕輕的擦拭着傷口。由內往外不停的擦着,偶爾還停下手來用銀質的鑷子小心翼翼的取出被血水粘住的砂礫。
傷口不斷被觸動的青年的表情真的可以說是咬牙切齒啊!這時候沃爾特森男爵或許是爲了轉移他的注意力開口說到:“這傷口好像是老鼠或者兔子之類有着大板牙的動物咬出來的。你們這一隊一起出去狩獵的就沒有人看清楚對方到底長什麼樣子嗎?”
“我就說是老鼠嘛!你還一個勁的懷疑說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老鼠。”剛剛那名低下了頭的貴族青年擡起頭抗辯到。
聽到這裡那位沃爾特森男爵突然‘激’動跑到對方身邊,雙手抓住對方的肩膀搖晃着問到:“你能夠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一隻老鼠嗎?”
緊接着沃爾特森男爵指着正在接受包紮的那一位說到:“結和他的說法就是一隻體長大概有3、4英尺的老鼠嘍!”
“是!是的。我看到很清楚,那的確是一隻超大號的老鼠。”不知道對方爲什麼這麼‘激’動的青年有些結巴的回覆着,“雖、雖然我之前也沒見過那麼大的老鼠。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得到了肯定答覆的沃爾特森男爵連忙轉過頭對瓦爾騎士問到:“瓦爾先生您今天有沒有準備祛除疾病這一神術。”
“我事先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沃爾特森男爵,所以現在也只能夠說抱歉了。”瓦爾騎士無奈的聳了聳肩。
得知此路不通的沃爾特森男爵對一旁那位年親一些的草‘藥’師說到:“去我的帳篷裡把我的小牛皮‘藥’箱拿過來。如果有人問起的話,就說沃爾特森男爵需要用裡面的‘藥’品救治病人。”
緊接着那位草‘藥’師就一溜煙小跑的消失在營地的帳篷羣之中了。同樣的聽到了沃爾特森男爵的這一番話,周圍那些閒着無聊的圍觀貴族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還是受傷者的那位母親因爲當心所以帥先問到:“沃爾特森男爵,我兒子的傷勢真的非常嚴重嗎?”
“夫人這不是傷口的問題,咬傷你兒子的看起來應該是一隻兇暴鼠。被這動物咬傷的話會有可能感染上一種疾病叫做熱疫。等到了發病之後會使人高熱,全身肌‘肉’、骨髓及關節痛,極度疲乏。嚴重的還會皮下出現出血還有腫塊,甚至因此喪命也是有可能的。”沃爾特森男爵開始‘摸’着自己的鬍子解釋到,不過在這種環境之下其這麼賣力詳實的解釋卻給人一種賣‘弄’學識的感覺。
“您!您一定有辦法的吧!一定要救一救我的孩子啊!”那名夫人拉着沃爾特森男爵的手說到。
沃爾特森男爵給對方的這一個做法‘弄’得好不尷尬。連忙解釋到:“我這不是讓人回去拿‘藥’了嗎?”
就以那位貴族夫人本身來說,也可以稱得上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如果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場合沃爾特森男爵說不定還巴不得對方這樣子呢。而有機會的話甚至有可能和她進一步討論討論人生什麼的。但絕對不會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而且是在對方兒子的面前。
在喬吉看來那位夫人純粹是關心則‘亂’,熱疫嘛如果缺乏治療的話到是確實有可能要人命的疾病。但對於進入了赤鐵階位的人而言卻更像是東方人得了感冒,難受歸難受但絕不致命。而對於正式騎士而言更是可以無視的東西。
像是眼前的那位受傷的年輕人,雖然不知道他的具體實力如何。但光光是從他被兇暴鼠給咬了之後又讓對方安然逃脫來看絕對是沒進入赤鐵階位的。不過以其年輕力壯的樣子來看,即便沒有對症的‘藥’物,靠自己也有不小的機率撐過去。
再說了對於貴族之家而言治療熱疫的對症‘藥’物又不可能窮到買不起。就算是這次秋獵之中沒有人攜帶這樣的‘藥’物不是還有瓦爾騎士在嗎?雖然今天沒有準備這方面的神術,但神術都是每天準備一次的。等明天不就好了嗎?熱疫這種疾病本來就是有發病時間的,又不是馬上就會死。
不過那名傷者倒是顯得十分的鎮定,起碼在聽到是熱疫之後他好像還鬆了一口氣似的。畢竟原先沃爾特森男爵的表現總是給人一種被兇暴鼠咬傷之後恐怕十分了不得的感覺。
“這年輕人看起來還不錯!”喬吉的背後突然傳來了瓦爾騎士的聲音。
對於瓦爾騎士這樣子神出鬼沒的行爲喬吉、希倫還有克雷格三人反應不一。喬吉是養氣功夫到家面不改‘色’。希倫恐怕是之前已經被瓦爾騎士這樣子作‘弄’過了,現在正朝着自己老爹翻白眼呢。而克雷格倒是被嚇了一大跳,你看他不是正在朝着瓦爾騎士揮拳頭呢!
“對於老爹您來他說是年輕人,對於我們來說可就不是了。那位的年齡有些大了,真要走上騎士之路的話已經沒有機會了。”幾乎從來沒被瓦爾騎士誇獎過的希倫,就當着對方的面開始唱起了反調。看樣子他這分明是嫉妒了。
喬吉倒是想了一想後說到:“這樣的‘性’情好好培養的話,日後倒也是能排上一定的用場。不一定要死盯着騎士之道這一條路嘛!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人生軌跡的。再說他小時候到底是不是現在這樣的‘性’格還兩說呢!人總是會變的,等到以後‘性’情合適的時候說不定就這樣晚了。”
喬吉最後的話語完完全全是說給克雷格聽的,至於對方能夠理解到多少那就不是喬吉需要‘操’心的事情了。實在不行的話巴特騎士也還是能夠養他一輩子的,即便是成不了正式騎士但怎麼說一個赤鐵巔峰也是跑不了的。
而底下的那爲年輕人的表現倒也是入了在場不少人的眼,不說其他的就是三人身後的瓦爾騎士和負責治療的沃爾特森男爵就夠了。通過他們倆的嘴中傳開以後,這位小夥子就在一定程度上進入了諾汗公國高層的視線了。這可要比什麼‘毛’遂自薦,還有什麼攀‘交’情、託關係走後們之類的要有效得多了。所以就這方面來說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沒有這一次的受傷他那能夠得到這樣的表現機會呢?事實上很多人並不是自身不如人,但他們根本就沒有表現自身的機會。
與此同時草‘藥’師已經把對方的傷口給清理了乾淨,緊接着他用一個銀質的壓板從白瓷的‘藥’罐中舀出‘藥’膏塗抹在傷口之上。緊接着用亞麻布繃帶按環形法纏繞數圈固定,然後上纏每圈蓋住前圈的三分之一成螺旋形。這一系列的動作行雲流水做到了快、準、輕、牢。快,即動作敏捷迅速;即部位準確、嚴密;輕,即動作輕柔,不要碰撞傷口;牢,即包紮牢靠,不可過緊,以免影響血液循環,也不能過鬆,以免脫落。
幹完活的草‘藥’師還不忘叮囑到:“好了!接下來幾天要小心點,不要讓傷口碰到水。大概七天之後就可以解開繃帶了。”
傷口得到治療的青年人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沃爾特森男爵,看樣子他對治療熱疫的‘藥’品還是比較期待的。畢竟這種事情換在誰身上都會心裡犯嘀咕啊!
好在沒過多久那名年輕的草‘藥’師終於是吧沃爾特森男爵的‘藥’箱給拿過來了。沃爾特森男爵從箱子裡取出了一個水晶瓶,瓶中裝着的是一種褐綠‘色’的液體。
沃爾特森男爵走到傷者身邊吆喝着:“仰起頭,把嘴張開!”
等到對方照做之後,沃爾特森男爵打開水晶瓶將裡面的液體一股腦全都倒入了對方口中。
接下來讓大家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那名受傷的年輕人張大了嘴巴一臉的扭曲。緊接着他雙手抓住自己的脖子一個勁的乾嘔着。
而沃爾特森男爵應該是早就有了先見之明,一倒完了‘藥’液就迅速從對方身邊離開了。那速度可不比喬吉躲兇暴虎的時候慢。
對於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他也只好燦燦的笑着說道:“我這瓶調製的‘藥’水只要在犯病前喝下去,對於熱疫來說絕對是‘藥’到病除。即便是發病之後也能夠在一天之內見效,不過味道實在是難喝了點。不過我想相對於熱疫發病所受的那些罪而言,這一點點小小的味道也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