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相府花園裡,影影綽綽的花樹間,納蘭凰語用力地甩開鳳鑾軒的手,背轉身顫語道:“你又來作甚?”
鳳鑾軒撲上,硬是在背後抱着她道:“我明天要去做那監糧官,給平南王送糧去,說不定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面了,你還扭尼着,是在生本王的氣麼?我這是來跟你告別的。”
“你要告別,那也該到表姐那裡告別,跟我告別什麼?”納蘭凰語使力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鳳鑾軒的擁抱。
鳳鑾軒一聽,便猜測着納蘭凰語已經知道他不但向皇上請求指婚的對象是她,還有花如月。於是,鳳鑾軒便在納蘭凰語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一番話,把那天花如月“被人殲了”的事特意地說了一遍,然後哄着她道:“語兒,你說說吧!你表姐遇着那樣的事情,要死要活的,當場就要自殺。若不是我承諾日後必娶她爲妃,她就要咬舌自盡。本王能見死不救麼?她又是你的表姐。我是看在你的份上,你不是跟她挺合得來麼?我想就把她納了,給你做個伴,也是好的。你要是真容不下她,我就去跟花將軍推掉這親,花如月死活本王也不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愛的人是你。”
“這個……原來是這樣麼?”納蘭凰語不再掙扎,完全地相信了鳳鑾軒的謊言,重新投入他的懷抱,只是有些抱怨道,“那你還許她做正王妃,難不成要我做側妃麼?”
“哎……都怪我!當時只想着救人,生怕她若是死了,我見死不救,你豈不是要怪我麼?便口不擇言的說我喜歡的人是她。只想先哄她別尋死了再說,可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了。難不成你又要我跟她說那不過是哄她的麼?那樣,她雪上加霜,說不定真尋死了呢。不如待她安定了,日後再說可好?”
正說着,一個聲音陰測測地說道:“你誰也不用哄!乖乖地收起你的花言巧語。”
“啊!”鳳鑾軒和納蘭凰語皆無比驚悚地發現一個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們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動作,就被黑衣人點了穴道,一動也不能動。鳳鑾軒的咽喉被黑衣人一手掐着,更加是驚得沒了絲毫的血色。
“聽着!我要捏死你,就如捏死一隻螞蟻。你要是敢把納蘭凰語破了身的事說出去,就等着我收你的小命。”黑衣人殘虐地說着,聲音嘶啞,顯然是一個假聲。
鳳鑾軒雖臉色煞白,卻還是壯着膽子道:“我怎麼會將這事說出去?語兒她也許懷了我的孩兒。我要娶她爲妃,斷無可能說這種話。”
黑衣人聽了立即加重了幾分力掐着他道:“聽着了!納蘭凰語是皇上的妃子。如果懷孕那也只能懷皇上的龍種,至於你?還不配!”
“啊!我不做皇上的妃子!我不是已經被指婚給軒王爺了麼?你是誰?爲什麼管我們的事?”納蘭凰語雖然只是被點了穴道,卻沒被封住啞穴,但鳳鑾軒被人掐着脖子,她也萬萬不敢大聲說話叫人什麼的,只是小說顫抖地問着。此刻她的心還是向着鳳鑾軒的,畢竟她的身子被鳳鑾軒佔有了。就象鳳鑾軒剛剛說的,說不定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還怎麼能做皇上的妃子?
但黑衣人轉而掐着她的脖子道:“賤!有皇上的貴妃你不想做,要做這廢物的側妃?”才掐了一掐,他的手鬆開了些,“你就等着做皇上的妃子就行,別的事你不用管。”
黑衣人說完,從身上拿了一粒藥丸出來,捏住鳳鑾軒的下頷,將一粒藥丸強行地喂入鳳鑾軒的嘴裡,拍的一聲讓他吞下了道:“滾!要是讓我聽到一絲不利於納蘭凰語的話,你就等着去見閻羅王!”
鳳鑾軒的雙眼驚得突了出來,自以爲聰明絕頂,可以一箭雙鵰,懷抱美人歸時,怎麼也沒料到半路殺出一個這樣不講道理,武功高強的黑衣蒙面人出來。他臨走時猶爲不甘心地問道:“閣下是何人,爲何要這樣做?”
“你還沒資格問!”黑袍者答道。
“本王未必就沒有資格。這天下是誰的,都還未定呢。”鳳鑾軒實在是不甘心。但對方武功高強,他又被餵了藥,又能如何?
“天下是誰的也許未定,但卻絕不可能是你鳳鑾軒的!你要是再不滾出去,我不介意現在就讓你去閻羅王那去問天下!”黑袍者顯然的沒了耐心了。
鳳鑾軒一向就是“識時務者爲俊傑”,小命要緊,哪還管得了納蘭凰語的死活?況且,這黑衣人句句維護着納蘭凰語,也並無對納蘭凰語有絲毫傷害之意。他當即轉身,翻過半牆而去,不敢有片刻的逗留。
月光下只剩下納蘭凰語一人,不禁驚得她瑟瑟發抖,顫抖地問道:“你是誰?我怎麼還可能去做皇上的側妃?聽你的意思,你沒有害我之意。但是,我既已失身,去做皇上的妃子,那是死罪。”
黑袍者道:“哼!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自甘作賤,還敢多嘴?收起你的心思!那鳳鸞軒是能託負終身之人麼?”他說着,語氣突然變得有些轉柔道,“你被他騙得失了身這件事,你就把它爛在肚子裡,徹底忘記。只要你不說,誰知道你失身?至於皇上那,你放心!到時我自會爲你安排好一切。”
“你是誰?爲何要爲我做這些?我不想做皇上的妃子。”納蘭凰語雖然非常害怕,但還是極力地想表達着自己的意願。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收聲。”黑袍者拍開了她的穴道,再也沒有了耐心跟她解釋太多。
納蘭凰語雙腿一軟,坐倒於地,再擡頭時,哪裡還有黑袍者?她驚恐萬狀地四周瞧着,還是沒發現黑袍者。彷彿剛纔的一切是她的幻覺一般,但她脖子上有點痛,卻絕對是被人掐過了的。她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回她的香閨……
翌日。
納蘭凰嫣起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了鳳鑾爵,她想着鳳鑾爵一定是上早朝去了,也不怎麼在意。但纔起來,她扭了扭脖子,有些奇怪腦子裡出現一些模糊的夢境,昨晚好象夢到有黑衣人點了她的穴道似的。
但想想,這裡是她的鳳凰宮,外面的御林侍衛守護重重的,誰有這麼天大的本事能半夜進來?更別說點她的穴道了。她如今的武功進展神速,即便是在睡夢之中,也有幾分警醒了呢。
如此一想,她坐在牀上盤膝打座了一會兒,將師父的內武心法練習了一遍。想到師父竟然是戰神鳳王爺,她倒很想快些將他的武功學全了,看能不能替他殺了那五個人。殺人她本是最不屑做的,就算是大殲大惡之人吧,他也有親人,父母兄弟子女什麼的牽掛着,所以我們現代已經沒有死刑了。
可是,這裡是古代。這裡的人只要是強者,動不動就能殺人放火,滅絕人性。要是師父要她殺的人惡貫滿盈,爲禍人間,那她也不妨爲民除害了。
再者呢,她想起那晚上,那兩個人遲早還是會找上她的,難不成她永遠縮在皇宮裡不出門了麼?你不殺人,人卻要殺你,奈何?這古代當真不能用現代人的思維來做事,太過仁慈只能被人宰殺了。她覺得這裡殺人跟殺只雞差不多,都不用坐牢呢。
練了一會兒內功心法之後,她打算梳洗用了早膳便開始繼續練習那曲譜上的功夫。但要練習那曲譜上的功夫呢又必須得找個沒人的地方纔行。她要到哪裡去練習好呢?
正思想着時,一衆宮女們進來伺候着她,問了一下,才知道她今天起牀遲了很多,都已經是過了晨時,到卯時了,也沒個鬧鐘什麼的。原來皇上鳳鑾爵臨出門時,交待她們誰也不許叫醒她,要讓她睡到自然醒。
突然,她發現總是在身邊的小翠沒在,正要問時,小翠回來了,才跨進門來,便哭喪着臉,嘴巴扁着,臉上紅通通地,既是哭喪似的,又似十分的憤怒。
納蘭凰嫣問道:“小翠,你怎麼啦?誰欺負你了麼?”
小翠走到納蘭凰嫣的面前,這才氣呼呼地說道:“娘娘,奴婢剛纔在外面,聽到了一個壞消息,氣死奴婢了。”
“什麼消息值得你這麼氣憤的?難不成是旋風惹到你了?”納蘭凰嫣心情好,坐在銅鏡前任小宮女們弄發。
小翠道:“你說這天下哪有這麼厚臉皮的?明明皇上都已經金口玉言表示不納妃了,可是,那花將軍的女兒花如月和娘娘的妹妹納蘭凰語還是住進宮裡頭來了。”
“有這樣的事?”嘎!納蘭凰嫣一聽,立即也僵了僵!那天爵都在衆大臣的面前表示得那麼清楚了,她們怎麼敢?
“就是有啊。奴婢也是剛剛聽到的。花如月住進了明月宮,納蘭凰語住進了蘭語宮。太后娘娘賜予她們的封號沒變,花如月還是德貴妃,納蘭凰語還是賢貴妃呢。哼!”小翠氣得直跺腳。
“皇上呢?”納蘭凰嫣心下一沉,所有的好心情皆隨即散去。果然!在這萬惡的古代,她要一個帝王的獨寵,又談何容易?
“皇上早早就上朝去了,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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