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蘭見柴晉這麼高的評價吳淞,不由奇怪地反問:“主任,你既然這麼欣賞吳淞,爲什麼只給人家一個小尉排長的軍銜?中原大戰的時候,人家當過中將師長。長城抗戰的時候,人家代理過團長。”
柴晉笑道:“玉蘭,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你是想幫幫吳淞這小子,爲他謀一官半職。
不過,我對吳淞這小子也是用心良苦。中原大戰的時候,吳淞雖然當過一個月的中將師長,而且,時年二十一歲。少年英雄,軍事奇才!
不過,他當時終究是屠老賊的一條看門狗。屠老賊是什麼人?那是和小鬼子暗中勾結的賣國賊!
長城抗戰的時候,吳淞是自發抗戰,沒有軍銜的。他是臨時代理過團長之職,但那只是代理。所以,我現在就要讓吳淞這小子從頭來過,重新從基層做起。
玉蘭啊,你和他的感情,別急啊!呵呵!該關照的,我一定會關照的。”
黃玉蘭聞言,俏臉通紅。
她聽了柴晉的長篇大論,這才明白,柴晉爲何對吳淞那麼荷刻,那麼嚴厲,原來,嚴是愛,寬是害。
她忽然很後悔:我喜歡吳淞,自從他打虎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知不覺的愛上吳淞。
但是,我一直在看柴晉的臉色行事,一直把愛化成恨,時時針對吳淞,經常配合蔣門申一夥,暗算吳淞。
去年那次畢業考覈,我還傷害了吳淞的心。唉!
就在黃玉蘭心事重重,思潮洶涌的時候。
柴晉已經離開她的身旁,走到衆學員面前,將活下來的六十多名劃分成六個組,除吳淞和黃玉蘭、餘賁強、丁蒼龍、嚴姬、錢漢勇、餘多生幾個人這一組潛留在五峰城以外,其他五組,分別趕赴北平、南京、上海、泉城、青島。
各組隨即出發,揮手道別,淚水漣漣。
經歷此劫,活下來的人,都對吳淞不再有怨氣,都對吳淞欽佩起來,都對吳淞依依不捨。
要找小鬼子了,大多數男生都放下了兒女情長和爭風吃醋,奔赴各地隱蔽戰場,從事除奸和情報工作。
柴晉帶領教官組,潛留五峰山,併爲各組送行。
黃玉蘭走了一會,問身旁的吳淞:“你怎麼心腸那麼硬?一點淚水都沒有?死了那麼多的同班同學,你一點也不傷心嗎?你是在報復那些犧牲了的同學嗎?就因爲他們以前常欺負你?背後議論你?”
吳淞木無表情,淡淡地說道:“傷什麼心?我們爲他們報仇便是。只會傷心,有個屁用?再說啦,死這麼點人,就傷心?中原大戰呢?長城抗戰呢?死屍堆積如山,那場面,你要是見了,那還不去死?”
他說罷,跨大步,往前走,將黃玉蘭等人拋在後頭。
黃玉蘭呆楞着,傻了一般。
她忽然想起,吳淞是見過大場面的,並非僅僅是特務培訓班的學員那麼簡單!
嚴姬十七歲了,已經是身材苗條、臉蛋秀美的漂亮女生。
她是富家女,穿着甚是時髦,黑闊腿褲搭配緊身橙黃的牛仔皮衣,戴着巴拿馬帽,吊着大耳環,休閒輕鬆又嬌俏。
在特訓班裡,喜歡她的男生最多了!
此時,她見狀罵道:“吳淞沒人性!冷血!不配當我的同學。難怪他失戀!哼,活該潘今蓮嫁給了三寸釘!”
她爲吳淞洗衣服洗了兩年,可沒和吳淞說上幾句話,心裡可冒火了。
她只要能逮着機會,就要罵吳淞一頓。
衆同學奇怪地問:“吳淞失戀?怎麼回事?什麼三寸釘?潘今蓮是誰?”
黃玉蘭已經滿臉通紅,她原以爲大夥說她呢。
嚴姬說道:“我是城裡特工介紹過來的,我自然知道吳淞的往事。他和潘今蓮的事,已經傳遍了五峰城每個角落。這次,柴主任派他回來五峰城,其實是錯的。”
“叔可忍,嬸不能忍!”
“姥姥的,潘今蓮是誰呀?”
“不困於心,不亂於情!走吧!”
衆人大驚,又議論紛紛,趕緊追向吳淞。
但是,吳淞腳步很快,已經到了山頂。
衆人翻山越嶺,來到了金龍山西面,側目而望,羣峰連綿,有高有矮,有峻有險。
金、木、水、火、土五座連峰,將五峰城包圍在山腳下。
這五峰就象一個鍋,五峰城便是鍋底。
通往山外的,有兩條公路,一條鐵路。
兩條公路呈圓四方形,環繞着五峰城四周。一條鐵路是南北走向,連接津浦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