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合義定不會來攪亂您的計劃,但也還請您加快速度,皇后娘娘等不了這麼久了。”顧合義拿出一塊帕子,不緊不慢的按住脖頸,防止失血過多。
陌笙心一鈍痛,強忍心中翻涌的情緒,冷聲道:“我自然會快些,現在,叫你的人滾。”
“三皇子,這是主人的意思,合義不能違背,您同那些小娃娃還是離這幾個地方遠些的好。”顧合義絲毫不退步。
“正是知道這是他的意思,我才非要進去看看不可,若是有什麼紕漏也好快些發現,爲他出些力你說是嗎?”陌笙輕挑眉道。
顧合義看着陌笙,好一會也沒發現有什麼端倪,這才道:“是,有您的幫忙主人定能事半功倍,您的醫術毒術在人界可是數一數二的。”
這邊二人“和和氣氣”的情形被雪瑩收入眼底,頓生疑惑,但距離的太遠,什麼也聽不見,只能看出那人被陌笙打傷了。
就在雪瑩分散注意力之時,有個殺手鑽了空子,直直往雪瑩這邊刺來,雪瑩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刺到,一道身影出現擋在雪瑩面前。
雪瑩一驚,這身影是白一。
白一硬生生受下了這一劍,頓時鮮血直流,雪瑩也顧不得什麼危險,連忙從白貓身上下來去看白一的傷勢。
察覺那邊的意外,陌笙皺了皺眉朝顧合義使了個眼色,顧合義心領神會,立即配合陌笙,假裝被陌笙打倒在地,隨後說了一聲“撤”,幾位殺手便紛紛離開,凌山弟子也得以喘息。
凌山弟子癱軟在地,喘着粗氣,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有位極其嚴重者臉上被劃開了好長一道口子,幸好是個男子,若是女子,豈不是更難以接受。
陌笙繞過衆人,快步走向雪瑩,半蹲下身子,看了一圈雪瑩。
“沒事吧?”
雪瑩看了陌笙一眼,搖了搖頭,轉而將白一扶起,拉下白一擋着傷口的手,鬆了口氣。
這傷雖重,但好在沒傷到要害之處,再看白一的臉此刻蒼白無比,毫無血色,整個人像是即將要暈過去的模樣。
“多謝救命之恩。”雪瑩心中酸澀,她不知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她已經狠狠拒絕了白一,白一竟然還能這樣捨命救她,這樣一來,她又欠了白一的恩情。
白一略搖頭,扯出一個笑:“你沒事就好,我身爲長老,理應保護弟子。”
雪瑩點點頭,她知道白一是不想再讓傳出什麼謠言來讓她煩憂才這麼說。
見二人如此,陌笙酸溜溜道:“我來扶吧。”
“不用。”雪瑩立即道,身子擋住陌笙的手,將白一慢慢撐起來,讓白一靠在自己的身上。
陌笙的手落了空,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一言不發的上前強行將白一扶了過來。
雪瑩癟嘴嘆了一口氣,陌笙既然喜歡扶,那就讓他扶,也不知道一天到晚的鬧什麼脾氣,陰晴不定,難以相處!
曼霜同慕柒在後頭目睹全程,面面相覷。
不太懂爲什麼這三人有些奇怪,但又好像有點懂。
就在此時,城門半開,出來了幾個人,先是到處看了一圈,然後對衆人道:“諸位還請進來吧。”
正好,他們受了傷需要調養,能進城自然是好的,於是傷勢輕的扶着傷勢重的,就這麼進了城。
許久沒見着外來的人,有不少人的駐足下來看凌山弟子,低頭交談議論紛紛,有些知道方纔情形的說了一遍,百姓們頓時對衆人稱讚不已。
能將那些人趕走,實力毋庸置疑,連國或許有救了!
待所有人都進了城,城門又牢牢的閉合起來,十幾人推着一塊巨石擋在城門口,這是怕城門太快被人從外頭打開,他們都怕了那些殺手了。
不遠處有個人在幾個人的簇擁下走來,百姓見了便叫了一聲:“城主好。”
雪瑩擡頭去看那人,那人三十四歲,長的老實,身高七尺左右,瞧着不像個精明的人,雖說是城主,但身上的衣裳比起百姓們也好不到哪去,看着就很好說話的樣子。
很快那城主就走至衆人面前,溫和道:“諸位少俠受了傷,不如先到客棧去好好歇息。”
白一虛弱的說不出話,陌笙又彆扭的不開口,雪瑩便斗膽做主道:“好,多謝城主。”
城主帶着衆人到了一家客棧,這客棧乾淨敞亮,除了桌子凳子與碗筷,根本看不見任何別的擺件,到了樓上住處也是如此,只不過多了張牀罷了,但也足夠了,畢竟他們連茅草屋也住過,這客棧可比茅草屋好多了。
“都先去歇息吧,若是傷的重的還請大家多照顧些,我一會找了醫師來看。”雪瑩道。
衆人點頭,即刻便進了屋內。
陌笙將扶着白一踹開一道門,看的客棧的老闆一陣心疼,生怕陌笙將門給踹壞了。
陌笙將白一丟在牀上,發出一聲悶響,可謂是粗暴至極。
雪瑩提着衣裙就快步走了過來,怒道:“你幹什麼這麼用力,若是不想照顧即刻便可以出去,你這麼一扔他的傷勢就更重了。”
說罷將白一挪了挪,使其躺的舒服些。
“你可真是心疼他。”陌笙心中煩躁,陰陽怪氣道。
雪瑩給白一蓋上被子轉過身道:“你犯不着在這陰陽怪氣的,沒有人想聽你說話,趕緊出去。”
陌笙聽後直冒火,坐在凳子上道:“我出不出去與你何干?你身爲我的弟子竟敢與我頂嘴,可有把我這個師父放在眼裡?是我平時太過縱容你了!”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弟子,你那日發瘋的時候怎麼不想?怎麼?現在說我不尊你?陌笙你摸着良心說,我怎麼不尊你了?白一是爲了救我身受重傷,你方纔那麼做未免太過分了吧!”雪瑩直視陌笙道。
“那他現而今有什麼事?不過小傷罷了,是因爲你在乎才覺着那是重傷,而且你就這麼放不下那晚的事?”陌笙醋意滔天,站起身逼近雪瑩道。
那晚的事是他不對,但他那時被下了藥又有什麼辦法?何況他對雪瑩本就有意,雪瑩當時就在他身旁,他若是這樣還能忍得住,還能叫男人嗎?不過他自知理虧,所以雪瑩同他鬧彆扭他也好聲好氣的哄着雪瑩,但是雪瑩現在居然爲了白一對他這麼說話,這叫他如何能忍受。
“我不能放不下嗎?我也是好人家出來的,不是什麼隨便之人!你也不要跟我說什麼在乎不在乎的,是小傷還是重傷我會看,不只是你一個有眼睛。”雪瑩完全無法理解陌笙爲何突然如此奇怪,總說她在乎白一,心疼白一。
“我何時說你是隨便之人了?你這就是在無理取鬧!好好好,你有眼睛,你有!”陌笙氣急拂袖離去,門又被猛的推開。
雪瑩看了門外,咬脣呼出一口氣,將門狠狠關上。
鬧脾氣誰不會?這事難道是她錯了嗎?是陌笙自己莫名其妙的發火好嗎,現在還甩臉子給她看,他以爲自己是她的師父就可以隨意對她發火了?好笑!
白一聽着心一顫又一顫,這二人就在他面前吵了起來,聽的他有些雲裡霧裡的,什麼那晚,什麼放不下的,但其中一個原因似乎還是因爲他,他也只能閉着眼睛裝死了。
“白一?”雪瑩緩了緩情緒,坐在白一牀邊道。
白一睜開眼去看雪瑩,雪瑩眼中有顯而易見的擔憂,他心中不由得一暖。
“你醒着就好,我先看看你的傷勢,再給你上藥包紮。”雪瑩道。
“我沒事,你和掌門……”白一道。
提到陌笙雪瑩便氣的牙癢癢,冷聲道:“他就是有病,你不必理他,我就不該仍由他扶你。”
白一糾結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其實掌門沒用力,我並不覺着疼,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雪瑩一愣,隨後道:“你不用幫他說話,他明明那麼用力,你摔在牀上的聲音我都聽的一清二楚,你定是太疼了,所以摔在牀上的疼便不覺得有什麼。”
“真的不……”白一道。
“好了打住,不提他了,到時候再說,現在是你的傷勢要緊。”雪瑩擺手道。
“好吧,有勞你了。”白一無奈,雪瑩果真是小姑娘,不過他也能理解。
“客氣什麼,這本是我該受,現在是你替我受了,照顧你是應該的。”雪瑩說着看起了白一的傷口,又是把脈又是脫衣細看,得虧沒叫陌笙看見,否則二人又該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