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西高原之上,當地人眼中的神山腳下清澈甘甜的泉水晝夜無歇地奔涌而出。時間滴滴答答彷彿匯聚成了這一方溪泉,泉眼凝聚着遠古的訊息越流越遠來傳播給遠方的子孫後代。
“唉,時隔這麼多年我還是回到了這片祖地之上。上次來次還是我上任家主的時候,那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沒想到短短几十年光景,還是爲了求助而回到了這裡。”姬梧禮的父親感嘆道,隨後環顧四周將真氣輸入到了泉眼之中。
真元之力進入到泉眼的瞬間彷彿一顆糖在水中層層融化,真元在泉水中翻滾溢散開來隨着水流向周圍流淌而去。片刻之後周圍的溪流彷彿被點亮了一般,儘管晴天白日但是依然能見到絲絲脈絡如同被點燃了一般閃過一片金光。
“吼……”一聲響亮的龍吟之聲從泉眼內傳了出來,泉眼變幻出了龍形一般的大嘴將幾人吸入其中。裡面鎮守的弟子馬上反應過來,許久未運行的陣法再次啓動的意義——是有外出的弟子回到了門內。可是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外出了,“盛世緊閉宗門,亂世開宗濟世”纔是本家的祖訓。
姬梧禮的父親環顧四周對着守衛說道:“你們好,東夷少昊分支家族族長求見本家家主。”
“好的,請隨我來。”其中一個守衛在前面領着路。幾人不停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茂密繁盛的草木使人感覺放佛回到了洪荒之境。
姬梧禮的母親偷偷地大口吸着濃郁的靈氣,心裡想着:“不愧爲祖帝的傳承之地,這方陣法隔絕的小天地中靈氣居然如此濃郁。我金劍宗雖然貴爲五派之一,但是終究和這些有傳承而且佔據靈脈的家族不可相提並論。要不,我不也不至於現在纔是個分家家主的夫人。
領路的守衛瞥了一眼身後偷偷大口吸納靈氣的幾人,嘴角掛着輕蔑的微笑,心裡想着:“土包子就是土包子,連這雜亂的靈氣都當成寶了。要知道,祖帝留下的可是天龍靈脈,在它勢的影響下才不斷分化出了這麼多的龍脈。天下九大靈脈,這條靈脈可是名列第二,也僅僅次於崑崙勝地的天地靈脈。”
“你們先在這客房休息一下吧,我去稟報家主。不過家主一般都在閉關修煉中,還請你們不要亂走在此等候。”守衛說完離開了山腳下的房屋向着山腰奔去。仔細看的話這一幕幕好像姬梧禮家現在的分佈,只不過風家的位置被他們此時所待的客房代替了。
幾人百無聊賴得喝着侍者端來的茶水。姬梧禮的母親不由得有些心動問向姬家主:“咱們要是迴歸本家是不是可以在這定居了?這裡的靈氣真是太濃郁了,我實在是太喜歡這裡了。傳聞這山頂有一口深潭,潭中有一條天地孕育出來的天龍,靈氣皆是出自於那裡是不是真的啊?”
“沒想到你們金劍宗的情報還蠻厲害的啊!連我都沒有上去過,你們卻知道山頂的情景。不過知道又怎麼樣?不是家主直系根本無權進到深潭之中修行,那口深潭名曰“化龍池”有着奪天地造化之能。就算再平庸的資質也能洗筋伐髓使他的資質再上一個臺階。”
“那我們家梧禮豈不是也有望突破一次資質上桎梏嗎?”姬梧禮的母親滿眼都是期待的神色。
“你想多了,我們已脫離本家,毫無建樹怎麼可以服衆回到這裡。再說了,我們都回來了世俗之中的生意不做了嗎?在這喝西北風嗎?還提那個小子,就是你把他慣的現在還是爛泥扶不上牆。想要的讓他自己來爭取吧,真要把風家徹底收服了並且找回了伏羲琴,別說重回本家了,就是進化龍池都是有可能的。”
“什麼叫我給慣的?合着他不是你兒子是吧?當初嫁給你真是我瞎了眼了,連對付個白家都要出來搬救兵。”姬夫人撇嘴很是不滿地說道。
“虧你還是金劍宗的人呢!見識真夠淺薄的,真就不該帶你過來丟這人。白家沒什麼可擔心的,難道你忘記白家身後是誰了嗎?不在家看着你的寶貝兒子跟到這來添亂,現在他還指不定在家惹出什麼亂子了呢?別以爲他在會所內做的那麼些事我不知道,哪回不是我安排的人幫他擦的屁股。”
此時,守衛已經來到了山腰的主建築門前,將事情原委告於了殿前的守衛後立於門前等候着。
大廳之中一根通體白雪的玉石盤龍柱立在中心,連同上首一共七人圍繞着柱子盤膝修煉着。在門推開後的剎那,其中一人睜開了眼睛說道:“所謂何事?”
“啓稟六長老,東夷家現任家主攜夫人前來拜訪家主,可要接見嗎?”守衛出聲詢問道。
這時姬宗主睜開了眼睛說道:“告訴他我在閉關。昊的那支族人這麼多年了,竟然還沒有馴服風家。這樣的人說出來都覺得丟人,虧自己還是祖帝的後人呢?打發走了吧,算了,老六還是麻煩你跑一趟親自打發了吧。”家主說完繼續閉上了眼睛。
“好的,我這就去看看他們來這所謂何事。還有其他消息嗎?”六長老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許久未活動的身體說道。
“神農架幾月前有雷電異象,隨後夜空多了一顆異常明亮的新星;合歡教已經銷聲匿跡了,最後一波消失在羊城;海底洞府重現於世,被妖族把控着;羊城古墓中發現魔人;還有彩雲之南密林中發現了消失許久的端木世家,還有749局新增加了兩名顧問實力大增。對了,這次東夷姬家的前來想必是因爲金劍宗他們在海底洞府尋寶而起的衝突。”守衛把最近的消息通通說了一遍
“沒想到我們閉關這些時日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妖與魔同時出現,看來天下暗地裡又要不太平了。我們是不是應該開放一次“化龍池”呢?多少爲正義的一方做出點貢獻。”上首位家主的話引起了這幾個長老的一輪探討。
“我們都沒意見,那就發出金龍函。至於時間嗎?就定在端午吧!另外,爲了保證化龍池的活力,只能選前三名來享受這份殊榮了。”
姬宗主聽罷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隨後幾人再次閉上了眼睛陷入了修煉之中,好像被誰逼迫着一刻也不得閒下來一樣。
“您是六長老吧?這麼多年未見,您還是風采依舊。”姬家主滿面笑意地打着招呼。
“原來是昊家的家主來了,我們宗主正在閉關不知你此次前來所謂何事啊?”六長老說完時不時的瞥向姬家主拉長身影的陰暗處,微微皺着眉頭又重新打量着姬家主。
“說出來晚輩汗顏,前些時日白家在海底洞府得到了金劍宗鎮派之寶——金龍劍。可是不管金劍宗付出什麼代價白家都不願意歸還,我們聯合金劍宗對白家在生意上形成了壓迫之勢。但是我怕天衍宗會對我們出手,所以希望本家能幫忙支持公道。”
“就這事?”六長老再次確認着顯然爲此有着不屑。
“是,就是這事。你看我多年未來這裡,一點小小心意不要嫌棄。說罷拿出了一些酒水茶葉,現金首飾。”
“咳咳,昊家的小輩客氣了。怎麼說你我也同屬姬家,只是你要盡心爲家族努力纔是啊!風家雖然委身於你的分支家族,可是伏羲琴還是至今下落不明。你應該知道伏羲琴的意義何在?還有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走到一起,記住,你還是姬家子弟。還有姬家的家訓是什麼?”說罷再次瞥向了那團黑影。
“多謝六長老提點,這裡還有專門給六長老備的一份薄禮,上次在家中也是多虧長老幫襯。”姬家主說罷再次掏出了一些禮品。
“哎呀!你小子倒是真得太客氣了。生意上的事僅限於生意上,要是還無法解決就放到“化龍會”上來解決吧。”
“化龍會?”
六長老話沒說完,姬家主和夫人立刻驚呼了出來。
“您是說要開化龍會了?這次是幾個名額”姬家主幹嚥了一口唾液,眼睛瞪的大大得。
“之前我們就決定了,由於靈氣的原因這次只有三個名額,這已經是極限了。各個名門正派都會收到金龍函,時間定在明年端午。回去讓家裡青年才俊們抓緊時間修煉吧,別說沒給你們機會啊?好啦!言盡於此,望你們好自爲之。”六長老說完又深深看了陰影處一眼。
“多謝六長老點撥,我們就此告辭了。他日族內有事任憑差遣。”姬家主抱拳作揖向着六長老說道。
“我就不做挽留了。記住,這裡是天龍聖地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我不希望下次還有不相干的人進到這裡。”
“我……”
“行了,不必解釋了。有那時間多想想怎麼爲家爲國分憂吧!”六長老目送着守衛帶着幾人離開。
幾人出了本家祖地,姬夫人再次回頭望了一眼那口泉水。
“哼,什麼人嘛?真拿自己當成九州大地守護者了。我想崑崙聖地也沒有這麼大的譜吧!你也是真窩囊,回來一次連家主的面都沒見到還在那傻樂。”
“你知道什麼啊?我想要的答案他已經都告訴我了。”
“那他那句不相干的人說的是誰啊?說我唄?”
“把你的嘴閉上,不該問得別問。”姬家主不快地吼道。
“你就說我來精神,有本事給你兒子爭取個名額啊!”
“回去是該好好籌劃一下了,這可是整個修真界的盛會啊!”姬家主沒有理會夫人,心裡開始盤算了起來。
姬家幾人馬不停蹄得向回趕來。此時範遙的家中,妙音繼續教導着兩個小傢伙的學習。
“你們兩個小傢伙還真是聰明得嚇人,要是不知道的話還以爲你們兩個是活了百年的妖怪呢?”妙音看着兩人剛答完的滿分試卷吃驚地說道。
“師孃,今天教我們什麼呀?”田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妙音眼睛裡滿是喜愛之色。
“來,吃水果了。”鳳落棠端了水果走了上來。
“曉棠阿姨,今天的這個蘋果真好吃。”範瑤小姑娘說道。
“哼,你眼裡只有你嫂子了,還有這個阿姨啊?”鳳落棠颳着範瑤的小鼻子說道。
“曉棠姐,你又拿我開玩笑,再着這樣不理你了。”苗音臉上帶着暈紅說道。
“呼……”範遙從聖體術的修煉中恢復了過來,直接拿了一個蘋果吃了起來。
“範遙,羊城福利院那邊已經覈實好了,正式以二爺爺的身份辦理了領養手續。這個家庭又多了兩個新成員。”妙音看着從修煉中醒來的範遙說道。心裡嘀咕着難怪他能取得如此成就,他總是利用每一分鐘的時間來修煉,這也太拼了。
“呵呵,辛苦你了。我好長時間沒有看到苗苗了,你和她鬧矛盾了嗎?”範遙不解地問道。
“別提她了,人各有志。她也有權力選擇自己的生活,希望她真的能獲得幸福吧。”
“原來是有對象了啊!這有啥藏着掖着的啊?”
“不說她了,那隻臭狗還沒醒嗎?你到底給他吃的什麼啊?”
“呃,我也沒想到那顆妖獸的內丹這麼補,它竟然睡了這麼多天了。”範遙想起了回來直接丟給“二哈”的那顆冰蟾的內丹。
“哼,都怪你。害得我都沒有伴陪我去湖邊散步了。”
“咳咳,這不有個現成的嗎?你也不主動點。”鳳落棠不斷地暗示着範遙遞去眼色。
“小棠姐,你說他這個木頭嗎?你看他除了修煉還有別的嗎?”
範遙聽罷頓時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我正好也想出去透透氣了,咱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我和師侄還有功課沒做完,你們慢慢溜達去吧!”範瑤小姑娘鬼靈精地說道。
“是,我和妹妹還要做功課。”
“是師侄。”
“是妹妹。”
兩個小傢伙又爭了起來。
湖邊,範遙和妙音在眺望着湖心。
妙音這些日子一直對苗苗的事耿耿於懷,撲扇着眼睛說道:“你說財富真得就那麼重要嗎?”
“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問?但是這個問題真得挺難回答的。每個人都說金錢無用,卻都在索求着;每個把金錢看得無比重要的人,離世之時卻帶不走分毫 ;都說金錢夠用就好,可誰也不知道究竟多少能滿足自己的需求。這麼說,也並不是說金錢多麼重要。往往把金錢看得重於情感的人,生活得其實並不快樂。在我看來,多大的手端多大的碗。不是一個圈子的不要硬往裡面擠。”
“連你都懂得道理,她卻看不透。”妙音搖了搖頭。
“你說誰不懂,苗苗嗎?”
“唉,真不知道怎麼來勸說她。”妙音不知道是心寒還是天氣轉涼的緣故哆嗦了一下。
“當局者迷,等她成爲局外人的時候不用你多說她自會明白一切。冷了嗎?我們要不要回去?”範遙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妙音身上。
妙音臉紅了一下,說道:“再走一圈吧,好多天沒這麼走了。對了,小烏龜說你……”
“什麼,它竟然這麼說我。你把它喚出來看我不揍得它屁股開花。”
“不許你欺負它,它現在是我的。你是惱羞成怒了嗎?呵呵呵”
兩人圍着湖邊不停地說說笑笑,這一幕幕被監視的人絲毫不落地轉述給了姬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