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區盤古王公園內,範遙默默站在龍口泉邊發着呆——這就是前世我第一次出現的地方,後來被福利院收養了。沒想到再次回到這裡經歷了這麼多,更沒想到我融合了盤古頭骨所化的犼的精血,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來人啊,快看這個姑娘怎麼暈了,快救人啊,有醫生嗎?”一聲急呼打斷了範遙的沉思,範遙走上前去看看有什麼忙能幫上的,發現一個面色蠟黃,衣着樸素洗得微微褪色了的女孩子蜷縮着身子按着腹部,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冒出。事出緊急,範遙也顧不得太多了,握住手腕精神力緩緩渡了過去查看着身體的情況,氣血太虛,貌似長期貧血造成的,胃部有點萎縮,還有些紅紅的可能是炎症吧,再向下看去腸道由於便秘有些梗阻。
範遙渡了一滴血氣過去,以精神力慢慢催動化開,得到了血氣滋養的女孩子面色紅潤了些緩緩睜開眼睛,發現一雙手在腹部按壓着.“啪,色狼。你要幹嗎?”
“既然你醒了,我看問題不大,我也該走了,提醒你一下:你長期貧血造成了胃炎和輕微腸梗阻,至於是不是色狼我想他們可以證明的。”範遙說罷尷尬地走了。
“姑娘你冤枉好人了,人家確實在救你。”剛纔喊人的熱心人對女孩說着,女孩子打完人發現周圍都是人看着她,再聽人家這麼說知道錯怪人家了,爬了起來發現人已經走遠了,那人肩膀上不知從哪來的還多了只鳥。
“嘎嘎,被打臉啦,被打臉啦……”鸚鵡在範遙肩膀跳着叫着很是興奮,範遙生氣着說:“再亂叫吃了你。”鸚鵡像是吃定範遙了接着叫着,範遙無奈的捂着額頭,這動作怎麼這麼眼熟呢?
已經換過兩班公交車的範遙,儘管這些日子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心理異常堅韌,可是也免不了近鄉情更怯,炎熱的天氣都升不起範遙一絲溫度,範遙懷着忐忑的心情走進了熟悉的福利院。看着在孩子中操勞的範院長,給這個系下拉帶,給那個扣下開了的扣子,再給這個擦下鼻涕,本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頭髮卻多了很多青絲,後背勞累得微微有些駝背,如水般溫柔的眼眸卻充滿了威嚴的目光,“你不能欺負妹妹的。”“你的玩具給弟弟玩一下。”時不時批評着調皮的小朋友。
不時的有膽子大的小朋友偷偷地打量着範遙肩膀上的鸚鵡,有的甚至調皮地做着鬼臉。範院長反應過來回過頭看着範遙問到:“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哦,您是範院長吧,我來看看孩子們。”
“好好,歡迎歡迎!”
“請問您這有個叫範遙的小男孩嗎?”
“有個叫範瑤的小姑娘,你看就是那邊的那個最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怯生生的看着範遙還有肩膀上的鸚鵡。
“那周磊呢?”
“也沒有的,您是不是走錯福利院了呀?”
“沒走錯,可能是我想錯了。”
範遙和院長說着話,心理卻不再平靜了,難道和我有關的一切都沒有了嗎?範遙看着露出渴望表情的小孩子,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不知不覺走到了範瑤的身邊“你叫範瑤是嗎?我也叫範遙。想和它玩嗎?”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鸚鵡,伸伸手又縮了回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範遙把鸚鵡交到了小姑娘胳膊上,從兜裡掏出十張大團結遞給了院長,“給孩子的一點心意。”
“我代孩子們謝謝你了。”話音剛落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院長媽媽,我回來了。”
“啊,是婷姐姐回來了,你別擋我。”
“我要先出去。”
“我要幫婷姐姐分東西。”孩子們邊說話邊爭先恐後向前跑着,只見在盤古王公園暈倒的那個女孩提着大包小包吃的用的走了進來。“是你。”“額,是我,又見面了。”兩人詫異地打着招呼,院長好奇地問到:“你們認識?”“剛纔見過一面。”範遙說着。“這是我們院裡的高材生,範惠婷。婷婷啊,這是來這看孩子的。你領他走走看看,你們年輕人好交流。”兩人走在走廊裡四處轉着,感受這也許是久違了的家的氣息吧。
“沒想到在這遇到你了,我以剛纔的行爲向你道歉,並且正式向你感謝,謝謝你剛纔救了我,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可以找我。”
“你是範慧婷,範慧婷,中大MBA的那個高材生?”
“高材生談不上,範慧婷倒是我,有什麼問題嗎?”範遙心裡巨震,沒想到前世如雷貫耳的福利院出去的大姐竟然站在自己面前,這位範慧婷簡直巾幗不讓鬚眉,堅毅不拔的性格在商海中異常敏銳,從不服輸的勁頭令競爭對手一再感到頭疼。
前世的院長每每說起她都是帶着自豪和欣慰的微笑,打零工的她會把自己的名字店裡的電話和一句祝福的話寫在一張字條上塞滿周邊的住戶門上,結識了很多充滿好奇心的顧客。最令他動容的是他能讓一個知名大企業選擇和她一家毫無名聲的企業合作,那是她整天蹲在老闆的車前給老闆擦洗車玻璃,趁着老闆上車之際默默的介紹着自己產品的優勢。無論對方怎麼冷嘲熱諷和不耐煩她始終如一,堅持了兩個月老闆終於爲之動容給了她一個機會,也就是這個機會開始了她的傳奇。範遙深受鼓舞每每扛不住的時候心想堅持一下就會離成功更近一些,也就這種勁頭才造就了範遙前世的許多成就。
“沒事沒事,你在哪裡工作啊?”
“我啊,現在假期在那邊做零工呢,還沒找到適合我的工作呢?怎麼?你要聘請我啊?”
“想請,只怕請不起呢!”
“不會吧,出手就是一千,都是普通人大半個月工資了,我可看到了啊!”
“我要說我兜裡的剩下幾百塊錢是所有的財產你信嗎?”範慧婷看着範遙的眼睛,半天后說到:“我信。”
“那我真要請你,你會來嗎?”
“我會的,不僅是欠你個人情,就衝你捨得把幾乎所有的錢給福利院的孩子們。”
“那你可要做好準備了。”
“好的,我等你的通知。”二人以爲的戲言沒想到過了沒多久竟然成真了。
“範瑤小妹妹,範遙哥哥要走了,有機會會來看你們的。孩子們要聽院長媽媽的話哦!”範遙一個個摸着孩子們的頭,帶着和孩子們玩耍着的鸚鵡離開了福利院。
“大哥我都踩好點,調查好了,這次真的是隻肥羊,兩個行李箱的原石籽料。做完了這票咱去香島瀟灑一下躲一陣。”
“底子摸清了嗎?”
“我花了好大力氣從玉雕廠門衛那還有飯店經理那套出來的,肯定差不了。就是那個帶只鸚鵡的那小子有點扎手,在火車上我們沒搞明白咋回事就被搞暈了。”
“是你們太笨了,就一個人是龍也讓他在咱這盤着。”
“你們去把那小子綁這來,讓帶鸚鵡那小子帶東西來贖人,這次咱也幹票大的。這樣錢的事也能解決了。”火車上的強子和老大商量完綁票計劃開始了行動。
夕陽急墜,華燈初上,夜晚的羊城一點點被點亮了,霓虹燈,路燈,車燈,忙碌了一天的人們行色匆匆只爲點亮家裡的那盞燈;透過車笛聲,吆喝聲,隱約的歌聲,炒菜翻炒的撞擊聲是那家人聚在一起的歡笑聲;散步的身影,廣場霹靂舞者的身影,大手握着小手購物的身影,還有這道肩膀扛着只鸚鵡彷彿一切重頭開始的身影,在路燈下被越拉越長。從車上提前下來的範遙感受着熟悉又陌生的故地,看着被拉長的身影越來越遠,彷彿那身影是從前的自己,慢慢的遠逝,給過往畫上了句號,一切只有現在範遙在一路向前。
剛回到酒店的範遙被前臺攔了下來,“這是你朋友給你的信。”只見上面寫着“帶好玉石翡翠籽料來西郊某工廠贖人,報警就撕票。”範遙看後問服務員要了兩個結實的旅行包,打車直奔西郊。待接近目的地,範遙提前下車裝了兩包石頭向信中說的廢棄工廠走去。“吃貨,幫忙去看看那邊的房子裡有多少人唄!”
“叫我鳳公主,兩盤小章魚。”
“好吧。”
“三盤,我就喜歡吃那滑滑的還能動的章魚觸手。”
“不用你了。”
“兩盤就兩盤。”
“別被人發現了,給你三盤。”
“嘎嘎……”一人一鸚鵡討價還價後,鸚鵡消失在夜色中。
廢棄工廠的大廳內,蔡錦萊被綁在椅子上,嘴裡還塞了個破布。老大和強子守在蔡錦萊身邊,身邊各有一人,高處的窗口有個望風的,後門有個接應的,後面雜物的掩體中藏了兩個應付突發事件的,前門兩個在門後接待。鸚鵡在黑暗處默默地記下後,站在範遙肩膀精神交流着,“有槍嗎?”範遙比劃着問道,“沒有。”範遙心下一鬆拎着包向工廠走去,瞬間出現在高處窗口的視線中,那人喊道:“老大人來了,提着東西呢,沒有尾巴。”“把人放進來,不管東西到不到手打暈了咱們撤。”
範遙剛到門口,門在裡面被拉開了。“進來,別耍什麼花樣,我們只是求點財。”兩個戴着美猴王面具的說完又把門關上了依然守着門。走近跟前發現清一色的美猴王,高處窗口的依然在望着風,“東西我帶來了,把人放了。”“把包打開。”範遙拉開一半拉鍊,裡面滿是石頭,昏暗的燈光再加上距離看不太清楚。“你兩去驗下貨”老大沖身邊的二人遞着眼色,待二人走到跟前,老大突然喊到:“動手。”直接把蔡錦萊打暈了,和強子一起合圍着範遙,再加上前門的二人,一起向範遙襲來。
剛上來要驗貨的二人手持匕首一左一右向範遙襲來,範遙如金雕騰空般右滑步,迅捷無比的伸手拉住了持刀的右手往身後一拉,屈腿擡膝一擊重擊撞到了腹部,那人酸水直接翻涌了上來,隨後略微彎腰又是一個肘擊砸到了後背,剛到口中的直接加速噴了出來趴在地上暈倒了。範遙心想:我都夠控制力量了,沒想到爆發力還是這麼強,屎殼郎的基因果然強悍。這時左側的瞅準空檔一刀向腰部扎來,範遙下蹲,彎肘揮擋開來,右腳伸出原地畫圈向對手掃去,致使對手應聲倒下。範遙抓起雙腳朝開門的一人砸去,來人避無可避,二人同時被撞暈了。
老大和強子發現對手太強了,後退着準備拿蔡錦萊做文章。範遙加速朝剩下那個開門的衝去,右手如鷹爪般捏着對方手腕,看着後退的兩人範遙在體內大量聚起了椿象特有的能量,用左手釋放而出奔向了那堆雜物。而被捏住的手腕疼痛難耐匕首掉落下來,範遙左手接住,釋放出陣陣電流被匕首帶着向那團能量追去。“砰……”一聲爆炸聲傳來火光四散,有些雜物被燒着的火又被爆炸的餘波震滅了,空氣中好像瀰漫着某種味道,藏在雜物中的兩個人,臉被煙燻的漆黑,鼻涕眼淚一齊往下流着,時不時地還咳嗽着說:“怎麼有股芥末味這麼衝,還這麼臭,咳,咳……”老大和強子呆若木雞,立在那一動不動。
鸚鵡在外面的窗臺上“嘎嘎嘎”地樂出了聲。範遙往後拉動捏住的手,隨後一個手刀砍暈了這一個。老大喊着:“都住手吧,咱認栽。”接着對範遙說道:“就憑剛纔那手,你肯定不是普通人,我隨你怎麼處置,只求你放了我這幾個兄弟,我們平時也就順點錢花花,並非大奸大惡之人,這次也是利慾薰心了,行不行給個痛快話。”範遙走上前去,強子還想阻擋,老大擺了擺手,範遙捏住左邊的肩膀說道:“那我想要你條胳膊也行唄。”老大看看衆人咬牙點了點頭。“不要啊,老大,咱們拼了吧。”強子說道。“把嘴巴閉上,你動手吧。只要放了他們。”高處望風的激動地衝範遙喊着:“我的胳膊給你,放了我大哥吧。”說罷就揮刀往肩膀扎去,範遙鬆了肩膀順手奪下老大手裡的刀,金色的瞳孔不斷地變着焦距鎖定着那把扎向肩膀的匕首,“嗖……”應聲而中,高處望風的匕首被擊飛了。範遙搖了搖頭,沒想到遇到了一羣有趣的小偷,還挺講義氣的。
“行了,下來吧,胳膊先留着吧,把後門的那個也喊過來吧。”
“說說你的事吧”範遙好奇的問着,他不相信小偷會有過命的交情。老大摘下了面具,面具後面是一張滿是滄桑的面孔“我叫劉毅,高處那個叫蔣聰,這兩個,額,你兩先去把臉洗洗去”外面依稀還能聽到鸚鵡的“嘎嘎”聲。“我們以前是工友,有一天我的左手被機器軋斷了,我向工廠索要工傷賠償,他們竟然請來律師要追究我的責任,說我家境不好不正操作來訛詐工廠,蔣聰他們氣不過爲我申訴,沒想到一塊被工廠趕了出來,後來蔣聰他媽病重住院,我們遇到了強子,無奈的只好挑一些肥羊下手順點東西,錢大部分都給蔣聰他媽治病了”說罷露出了袖子中的斷手。
“行了這事就這樣吧,明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至於小偷就不要做了,實在找不到工作收廢品也比行竊來的光彩。”強子在那說道:“收破爛和要飯也沒什麼區別嘛。”
“君子不食嗟來之食,收破爛是付出勞動換來的,你都有臉行竊,沒臉勞動嗎?”範遙邊說話邊給蔡錦萊鬆綁晃動着,蔡錦萊緩緩醒來看着周圍一圈人一個哆嗦。範遙解釋着一切都完事了,蔡錦萊看着那堆現在被炸的亂七八糟的雜物還冒着點菸,心下暗暗乍舌,慶幸着這個保鏢沒白請。幾人約好明天一起去人民醫院看望蔣聰的母親後,範遙和蔡錦萊一同回到了酒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