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宅。
然後,受到誇獎,讚許,加批評。
沈澄禮節性的應付着,畢恭畢敬挑不出一絲的毛病,卻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在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劉良才也不說話,隨便周部長髮揮吧。
不過,也因爲這裡是何家,當着外人的面,周部長的官腔還不是太嚴重,很快就收聲了。
沈澄討厭這樣的程序,討厭這樣的規則。領導誇你但是要批評,不是這次自己做的漂亮,這個程序還要顛倒過來。先罵後贊纔對。這樣的話,似乎屬下就有個敬畏之心,就感恩戴德,以後做事就會更上一層樓了。也對領導就更加更加更加的尊敬了?
並非沈澄驕傲自滿,他只是討厭這樣。
如果有選擇,他情願接受劉良才私下那種方式,或者樑軍的方式。因爲那樣說的一切纔是大家發自內心的,而不是官話套話,可是悲哀正悲哀在這裡,劉良才假如在人前也那樣。他到不了今天的地位。樑軍那樣的,他永遠不可能上臺。
想想外事辦地人對着全球媒體的鏡頭,轟的一下掀翻了桌子,掏出傢伙來對天一槍破口大罵:“和我們耍花腔?那就搞。”怎麼可能?
滿眼道貌岸然,假仁假義,一世盡是衣冠禽獸啊。
就不相信老小子脫光了也馬列。沈澄心中嘀咕着,虛僞過頭的多了一句嘴:“謝謝領導。”
何先生強忍着笑,手指在桌面上微微的扣着。心裡也對這樣的交流方式不以爲然,不過那已經成了風格了,自己在外不也如此麼?
反倒是沈澄的率性,讓他欣賞。年輕人就該赤條條的單純點。
做人太“世故”,做事卻不到位有什麼鳥用?
劉良才還繼續不說話。只是在那裡咳嗽了一聲,沈澄看了看他,撇撇嘴,知道找自己來沒好事情,不可能就這麼來幾句廢話吧。
看他看過來了,劉良才終於說話了:“沈澄,領導該說地已經說了,下面一步你準備怎辦?”
“下面?軍哥說我可以休息了啊。”沈澄翻着眼睛。
何先生終於失笑起來。周部長給着他面子。他看的出沈澄也的確是滑頭,感情在自己這邊憋氣了,居然膽大到耍性子到自己劉叔身上了?他眼底笑意一閃。其實,和何先生一樣,面對沈澄這樣的性格,哪怕有些場面上是習慣性的做法。但是喜歡也是真喜歡,不停爲自己添光彩地手下,誰不喜歡?
劉良才卻差點沒被這混賬噎死,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別扯。”
沈澄抓抓頭:“剛剛和軍哥說的。因爲是曾偉,所以這事情還不好在外邊宣揚,不然有些王八蛋反咬一口,說分子叛逃報復,丟不起這個人。”
說着他看看周部長,周部長微微的在點頭。
沈澄放心了,老頭看來也不是純假正經的。換個人聽自己這個話。大概要變臉了吧?想着這些,沈澄道:“不過既然是私下的處理。那就別客氣,還有,別講什麼人道,這種罪大惡極之輩千刀萬剮也不爲過,爲了挖更多的東西,一定要不擇手段的上。抓緊時間突破,防止再多什麼變數。”
說到這裡,沈澄聳聳肩,很沒皮地推卸道:“這當然該有專業人士來操作咯。有什麼消息我再針對性行動吧,只能這樣。”
兔崽子繞來繞去,又繞到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上去了。
劉良才頭疼的看着“不上臺面”的沈澄,卻怎麼也覺得他就是存心的。無可奈何的劉良才吩咐道:“因爲你和阿飛他們關係好。明天派你去香港一次。澳門這邊的人不動,在緬甸,發現了阿全地蹤跡。”
“我去緬甸?”
“何先生說了,現在你算他這邊也拿工資的。”劉良才說着一笑:“所以阿全的事情,你全權處理吧。但是注意方式方法。何先生派人跟你一起。”
澄看着何先生。
何先生笑道:“雷子,有什麼想法沒有。”
“沒有,總要畫個句號的,我搶了他地位,就收拾首尾吧。”沈澄黑話滿嘴。
裝糊塗的裝糊塗。滿意的則點頭:“皇帝不差餓兵嘛,你有什麼需要,直接和我說。我再派專業的幾個人跟你一起,聽你指揮。”
“好。那我明天動身。”沈澄答應道。
“這樣吧,今天你也累壞了,年輕人不簡單啊,一步步的,從被動到主動,幾乎就是你一個人生生把局面扳回來的。”何先生細長的手指揉着太陽穴。
沈澄目不轉睛地看着卻在想,這雙手是不是能出豹子啊?
“後天吧,明天休息一天。反正你過去也要等這邊一些情報。周兄你看呢?”
“可以。沈澄,好好幹。”
“是,那,那我就等這邊消息了?”沈澄問道,潛臺詞,我可以走了吧?我待着難受。
“良才你送送你寶貝侄子吧。”
劉良才苦笑着站了起來:“好。沈澄,走吧。”
“何先生,我怎麼找你啊?”沈澄忽然道。問地何先生一愣。劉良才愣了。周部長也奇怪着,沈澄在那裡嚷嚷:“你說我有事情直接和你說,何先生,那,那你給個號碼我?”
周部長終於大笑起來。劉良才猛的扭了頭過去,差點沒閃了脖子。
二百五還一本正經地看着,何先生終於也吃到他的花招了,只好招手:“也好,真有事情你乾脆直接找我吧。來,來。”
說完,幾十年沒和人這麼交流過的何先生,“新鮮”的接過沈澄拿出來的手機,按下了號碼,按好了,還給沈澄,看着他:“不要告訴別人。”說完擠擠眼睛。
沈澄嘿嘿一笑,重重的點點頭,看了看,然後乾脆刪除了:“我記得了。”
“隨便什麼事情。我這個人很講義氣的,去吧。”何先生笑眯眯的一揮手。沈澄大喜,我草,這下誰特麼敢碰我?勞資中央不認識人,可我大哥認識。誰要搞我,勞資就約他在紫光閣和他單挑,只要他敢來。
心裡得瑟着,沈澄努力很沉穩的跟着同樣驚喜的劉良才走了出去,轉彎就吃了一個腦瓜:“你這個混球,還真說的出來的。”罵着劉良才卻自己忍不住笑了。
沈澄嘿嘿着,劉良纔對他好他豈不知,劉良才高興爲了什麼他也知道,起碼百分之八十是在爲自己高興。
打就打吧,只要不動傢伙。
二百五笑眯眯的捅了下劉良才:“有事情找我。我找我大哥去。”說着大拇指向着後面一翹。劉良纔想罵,嘴才張開,忍不住又笑了,爲了面子,又抽了他一下:“沒大沒小的,別在外邊胡說八道。”
“我瘋了啊?你當我傻。哎,劉叔,你說我把何先生的號碼在大街上刷牆,前面加個刻章辦證,他會不會打我?”
“你!”劉良才爲他的瘋狂創意而氣結。
沈澄嬉皮笑臉的:“不鬧了不鬧了。領導,出來單獨找我有什麼事情?”
“沒事情,有什麼事情啊,周部長意思我出來再和你私下說說,做事還是注意點影響。哎,你就這麼聽…”劉良才被他鬧的心神大亂的,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也說了一半。
然後住嘴了,很尷尬。
瞪着沈澄:“反正要注意。”
沈澄面無表情,權當剛剛他在放屁,猛點頭重複着:“知道了。沒其他事情了?”
“滾吧滾吧。看你就煩。”劉良纔要他滾。
沈澄笑笑:“那我走了啊。有事找我,我找我大哥。”說着得瑟着,大拇指再向後一指,搞得小痞子似的,流裡流氣的跑到那邊汽車內,回頭看看劉良才站了那裡在笑。
沈澄伸出頭來擺擺手:“劉叔,早點休息,人到中年了,畢竟吃不消啊。”
“滾。混賬東西。”
車子一溜煙的沒影子了。
然後,就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