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擡高一點!對,出手一定要快!這個動作一般人重複三千到五千次就可以達到熟練,以你的體質加上血漿,估計練習四個小時就可以了!”洪森的聲音依舊冷淡,他面前的劉昊卻是揮汗如雨,一遍遍練習着手槍的拔槍動作。
一般的隊員在進入調查隊之前,多少都會有軍警部門的供職經驗,多則五年,少也有三年,只有黃胄特殊一些,專業摔跤運動員出身,即使這樣大黃也是在半年的強化軍事訓練後才由外圍隊員轉正。沒經過軍事訓練就成爲正式隊員,除了趙瑩外,十年來只有劉昊一個,問題是趙瑩很少出外勤,爲了不浪費劉昊的特殊體質,施偉是把他當作外勤隊員來使用。
接連的受傷與昏迷,讓施隊長覺得自己確實高估了劉昊的能力,再特殊的體質如果不經過訓練,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不說,不但要給配合劉昊的隊員造成危險,也對劉昊本身的心態產生一定影響,畢竟,無論是誰也無法承受頻繁受重傷的心理打擊。
既然發現了自己的錯誤,施隊長自然要在第一時間彌補,盛會期間全國上下外鬆內緊,反正也都要在實驗中心待命,施偉索性讓宋清書調集大量血漿,最大程度補充劉昊消耗的同時,包括養傷的蕭敏在內,四名外派人員輪流對他進行特訓。
別看洪森平時沉默寡言,當起教官來卻是滔滔不絕外帶嚴厲非常,大概也是覺得劉昊如此適合訓練的體質世上難找,況且劉昊兩次受傷洪森都在旁邊,眼看隊員血濺五步,誰的心裡都不舒服,練起這個‘罪魁禍首’也就相當的下死力氣。
劉昊進入調查隊還沒到一個月,已經差點掛掉兩次,自己也知道這份皇糧不容易吃,偏偏還沒了退路,因爲劉昊很清楚,如果他真的脫離調查隊,恐怕宋清書會在第一時間找機會把自己抓到解剖臺上好好研究。
既然無法退出,唯有拼命學習保命本領。
冷血教官遇到玩命學生,所產生的化學反應那是相當的劇烈。
短短几天時間,無論是射擊、搏擊還是應對危機情況的反應能力,劉昊都有大幅度提高,除了經驗上仍然有所欠缺外,現在把劉昊丟在城市或東北樹林中讓他與調查隊中的任何一人決鬥,能不能贏先不說,起碼劉昊有信心活下來。
施隊也很適時地澆了點涼水給劉昊,調查隊的衆人在軍事素養方面也只屬於一般水平,相比那些專業人員還有差距,畢竟他們多數時間調查的是特殊案件而不是執行秘密任務。施偉的計劃是讓新隊員再出幾次任務,期間經過調查隊衆人的磨礪後,抽時間將劉昊送到國安的訓練基地去。
很明顯,施偉的計劃就是在短時間內爲調查隊培養出一名能夠應付劇烈戰鬥和突發狀況的金牌打手,至於劉昊在腦力、見識與分析能力方面該如何提高,施隊卻不着急,畢竟這幾個方面的成長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等到劉昊完成戰術技能訓練後,隨着參與任務的次數增多,這些能力自然也會逐漸成熟。
就在劉昊灌了口血漿,準備開始第六百次抽槍訓練的時候,召集會議的黃燈開始閃爍,躺在旁邊看電影的洪森二話沒說,與劉昊簡單收拾好器材,前往會議室。
受傷未愈的蕭敏竟然也在座,這讓劉昊稍微有些驚訝,他和洪森是最後到達的,落座後會議立刻開始。
Www¤ тt kΛn¤ CO
“諸位,剛剛從刑警大隊轉來的案子,兩個星期內已經死了八個混混,其中有一名是警方的線人,他們判斷是連環殺人案,請求咱們的幫助。”施偉一開口就解釋了事情的嚴重性,難怪蕭敏帶傷參加,隊長順手把文字材料甩給在座的衆人,解釋道:“連環殺人案本來不歸咱們調查隊管,但是這八個死者情況比較特殊,法醫解剖顯示他們是死於心臟病,可能是電解質紊亂導致的,所有人都有輕微的腦部血點,沒有外傷,似乎發生過暈厥,問題在於,這於已知的猝死情況都不符合,不是窒息、不是腎衰竭、不是中暑、不是已知毒品過量、不是掐着玩掐死的。八個大活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掛了,實在說不通,刑警隊只能把案子上交安老大,安老大又轉到咱們這裡。”
黃胄翻看着資料,隨口問道:“會不會是新型毒品或者提煉不完全的毒蠅傘?”
施偉搖頭說道:“資料到手我第一個反應也和你一樣,屍檢顯示血液中沒有發現異常化合物,至於毒蠅傘,咱們這裡雖然是主產區,可是這東西提煉完全後根本檢查不出來,如果是提煉不完全的自然就會在血液、肝臟、腎臟中發現殘留,八人死亡症狀又和毒蠅傘提煉物的症狀不符,這一點也不成立。”
“除了症狀一樣,後四個人死亡地點都很偏僻,屍體發現最快的也超過十二個小時,從此點看,連環殺手的推論成立。”洪森隨手翻到最後一頁,瞄了兩眼接着說道:“死前都有性行爲?最早死亡的四人是在同一房間內被發現的,刑警隊就沒從妓女方面下手?”
“哦,妓女調查的材料在我這裡。”劉昊將材料匆匆看完,遞給洪森,對方卻沒接,隨口說道:“直接介紹一下,順帶說說你的想法。”
“最早死亡的四人中有一個叫李響,四人死亡所在地的那間屋子就是他租賃的,由於那裡流動人口過多,法醫沒有發現太多有利的證據,而且這幾個男人的社會關係相當複雜,有過多次逼迫婦女賣淫的犯罪記錄,除了李響是從少管所出來的,其餘三人都有勞改經歷,不排除是受害婦女的家屬進行報復。”劉昊知道自己對於案件的分析能力一般,剛剛那段不過是照本宣科,思索了幾秒接着說道:“既然這些人死狀特殊,刑事偵緝的那些普通手段恐怕沒什麼作用還會讓咱們走歪路,女性作案的可能性當然很大,我覺得除了頭四個人死在一起之外,剩餘四人都是單獨發現的,從此點推斷單身作案的可能性也很大,至於這個女人的職業、身份、年齡卻無從推斷,沒辦法,我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
“聽你的意思不一定是妓女?”簫敏追問道。
“可能性是一半對一半,現場只發現了一雙女性鞋印,從身體情況推斷,能夠應付四個男人的索取,也只能是職業妓女,問題在於,既然已經是妓女,就不至於被脅迫賣淫,就算被脅迫搶劫,一個隨意進出低價出租屋的妓女能有多少錢?”劉昊很無奈地笑了笑,總結道:“這案子頭緒太多,可能性太多,好像處處都能查,偏偏處處都無法下手。最關鍵一點,除非能查清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否則就算咱們抓住犯人,如何給她或者她們定罪?”
劉昊前一段的長篇大論說得衆人紛紛點頭,等到最後那一句問話出來,會議室裡忽然安靜下來,包括施隊在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施偉向洪森投去詢問的目光,後者搖頭,接着黃胄與蕭敏也都紛紛搖頭。接下來,會議室中忽然爆發出一陣巨大的笑聲,黃胄邊笑邊對已經漲紅臉的劉昊解釋道:“抱歉,不是笑你,真的,只是在笑施隊竟然還會犯這個錯誤,當初我剛進入調查隊的時候,就曾經問了和你一樣的問題,讓隊長尷尬了很長時間。”
“好了,好了,都別笑了,這是我的錯。”施偉舉手虛按,接着很正式地對劉昊說道:“你可能沒有意識到咱們是特殊部門,既然案子轉到調查隊,就意味着一旦確定嫌疑人,尤其是確定其使用了非常規的犯案手法,實際上嫌疑人已經暫時喪失了其所擁有的公民權,比如董雙福那個案子,即使那些死者與他都沒有關係,沒有目擊證人,沒有物證,沒有現場痕跡,但是,只要有兩名以上的調查隊成員認爲這件事情是他做的,那麼,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逮捕他。”
劉昊聽到這裡不由得張大了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做了那麼長時間的老百姓一直謹小慎微地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擁有了什麼樣的權利。
施隊擺擺手,打斷對方的問話,接着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別擔心,像我剛纔提到的極端情況從未發生過,而且調查隊也不會胡亂抓人給人定罪,特殊類型的案件抓到人之後都是連同一切證據交給上面,由上級去判斷處理方式是否正確,當然,即使這樣,調查隊的權限也是大的驚人,不過,最根本的就是這一切都建立在非正常性事件這一前提上,從這方面講,調查隊的權限其實小的可憐,隨便抓個人就說他是具有變異能力的殺手,那就成笑話了。行了,廢話說到這裡,情況分析的也差不多了。下面我宣佈工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