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秋心因爲知道蘇倫的存在,所以,這一次會更加的小心,儘量不會觸碰任何東西,以防蘇倫在其中使炸,灑上毒粉。
景秋心悄悄的來到了司徒南居住院落的門口,這裡異常的安靜,望着裡面通向司徒南臥房的大院,遠遠的望見司徒南的臥房的燈是亮着的,而且還隱隱看出似乎有人影在裡面,背影當然跟司徒南有些相像,門口站了兩個侍衛,其中有一個侍衛是背對着景秋心,但依照衣服的顏色及身型一看就是今天早上司徒南派出去的那個帶走蘇倫的那個人。
很明顯,司徒南就在他的臥房。
景秋心望了一下這個院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裡面的裝潢可以看出來司徒南多麼的奢侈,她只是在門口大致的查看了一下所有的方位,查看可以隱藏的地方及埋伏的地方,這個大院可能埋伏的人不下於百人,也有可能都是最精細,武功最厲害的人,景秋心躲在門口的暗外,冥思了不到一分鐘,果斷的離開。
往司徒南這個別院相隔不久的另一個院落走去,她一樣也是潛伏在門口細細查探,這裡跟剛剛那裡就真的是南轅北轍,雖然同樣也是如此寂靜,但這裡明顯比剛剛那裡冷清許多,這裡漆黑一片,連一絲光亮都不曾有,按正常的推斷,這裡並沒有什麼可懷疑的地方,這個點數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是睡了,可如果景秋心是第一次來宰相府,或是第一次跟司徒南打交道,或許就真的着了他的道。
每一次夜探宰相府的時候,景秋心都會路過這裡,差不多也是這個點數,雖然她不清楚住在這裡的人是誰,但是她卻清楚的記得,這個院落的最後一間屋,是一直都亮着燈的,雖然她從未查探過那裡面究竟住着是誰?但如今漆黑一片,就不得不另人產生懷疑。
而此時的景秋心已經可以完全的肯定司徒南一定就在這個院落,當然,只是僅憑那間屋子沒有燈並不能完全證明司徒南就在這個院子,之所以完全肯定司徒南就在這個院子是因爲綜合種種景秋心對司徒南的瞭解,她雖然不能百分百的說完全瞭解司徒南,但有一點她可以完全拍胸脯保證的就是司徒南怕死。
司徒南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可見他有多麼珍惜,多麼捨不得,所以,也就更加的怕死,當一個人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那麼生命對於他來說,就等於無足輕重,但當一個人什麼都擁有的時候,且都是自己最看重,最珍愛的東西的時候,那麼潛意識裡,他就開始害怕死亡,因爲怕失去。
而司徒南就是這樣一個人,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他怎可能讓自己如此輕易死去,怎捨得失去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而人一旦有了弱點,就能容易給人留下空隙,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剛剛她在司徒南院落的門口暗中觀察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司徒南是一個防心很重的一個人,是一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人,他明明知道她今晚會來,居然還開着燈,等着她上門,他那麼怕死,又怎麼乖乖的呆在他的臥房等她,又怎會完全相信外面的那些埋伏能夠阻擋她,殺死她。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司徒南臥房門口的那個他的貼身侍衛根本就是有人喬裝打扮的,景秋心當時並沒有看清楚他的臉,只是看身型和背影像,但完全肯定他是假扮的是因爲,一個成功稱職的侍衛,在如此緊要的關頭,就更應該細心,謹慎,可是他的視線從來沒有遊移,只是一直盯着側邊的位置,所以,景秋心猜想,他這麼做的動機就只有一種可能,怕正面容易被人拆穿。
就算是再精密的網也有可能有出現失誤的時候,而司徒南就是怕如果她沒有上當,那麼自己的身邊必然要留幾個人保護,其中第一個選擇的對象就是自己貼身侍衛。
而且這個院落離他的別院又不是很遠,假如真有什麼動靜,那邊的兵力也能迅速的趕過來支援。
所以景秋心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個院落就是司徒南現在棲身的地方,宰相府的人手就這麼多,他把主要兵力都佈置了原來他自己的別院,那麼其它地方又要分佈一些,所以景秋心猜測,這裡的兵力不會超過一百。
帶來的暗器,足夠殲滅這些兵力,只是唯一她不確定的就是司徒南的武功到底恢復了幾成,當初歐陽凌飛究竟給出了幾成的力,若是恢復如初,那麼沒有暗器的支撐,她根本不是司徒南的對手,而且還外加一個跟他武功一樣高強,善長用毒的蘇倫。
硬碰的話,她沒有絲毫的勝算,所以,要想殺了司徒南和蘇倫,她唯有智取,她擡起頭,望了一下夜空。
再過不久就是子時了,剛好也是盛夏的月初,記得自己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在盛夏的月初子時一刻,烏雲會完全的遮住月亮,大地那時會出現不到半盞茶完全漆黑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漆黑得如同地獄,此時天空中的月亮只有微小伏度的半月,發出微弱的一點光亮,但這些光亮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是沒有任何用處,除非是常常習慣黑夜中行動的人才能看得到的光亮。
景秋心雖然從未驗證過這個事實,但此時她想試着賭一把,因爲此時離子時,不到半刻鐘的時間,所以,她等得起。
如果是,她報仇的希望就更高一籌,但如果不是,她也會另擇其它辦法,總之,今天晚上來到這裡,她就沒有打算退縮過。
她利用半刻鐘的時間,認真且細心的計算着進去的所有方位,以免出現任何一絲一毫的偏差,這樣,如果錯了,那麼也許連司徒南的面都見不着就跟這個世界告別了,那她死得何其不值。
細細的查看了這個院落所有能夠藏人且埋伏的地方,且自己摸黑進去的落角點,然後閉上眼睛,再心裡細細的計算着時間,再睜開眼睛,月亮已經慢慢的滑離了正中央,而離半月的月亮不遠的地方,一團漆黑濃烈的雲已慢慢的悄悄的向月亮滑進。
她迅速退出剛剛的方位,站在了院牆的邊上,等着烏雲一遮住月亮,就立馬翻牆,從屋頂的方向飛向自己剛剛計算的落角點。
果然,景秋心沒有賭錯,那團烏雲真的在子時一刻遮住了那發着一點微弱光亮的月亮,此時大地瞬間漆黑一片,就連常年在夜裡行動的景秋心也有一刻無法適應這可怕的黑暗,一盞茶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所以景秋心沒有絲毫的猶豫,毅然翻過院牆,只能僅憑着自己的直覺以及大腦來判斷飛行的方向,稟住呼吸,又儘可能的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在飛行的途中,順便把屋頂上所有埋伏的殺手一併解決。
剎時的黑暗很容易另人造成恐慌,所以這個時間段,那些埋伏的殺手心裡必然驚慌的,自然就不會降低呼吸及自己的存在感,而景秋心就完全依靠自己的敏銳的洞息力來分辯殺手的位置,迅速下殺手,且精確的把握好位置和時間,不能讓對方有一息喘息的機會且不能發出聲響讓屋裡的人及院裡埋伏的人有所察覺,更不能耗太多時間,讓自己暴露。
所有的東西都必須精確的在第一時間分析且要毫不猶豫的決定,這每一個步驟都是必須是環環相扣,且是爭分奪秒,更是不允許任何出錯的,因爲一旦一個步驟出錯了,就等於是全盤皆輸。
這一系列動作下來,也順帶把一盞茶的時間也帶走,景秋心按照原定計劃穩穩的落在了自己預定的位置,而月亮也終於衝出了烏雲,依舊頂着細小月牙的形狀,發着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光。
雖然景秋心這一系列動作完成的很出色,彷彿輕而易舉,可是隻有她知道,此時她身上的汗有多麼的驚人,握着劍的手心都有些微微的發抖,只有她知道,她冒了多大的險,經過了怎樣的險阻,才成功的走到了這一個位置。
她足足緩了有幾分鐘的時間才讓自己鎮定下來,調整好呼吸,放好心態,然後觀察這個位置能夠看到的有利視野,在心裡思索着如何出擊,纔不會暴露。
司徒南雖然在房裡,可是精力卻全都放在外面上,時刻保持着警惕,等待景秋心上鉤,剛剛瞬間的黑暗,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那一段時間,幾乎所有的警惕都會大大的降低,如今已過了子時一刻了,外面依舊如此的安靜,就連自己的院落那邊也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難道今天白天的戲根本沒有刺激到景秋心前來送死?他高估了她心中的仇恨。
不可能,司徒南隨後否決了這個想法,他記得她看他的眼神,那眼裡的仇恨帶着熊熊的烈火,今天這樣刺激她不可能毫無動靜,難道?
“不好,景秋心可能已經進入到這個院子裡了,隨時做好警惕”司徒南趕緊對着身邊的侍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