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受騙求英雄 英雄點頭助醫生
孫籌從懷中摸出一個精緻的鼻菸壺,用手指抹着鼻孔,輕輕吸氣,眼睛卻直直望着爭鬥的兩個人,手指上的煙也抹歪了。
大寨主身形錯開,立即左足跨進,右手縮回時立即手掌一翻,一記“雲龍現爪”,分心拍去。
羅玉成左腳斜退半步,使了一招“月移花影”,右手化卸敵人來掌,推出的手,卻暗寓反擊之勢。”
大寨主雙掌倏然一收,陡地欺身發掌,身形飄忽,掌勢翻飛,閃電般拍出七掌,這七掌勁氣橫溢,身法手法,均極快捷,掌勢極爲猛惡。
羅玉成同樣在進退之間,掌指齊施,忽拍忽劃,突脈斬穴,變化奇奧,不論你大寨主攻勢如何快速,他依然有攻有守,有時明明是封解對方掌勢,但劃出的指鋒,卻迫得對方不得不中途變招。
大寨主眼看八九招過去,依然打成平手,不,還是被對方稍占上風,深覺這等打法,有敗無勝,眼看自己數十年英名,即將毀在這年輕人手下!
一個江湖上人,成名不易,要成爲稱雄一方的霸主更不易。他自然不甘心數十年威名,毀於一旦。這一想,大寨主一張臉上,登時飛起一抹殺氣,身法招式,陡然大變,雙掌一先一後.掌心微凹,五指直立,招招都是踏奇門,走偏鋒,極盡詭異。
羅玉成臉色一變,掌法也同時突轉凌厲,右掌左指,隨着用出奇奧招數。放手搶攻。
兩人展開了一掄急攻。
雙力此刻都以奇奧手法爭勝,是以拼鬥雖烈,除了嘶然掌風,和劃空生嘯的指風,聽不到一點聲音。
這—場激戰,直看得神彈子賀得生等人,莫不神情緊張。就是一手按着劍柄,本來深信羅兄有必勝把握的呂青青,此刻也隱現驚疑之色。
眨眼之間,兩人已經打了十四、五招。
激戰中,突聽碼頭上鋪的石板,忽然發出一陣細碎的爆裂之聲!
神彈子坐在榻上,忽然雙眉緊鎖,似是替誰擔憂一般!原來地下石板,這一陣爆裂,乃是大寨主踏碎的。
神彈子賀得生究竟老於世故,閱歷較深,眼看石板爆碎,已可一葉知秋。
須知雙方盡出奇招制勝。爭的是奇、是快、是出敵不意,並非鬥力,在爭奇爭快之際,腳下突然踏碎石板,那只有一個解釋,大寨主拼搏中,已經無法承受對方攻勢的壓力。
就在此時。只聽羅玉成朗聲喝道:“第十九招了。”
這時大寨主正好側身避開羅玉成的一記指風,聽到羅玉成的喝聲,口中沉喝一聲;“好!”身形乘機斜欺而上,立掌如刀,疾向羅玉成右肩切去。
羅玉成右手本已被對方封出門外,此時忽然指臂一屈,折了回來,指鋒一下掃在大寨主右腕脈門之上。
這一下,手法之奇,讓觀者瞠目結舌。
大寨主手腕一麻,右臂突然垂了下去。
羅玉成飄身後退,冷然道:“正好二十招,承讓了。”
呂青青驚喜的“啊”了一聲,叫道:“羅兄,你勝了!”
賀得生等人,卻同時聽得變了臉色。
大寨主臉色煞白,木立當場,忽然嘆了口氣,點頭道:“小友身懷絕技,在下認輸。你們可以走了。”
其他幾個人見大寨主路傳光戰敗認輸,知道自己也不是這羅玉成的對手,便都不吭聲。
羅玉成一拱手,說:“那我們就上路了。”與呂青青騎馬離開了。
他們走出不到十里路,忽聽後面響起急促的馬蹄聲。回頭一看,只見一人飛馬追來。羅玉成對呂青青說:“怎麼,他們反悔了麼,又派人追來?”
呂青青說:“不會吧,就是派人追來,也不會派一個呀。他們知道你的厲害。”
說話之間,那人已經趕到。看模樣,來人是個書生樣子,文文弱弱,肯定不是來尋仇的。他下馬向羅玉成深鞠一躬,道:“在下文若彬,是個醫生。有事想求二位大俠。”
羅玉成有些奇怪,這醫生素不相識,什麼事要求我們?他說:“你有什麼事?請說吧。”
文若彬道:“我剛纔外出診治,路過湖邊,剛好看到二位大俠
與那幫湖匪搏殺。二位功夫真是十分了得,把湖匪頭目打得大敗。故而在下想求二位大俠幫我取得一幅古畫。”
“什麼古畫?”羅玉成問。
“是唐代吳道子的一幅畫,非常珍貴。原來被收藏在書香樓,不知怎麼的,現在流入我們這一帶,被富豪戴賢花三萬兩銀子收購。戴賢的獨生兒子患了重病,奄奄一息,找在下求治,並許諾,只要治好他兒子的病,可以重金酬謝,要他家收藏的古玩也行。我把他兒子的病治好了,就提出想要那幅唐代的古畫。戴賢答應了。可我把畫拿到家請行家鑑定,那畫竟是仿造的,戴賢欺騙了我。我心中非常氣憤,但戴賢有錢有勢,在下沒法找他理論。故想找高人幫我取回古畫。”
羅玉成、呂青青一聽這古畫是原是書香樓藏畫,眼中一亮,這是非取得不可的了。
於是呂青青說:“我們可以想辦法取回古畫。”
文若彬大喜,道:“如蒙取回古畫,在下萬分感激。一定重金酬謝。”
羅玉成說:“文先生去過戴賢的家,給我們說說他們家的地形地貌吧,我們好下手。”
文若彬說好,即刻在地上用樹枝畫了他家房屋的方位圖。
羅玉成、呂青青仔細看着,認真記下。
文若彬又說:“據我所知,現在還有些人惦記着這幅畫,再想辦法取得。所以你們最好儘快動手。”
羅玉成點點頭。
當天晚上,夜色漸深,灰黯的天空,不見一顆星星,黑沉沉的,好像比平時低了許多!
戴府闊大的院落,—片漆黑,沒有燈光,也不聞人聲。
驀地在院落左邊一片樹林中,輕悄的閃出一道人影。
這人是個灰衣漢子,用黑布蒙着臉,看不清他的面貌,不知道他是誰。
蒙面灰衣人身法十分利落,陡然身軀平拔而起.一下躍起三丈多高,落在圍牆之上,再一踊身,越過三丈來寬的甬道,落在屋面上。
他身子輕如落葉,疾如鷹隼,縱掠起落,不帶絲毫聲息!
才一落到屋面,就迅快伏下身去,目光朝四外一瞥,不見有人隱伏,身形一弓,像狸貓般輕捷的翻過屋脊,再次伏下身來,凝目朝四周打量。
這裡已是中院,庭中擺着不少花卉,暗陰之中,更見花影迷離。但偌大一片院子,竟然不聞人聲,好像這巨大的宅院之中,所有的人,都已進入夢鄉,連—點戒備都沒有。
蒙面灰衣人縱然藝高膽大,行動之間,也極爲謹慎,直等仔細察看,確定這中院之中,並無埋伏,才飄身落地,目光—擡,正待向通往內宅後院的一道長廊門口掠去!
這一瞬間,他陡然發覺身後有人靠近!
在他發現之時,對方已經靠到身後數尺之內!
此刻居然有人靠到他身後,而且一直逼近到數尺遠近,自己才發覺,這教他如何不警覺?
這一剎那,他在吸一口氣的時間之內,已經連續施展了幾種不同的身法,挪移閃動身形,企圖擺脫對方。但任你閃動如何快速,身後的人依然如影隨形,連半絲聲響都沒有!好像只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但他知道身後始終有人跟着,並未離去。
蒙面灰衣人站定身子,暗暗提聚功力,試以“天視地聽”之術,暗查身後隱身人的呼吸;奇怪的對方居然連一點呼吸的聲息也沒有!不錯,只此一點,已可證明此人使的果然是“鬼影附身法”無疑!
只是他何以一直站在自己身後,不見任何動靜呢?
對方越是不見動靜,蒙面灰衣人也越不敢妄動。
兩人就這樣足足僵持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
蒙面灰衣人再也沉不住氣,壓低聲音,問道:“朋友究是何方神聖?這樣耗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經過這一陣對耗,而沒有動靜,他可斷定對方絕不會是戴府中人。身後忽然響起一聲低森的冷笑!
這笑聲竟然已經近到不過三尺光景!
蒙面灰衣人悚然一驚,但他知道對方武功之高,詭異莫測,此時雙方已是舉手可及,真要出手暗算,自己只怕無法躲閃得開,只好全神戒備,凝立不動。
只聽身後那人陰森地說;“朋友還算識相,老實說,此時只要你稍有舉動,在下隨時都可以取你性命。”
蒙面灰衣人沒有回頭,依然壓低聲音道:“朋友究竟有何見教?”他已經聽出對方暫時不會出手,但依然功凝百穴,不敢稍懈。
隱身人陰笑道:“問得好,在下恭候閣下,正有一事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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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候,他這話似是早知道自己夜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