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杜輝以爲失竊的事情就這樣這樣過去了,自己可以安心當官,放心生活了。可沒想到,麻煩又接腫而來。
這一天晚上,杜輝臉色灰灰地回了家。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郝曉雯看丈夫臉色相當不好,急忙問。
杜輝沉重地嘆了一口氣,不說話。
“你倒是說話呀?出了什麼事了?”郝曉雯催問。
“我辦公室被盜的事還沒有完。”杜輝又沉重地嘆口氣。
“這件事不是了結了麼?又出了什麼事?”
“有人複製了偷去的內存卡,並要挾我。”
“你有什麼把柄?跟小姐或爛女人照的照片?”
“沒有。”
“那是什麼?”
“是,是一盤錄相資料。”
“你的不可見人的錄相?”
“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
“是,是你的。”杜輝避開郝曉雯咄咄逼人的目光,聲音有些顫抖地說。
“我的?!”郝曉雯不由吃了一驚。“我的什麼錄相?”她追問。
“那次肖明來我們家,我,我偷偷安了攝像頭。”
“在那間客房?”
杜輝點了一下頭。
郝曉雯腦袋嗡地一陣響,自己與肖明在牀上顛鸞倒鳳的景象都被錄相了。她氣憤地叫道:“你,你怎麼能這麼卑鄙!你讓我幫你升官,拉攏住肖明,怎麼還偷偷給我們錄相!你安的什麼心!”
“我,我怕肖明事後不認賬,想留個證據。”
“可你想到我沒有?這錄相要是傳了出去,我還怎麼見人。”
郝曉雯憤怒聲中又帶了哭聲。
“我,我沒想到這錄相會被偷走。以爲不會泄露。可沒想到小偷不僅偷了帶錄相的內存卡,還讓人複製了。那人又以此要挾我。”杜輝低着頭捂住臉。
“那人怎麼要挾你?”
“他在電話中說,給他一百萬他就把錄相還給我。要是不給一百萬,他就把錄像在網上公開,讓咱們沒法做人。”
“啊,一百萬!咱家哪有那麼多錢?你雖然想往上爬,可還不是個貪官,這些年咱們供孩子出國留學,家裡沒剩多少錢。”
杜輝揪着頭髮長嘆一聲。
“現在怎麼辦?”郝曉雯眼淚滾了出來。
杜輝低着頭揪着頭髮不出聲。
“你倒是說話呀!你惹的禍,你得想辦法!”
杜輝慢慢擡起頭,“我想,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這個辦法風險很大。”
“風險大,能解決問題也得做。否則我們就沒法做人了,活着不如死了。”
杜輝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做,把他做了!”
“你是說除掉他?”
杜輝點點頭:“他不死,我們也沒法活人了。”
郝曉雯也點點頭:“只好這樣了。”
接着兩個人又商量除掉禍害的具體辦法。
第二天上班後,杜輝與秘書李威在辦公室內秘談。
杜輝把遭到要挾的事對李威說了,但他沒說被盜竊、複製的內存卡里是什麼內容,只說裡面裝着機密。李威聽後心想,杜書記把這件秘密事告訴我,是想讓我幫他解決問題呀。我該怎麼辦?我是得出動呀。杜書記對我有大恩,我妻子,我妹子的工作都是杜書記給安排的,而且進的都是好單位。自己的兒子上小學,也是杜書記打招呼進了縣裡最好的學校,幾萬擇校費都給免了。杜書記還說近期就提拔我當縣委辦公室副主任。我得報恩呀!自己現在和杜書記的命運是栓在一起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杜書記要是出了亊,自己的仕途也完了,家庭也會受到很大影響。但要解決這件事是要冒很大風險的,搞不好會坐牢,甚至更嚴重。唉,人生就是一場賭搏,就賭一把吧。再說,不賭也不行呀。想到這,他對杜書記說:“杜書記,這件事就交給我解決吧。”
杜輝感激地拍拍李威的手:“好,就交給你解決。但你要解決得幹靜、徹底,不留後患。”
李威點點頭:“我知道了。”
10
給杜輝打要挾電話的是一個21歲的女子,名叫趙小美,長得很有幾分姿色,嬌豔的瓜子臉,身材高挑。她在縣裡的春之聲歌舞廳做舞女,也搞“三陪”。
徐川盜竊兩個局長辦公室後有了些錢,就找趙小美在春節期間陪伴自己,以解除單身過節的孤獨。
在大年初四的晚上,徐川喝多了酒,就向趙小美吹牛:“小美,我能用一件神奇的道具變戲法。這道具不但看着有意思,還能變出很多錢。”
趙小美以爲徐川喝多了酒在吹牛,笑着問:“真的假的呀?你別瞎吹。”
“當然,當然是真的了。你不信,我現在就拿給你看。”他說完就取出來那個內存卡,放進讀卡器,插入電腦接口。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兩個人在牀上親熱的鏡頭。
趙小美看着不屑地說:“這不就是黃片麼?有什麼呀!”
徐川說:“黃片不假,可你知道這片裡兩個人物都是誰麼?”
趙小美仔細看看畫面,搖頭:“不認識,反正不是什麼明星,年齡也不小了。”
徐川說:“我告訴你吧,這女的是縣婦聯**,縣委杜書記的老婆。這男的是南山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叫肖明。”
趙小美聽了這話來了興趣,她看着畫面問:“真的假的呀?你怎麼知道是他們?”
“我在縣電視臺的節目裡見到過他們。前些日子肖明來咱們縣視察了,縣委杜書記專門陪同他。肖明還到縣婦聯視察了,縣婦聯**郝曉雯陪同他。”
“你是怎麼搞到這個錄像的?”趙小美好奇地問。
“這你就別管了。你說,這錄像值不值錢?”
“嗯,能值錢。”趙小美點點頭。
徐川接道:“我要是把這錄像發給肖明、杜輝、郝曉雯,他們都得給錢。要多少就得給多少。”
“嗯。”趙小美點點頭。
徐川酒喝多了,倒在牀上睡着了。
趙小美乘機將這個錄像發到了自己的電子信箱裡。她想,以後我也可以利用這個錄像向三個當官的要錢。
趙小美租了一所一室一廳的公寓房居住。由於她時惑將不三不四的男人帶回家,房東提出異議。她卻蠻橫地說:“我花錢租了房子,我就有自由使用權,帶什麼人回家是我的自由。”
房東說:“鄰居們都有意見,我的臉上也掛不住。”
趙小美橫了橫眼說:“我就是這麼個生活方式,別人管不着!”
房東生氣地說:“你怎麼生活我是管不着,可我的房我管得着,我不租你了,你搬走吧。”
趙小美也氣哼哼地說:“搬走就搬走,有錢還怕租不到房子!”
房東走後,趙小美越想越氣,“我要是有自己的房子,就不會受房東的氣了,看誰還敢趕我走!”可買房子得幾十萬元呀,自己一下子上哪找這麼些錢?於是她想到了那個錄像,這個錄像可以換幾十萬元呀!徐川已經死了,自己可以單獨行動了。她想辦法找到了杜輝的電話號碼,給他打了要挾電話。
李威向杜輝打了保票後,便按商定的計劃開始行動。他先到南山市一家租了一輛大馬力摩托車,開回西平縣,存在郊區的一個院落裡。
接着杜輝給趙小美打了電話:“我同意你的要求,錢準備好了,怎麼交接?”
趙小美一聽興奮異常,說:“後天下午五點,由你妻子帶着錢,到東郊東山入口處交接。只能去她一個人,不能帶別人,更不能帶便衣警察,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杜輝答應了,又說:“你也要帶上那個錄像,並不再複製,否則後果也會很嚴重。”
趙小美也答應了。
後天,也就是3月11日。下午5點,郝曉雯揹着一個裝滿東西的大號雙肩揹包來到東山入口處。她看看四周,山腳下有一條環山公路,還有一條路通向山裡。路的兩旁都是樹木。十分鐘後,她的手機響了。她打開手機,聽筒傳出趙小美的聲音:“就你一個人來的吧?”
郝曉雯答道:“你可以看到啊,就我一個人。
這時郝曉雯身後發出聲響,她回頭一看,一個戴着摩托帽,穿着一身厚牛仔服,腳蹬高腰皮靴的青年女子推着摩托車從樹林中走了出來。她遞給郝曉雯一個U盤,說:“錄像在這裡邊。”然後就拉下郝曉雯揹着的雙肩包,打開看了一眼,拉上拉鎖,把包背到身上,開動摩托就向山裡駛去。
趙小美剛騎出一段路,就聽到身後有大馬力摩托的響聲。她想,不好,有人開摩托追來了!可能是郝曉雯派出的人,要奪回鉅款,並殺人滅口!她加大油門,向前急駛。她曾數次和男人到山裡野遊、車震,對山中道路較熟悉。
天色漸暗,山裡空無一人。可趙小美東拐西拐,就是甩不掉後邊的摩托。而且後邊的摩托馬力大,越追越近。趙小美心中着急,把摩托加大到最高速度,這在山裡上是很危險的,可她顧不得這許多了。在一個下坡轉彎處,趙小美控制不住車子,車子竄出山路,撞到一棵大樹上。
李威駕着摩托趕到了,他每天駕着摩托送孩子上學,接着上班,駕駛技術很熟練。他走到趙小美身旁察看,見她脖子扭向一邊,角度很大,似乎已經斷了。摸摸鼻息,已經斷氣了。他搜查了她綁在車後的旅行包,發現裡面有她的身份證和幾千塊錢及銀行卡,還有幾樣貴重首飾、高檔衣物。他想,她是要拿到錢後就逃往外地呀。他把旅行包綁到自己的摩托車後,又拿起那個裝得鼓鼓饢饢的雙肩包,打開一看,裡面裝的真是錢。仔細察看,發現下面的錢每捆都是夾心的,上下是錢,中間卻夾着粉色的紙片。他不僅啞然失笑,小女子呀,你還是太年輕,頭腦太簡單!如此這般就丟小命,你值不值呀!但話要說清楚,可不是我殺了你,是你自己開飛車撞樹身亡的。這是最好的結果了,我既完成了任務,又不擔什麼責任。他背起雙肩包,駕駛他的摩托車返回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