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刑警在四海商貿公司的接待室詢問了蘇華南。
蘇華南說8號那天下午六點半他到了藍天賓館。由於路上走出了汗,他想先到211號房間洗洗臉,涼快一下,然後再去餐廳。可在211房間裡,他的手機響了,妻子來電話說七歲的寶貝女兒讓汽車給撞了,送到醫院搶救。他一聽如五雷轟頂,方寸大亂。急忙出門打車奔了醫院,也忘了到餐廳看看沈晴來沒來。在醫院裡他和妻子焦急地守候在手術室門前,也不好給沈晴打電話。而且他也不敢接沈晴打來的電話,把手機鈴聲關了。
田春達問他那晚是不是一直都在醫院裡。他說是,一直守候到天明。妻子和醫護人員可以作證。
田春達想,那麼,蘇華南應該沒有作案時間。
刑警又詢問了沈晴的丈夫杜輝。
杜輝說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妻子好像有外遇。但還沒有得到證實,所以也沒有采取什麼行動。至於妻子的被傷害,他認爲妻子可能欠下了情債,遭到了報復。比如她情夫的妻子就可能報復她。
田春達問他八號晚上在哪裡,做了什麼。他說他去了父母家,在那吃的晚飯,並在那住了一宿。
可能涉案的人員都查問了,但沒有發現兇手的蹤跡,也沒有發現新的證據。
田春達發現,杜輝和蘇華南的外形很相像。在電腦上給他的照片用相應軟件戴上披肩長髮、茶色墨鏡和小鬍子,簡直和蘇華南的形象一模一樣。田春達分析說杜輝也可能化裝成蘇華南作的案。郝東和其他刑警也贊成這種看法。田春達命令對杜輝也進行24小時監視。
第二天晚上,監視人員發現杜輝在天黑後穿着一身黑衣服出了家門。於是在暗中跟蹤。杜輝叫了出租車來到了郊外寧水河邊,在一處僻靜地方下了車,他看看四周,然後悄悄走進河邊的蘆葦叢,十幾分鍾後又走了出來。
刑警隨後也進了蘆葦叢察看,發現有清掃地面的痕跡。看來杜輝是想清除在這裡留下的腳印。他可能把作案的工具丟進了河裡,然後倉皇逃走。過後又想到要清掃當時留下的腳印。刑警在這一河段進行了搜索,在河底發現了一個皮包。皮包裡裝有石頭,還有一件帶血的藍色阿迪達斯運動服,服裝裡還包着一把瑞士軍刀。
刑警把皮包拿給沈晴看,沈晴說這就是杜輝的皮包,可那件阿迪達斯運動服和瑞士軍刀她沒見過。
刑警逮捕了杜輝。
10
在充足的證據面前,杜輝不得不交代了實情。他跟蹤了兩次沈晴,發現她與蘇華南在藍天賓館幽會,而且都是在211房間。於是他賄賂了二樓服務檯的服務員田野。田野看了杜輝拿出的沈晴照片後,說:“這個女人來過幾次,都是與一個頭發很長,戴着茶色眼鏡,留着小鬍子的男人幽會。”杜輝對他說:“那你以後再看到他們來幽會,就用手機通知我。那個男的叫蘇華男。”田野因爲收了一千塊錢,就點頭同意了,但他說:“你可不能把我漏了出去。”杜輝說沒問題。
8日晚上近七點,田野打電話向杜輝通報,說蘇華南又來到賓館,進了211房間。而沈晴也來到了賓館,他在餐廳吃飯時看到了她。他們可能又要幽會了。
於是杜輝在晚上九點十分來到藍天賓館。他看到211號房間的房門並沒有關嚴,就衝了進去。藉着幽暗的地燈光線,他看到沈晴側身躺在牀上。又看到一個男人摟着沈晴,腦袋扎進她的懷裡,二人似乎都睡着了。看到這無恥的一幕,杜輝腦袋嗡嗡作響,像就要爆炸的炸彈。他也沒仔細看,認爲這男人肯定是蘇華南,就拔出新買的瑞士軍刀向男人下身刺去。他本來是想教訓他,要刺傷他的下身讓他再不能亂搞女人。沒想到由於當時過於衝動,又沒用刀刺過人,所以刺歪了,刀子擦着下身而過,刺進了小腹。他接着又在沈晴的臀部刺了兩刀,也只是爲了教訓她一下。接着就慌忙脫下血衣,連同刀子裝進皮包,逃跑了。
出了賓館,他向父母家逃去。目的是爲了讓父母給他製造不在現場證明。在路上,他經過寧水河,就鑽進蘆葦叢,把皮包裝了塊石頭,扔進了河裡。
過後他想到當時逃跑匆忙,又心裡慌張,沒有把河邊的腳印消除掉。於是又在晚上去河邊消除腳印。沒想到被跟蹤的刑警發現了秘密。反而使皮包暴露出來。
田春達問他是不是化妝成樂然的模樣去賓館行兇。杜輝點了點頭,說他跟蹤蘇華南到了樂然家,發現他與樂然的老婆也有一腿。他是跟樂然打過交道的,知道他與自己長得很像。於是他就化妝成樂然,並偷走了他的運動服穿上。一來是爲了報復時不讓妻子和蘇華南認出他。二來也是爲了把刑警破案的視線引向樂然。
11
這個案件似乎結束了,兇手被逮捕了,也認罪了。可田春達認爲這個案件還有一些疑點。
第一,是誰給沈晴酒中下了安眠藥,在沈晴昏迷後又偷偷拿走了酒瓶?
第二,是誰用安眠藥催眠了陳強東,之後又把他拖進了211室,脫了衣服放到沈晴身旁?
田春達分析說:“這可能是一夥人乾的。目的是要讓行兇報復的杜輝傷害陳強東。做這事的人很可能是賓館內部的人,他們與陳強東有仇,而且行動方便。田野嫌疑非常大,他是賓館二樓服務員,又知道杜輝晚上要來報復偷情男女。”
大家都贊同田春達組長的看法。於是刑警在藍天賓館接待室查問了田野。
田春達看着田野問:“你是否曾受杜輝之託監視沈晴來到賓館的活動,並給杜輝通風報信?”
“是的,實在很抱歉。不過我要聲明,我不是貪圖杜輝的錢,我是看他可憐才幫他的。” 田野低着頭說道,但口吻卻滿不在乎。
“你收了他多少錢?”
“1000元。”
“泄漏客人的秘密有違職業道德,你知道嗎?”
“知道,很抱歉。”田野再度垂下頭來。他的面貌很清秀,飯店服務生的工作似乎屈就了他。經過打聽,田春達知道這個飯店的員工大都具備中專以上的學歷,田野就是旅遊學校酒店專業的畢業生。
“你是親眼看到沈晴走進出211號房間的麼”田春達問。
“是的。”田野點點頭。
“那是幾點鐘的事?”
田野想了一下說:“七點左右吧。”
“之後你就打電話通報了杜輝?”
田野點了點頭:“是的。”
“你看到陳強東在沈晴進入了211房間後也進入了這個房間麼?”
田野搖了搖頭:“沒看見。”他又說:“在我後來看到那個小鬍子很可疑地離開二樓後,我就走入走廊察看。看到211號房間門開着很大的縫,向裡面呼喚也沒人應,我就進去了。這時我纔看到陳強東赤身躺在牀上,身上流着血,已經人事不省。我心裡很震驚,他怎麼進入了211號房間,並赤身和同樣赤身的沈晴躺在一起?我就急忙叫來了保安,並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