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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蘭把孫東園留下的痕跡都收拾乾淨了,然後躺到牀上。可她睡不着,心裡忐忑不安。與孫東園交往的情形不由浮上腦海。
她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上學也比較晚。二十一歲考入師範大學文學院。到了三年級,孫東園開始給他們班上外國文學課。知道了她是孤兒,孫東園對她很關心。在學習上經常輔導她,借給她書看,生活上也關照,經常噓寒問暖。在給學生困難補助,發放獎學金時,也特別照顧她。所以她對孫東園很感激。
在上到大學四年時,孫東園離了婚,一個人生活。這時他同左蘭關係已經比較親密了。時常把她叫到家中輔導,有時還留她吃飯。左蘭出於感激,經常幫孫老師收拾房間,洗衣服。到寫畢業論文時,孫東園更是常把左蘭叫到家中輔導。
這一天晚上是中秋。孫東園把左蘭叫到家中吃月餅。吃完飯又跟她談論畢業論文。
孫東園說:“你好好寫好畢業論文。你平時學習成績優秀,又年年評上優秀學生,優秀班幹部,畢業論文再優秀,我可以推薦你讀研究生。”
左蘭聽了非常高興,說:“非常感激孫老師這些年來對我的幫助和培養。以後我一定好好報答恩師。”
孫東園抓住左蘭的手,說:“你經常幫助我做家務,也對我幫助不小呀。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經常幫助我。”
左蘭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出手,說:“我會繼續幫老師做家務的。”
孫東園又抓住左蘭的手,看着她說:“左蘭,你就長留在我身邊吧,我很喜歡你的。”
左蘭一見孫東園這個狀態,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是把他當作長輩、老師來對待的,可沒想到別的。她又往外抽手,並想離開。
孫東園卻一把摟住左蘭,親她的臉,“小蘭,我喜歡你。你留在我身邊吧。我現在一個人,你留在我身邊吧。”
左蘭想,你比我大二十六歲呀,又這麼肥胖,我可沒想把你當作愛人呀。她掙扎身體,想站起來,可這時她一陣頭暈,感到渾身疲乏無力。
孫東園抱起左蘭,把她放在牀上,接着脫她的衣服。左蘭在昏暈中感到下身一陣疼痛,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左蘭甦醒了過來,她看到自己赤身裸體,躺在身邊的孫東園也赤身裸體。她不由啜泣起來。
這時孫東園也醒了,對她說:“你別傷心,我是真心喜歡你,你就嫁給我吧。我有大房子,工資高,也有積蓄,能讓你生活好。
我還能幫你讀研究生,留校當老師。以後也會培養你,提拔你。”
左蘭哭泣了一陣,然後穿上衣服,默默離開了。孫東園在她身後說:“你好好想一想,我等着你的迴音。”
在孫東園的反覆誘導、勸說下,左蘭最終嫁給了他。
孫東園幫助左蘭讀上了本校研究生。可左蘭發現孫東園有雙重人格。他在外面溫文爾雅,很有學者風度,可在家裡,特別是在牀上,卻像洪水猛獸,性行爲很變態。搞得左蘭身上,特別是敏感處總是傷痕累累。她越是躲避,他越是來勁,就像貓耍弄老鼠一樣。特別是在發現左蘭和丘方成的關係後,他就更加變本加厲折磨左蘭,積怨一天天加深,火山終於暴發了!
往事如電影般在腦海中閃過,今晚的事卻如電閃雷鳴般向大腦轟擊。我,我殺人了!這事能隱瞞過警察麼?能隱瞞多久?我從小就循規蹈矩,老實聽話,認真學習,努力向上。可現在,卻成了殺人犯!我怎麼命這麼苦,出生後就被父母拋棄,孤苦伶仃長大。卻又遇上孫東園這麼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最後被逼成了殺人犯。這就是我的宿命麼?人真的有宿命麼?我可能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才受到嚴懲,如此命苦……
左蘭的眼淚又不住地流淌下來,滴溼了枕巾……
可想在也沒別的辦法了,只有隱瞞,因爲不只是自己的問題,還關係到丘方成。爲了他前途不受影響,自己也要隱瞞,能隱瞞多久就隱瞞多久吧。
到了天快亮了,左蘭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丘方成回到單身宿舍也是睡不着,往事像演電影一樣映了出來--
丘方成是三年前成爲左蘭的研究生導師的。他對這個孤兒出身的研究生也很關照。他爲人和藹,長相英俊,學識淵博,課講得好,所以很受學生崇敬,特別是女生,很願意當他的粉絲。左蘭對他也很愛戴。在一次單獨輔導左蘭的研究課題時,因爲是夏天,左蘭穿得比較單薄,丘方成偶爾看到了左蘭腿上的傷痕。他問她怎麼回事?左蘭內心憋悶已久的悲憤一下子向愛戴的老師吐了出來。丘方成很同情左蘭,可又有些無奈,孫東園是他的領導,前輩。他只有安慰左蘭。這以後左蘭遇到冤屈就向丘方成哭訴。丘方成就極力安慰,使左蘭有了一個疏通心中苦水的管道。有一次左蘭哭着哭着就伏到了丘方成身上。丘方成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這樣兩人感情進入了新的階段。“我們再忍一段時間,等你研究生畢業,我評上教授,我們就離開這個學校,到南方去,或到國外去。這樣我們就徹底解脫苦海了。”丘方成安慰左蘭說。丘方成的許諾,丘方成的情感,是左蘭能夠忍耐下去的最大動力。
世上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孫東園漸漸發現了些苗頭。一次,他說到外地開會,晚上悄悄地回到家,把左蘭和丘方成抓了現形。於是他以此爲把柄,威脅左蘭和丘方成,讓丘方成不斷替他寫論文,讓左蘭對他服服帖帖。爲了今後的目標,左蘭和丘方成只好忍耐着。
現在孫東園突然死去,丘方成覺得好像卸下一個包袱。可他知道,新的考驗即將來臨,他不知道他和左蘭,能不能經受住即將到來的重大考驗。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