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入口的門開了,傳來幾個男女的聲音,田春達把目光轉向那裡。進來的是柳生一行人,其中也有魏玉的身影。
柳生第一個注意到田春達,虎着臉對他怒目而視。
“我明白了,”他說,“你是來確認我的不在場證明的吧?”
田春達看着他們問:“昨天你們上完課後去了哪裡呢?”
“我馬上就回家了。”
席婭回答完,魏玉接着說,我也一樣。
“要是能夠有證明就好了。”
“證明……”
席婭雙手托腮,歪着腦袋顯出一副爲難的樣子。
“請您老實告訴我吧。”魏玉說,“警察對於昨天的案件究竟想怎樣結案呢?是想把葉紫作爲殺人案件的犯人送進監獄呢,還是想證明是正當防衛釋放葉紫呢?”
田春達看着她的眼睛, “我們的工作是,徹底查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等一切水落石出後,最後的判決是取決於檢察官或者法官。”
“聽上去像是應付我們的話,你們不是應該先有一個假定,然後進行搜查去驗證它嗎?”
說這話的柳生依舊瞪着田春達的臉。
“你所謂的假定是什麼?”
“我可不知道。”柳生聳聳肩。
“我們對於葉紫這個女子還不很瞭解。正因爲如此我們纔要查明真相所在。
6
弄清男性死者的身份,已經是案發後第三天的事情了。一個女人自稱死者可能是自己的戀人。
女人的名字叫宮清美,說自己是自由打工者。據她所說,因爲自己的戀人不知去向而向警方提出了搜索請求,然後警察拿出一張照片問她是不是此人。
田春達和刑警安義兩人帶着宮清美到了地下停屍場,她一看到屍體就“呃……”發出了打嗝似的聲音,然後哭叫着“怎麼會這樣啊……”。田春達問她是不是這個人,她也只是哭喊着“怎麼會的,你怎麼變這樣了啊……”。
好不容易讓她情緒穩定了下來,就把她帶到刑偵支隊的一個接待室進行問話。然而她還是非常激動,話說着說着就哭了出來,花了不少功夫才瞭解到了大致情況。
宮清美說,男人的名字叫馮利堅,年齡25歲。在當地的藝術學院畢業後沒有固定工作,邊打工邊進行深造。在這個時候結識了宮清美,她剛大專畢業,並立志要成爲一名演員。
馮利堅在這兩年裡,爲了學繪畫獨身一人去了上海。在那兒生活了一年後,又回到了南山市。他好像非常喜歡上海那裡的生活,打算以後還要去,爲此他一直在存錢。案發那天,離他再次去上海只有兩天時間。
“兩天後就去上海?”
田春達問道,宮清美回答“是的”,用溼了的手帕擦了擦淚水,又重新迭好。
“這次好像準備去一個月左右。”
“那怎麼會發現他行蹤不明?”
“我們約好在他出發前再碰一次面的,可是我左等右等他就是不聯繫我,所以我主動打了電話給他。但是沒有人接,我覺得很奇怪,不過那個人經常會做出一些不知所以然的事情來,所以我以爲他是住到他朋友家裡去了。”
“但到了出發那天他還是沒有出現,你沒有覺得很奇怪嗎?”
“雖然覺得奇怪,但是我猜想可能是航班發生了變更,他之前就出發了。怎麼都不會想到他會被殺……”
說到這裡清美又哽咽了,過了幾分鐘,她才恢復到能說話的狀態。
“那你爲什麼不報案呢?”田春達問。
“到了上海他本來會立刻打電話給我的,但是卻沒有。所以我心裡有點不安就去他住處看了看,發現門口塞滿了報紙。他要是去上海的話報紙應該取消預訂的,所以我就起疑了……”
“然後你就向警方報了案吧?”
宮清美用手帕捂着眼睛,點了點頭。
“和他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呢?”
田春達問清美,她把手帕拿開,稍許想了一下,“應該是他原定出發日的三天前。”
也就是案發前一天。
“那個時候他確實打算三天後去上海的是吧?”
“是的。”
“帶夠了在那邊的生活費嗎?”
“還用說嘛,要是沒錢的話他無論如何是不會去的。”
“他帶了多少存款呢?”
“嗯,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大概兩萬左右吧。”
聽到這裡田春達看了清美,要是清美說的是實話,那麼馮利堅並沒有金錢上的煩惱。
“和你見面的最後那天,他有沒有說還得做什麼事?”田春達問。
“就是把訂的報紙取消,去跟大家告個別什麼的。”
“他有沒有說過要去歌舞團之類的話?”
隨即她睜大了眼睛,好像一下子忘記了悲痛,“我可不知道什麼歌舞團的事情。那個人怎麼會去歌舞團那種地方……”
“他對歌舞團完全沒有興趣嗎?”
田春達問她,她直搖頭,“完全沒有”,她回答道。
“我因爲志向當演員所以曾學過一段時間舞蹈,但是我卻從沒聽說過他和舞蹈有過任何沾邊。”
田春達再次挨個兒望望另外兩個刑警,他們同樣帶着疑惑不解的表情。
當天田春達幾個人就前往馮利堅的住宅。就像清美所說的他的郵箱裡塞滿了報紙,裝不下的部分堆在了一邊。
房間裡有着比較明顯的打掃過的痕跡,牆角還並排放着一直旅行箱和運動揹包。鑑定人員開始採集室內的指紋,田春達他們則調查起包中的物品來。
行李箱裡除了衣物之外,還裝有繪畫工具、書、日用品等等。而書包裡則胡亂塞着身份證、駕照、裝着現金的信封。這兩個包看上去都沒有收拾完畢的感覺。
之後刑警們徹底檢查了房間,目的是爲了找出可以表明馮利堅和歌舞團或者是葉紫之間有聯繫的東西。
“隊長,你看這個。”
正摸索着書桌抽屜的刑警遞給田春達一張小紙片。
“這是歌舞團演出歌舞劇【節日的狂歡】的入場券啊。”
“這是去年的日期嘛。”田春達說。
“是啊。”
“可是宮清美說馮利堅對歌舞沒有興趣。”
“不過事實好像並非如此哦。”
田春達把門票遞給了其他刑警。
然而,其它能夠表明他和歌舞團有聯繫的東西一樣都沒發現。不光是葉紫,證明和別的成員有關的物品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