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龍敬文很倔強,不肯低頭服軟。土匪大頭領對杜莊田說:“媽的,想不到這小子還挺能逞強,我讓兩個弟兄收拾他一下吧,一頓狠揍,不怕他不鬆口。”
杜莊田搖搖頭:“他現在可是全國都有影響的大企業家,把他打壞了會有麻煩的,也會留下把柄。還是想想別的辦法。”
“那就使軟招子。把他脫光了綁在木樁上。白天讓太陽曬他,不給他水喝;晚上讓蚊蟲咬他,讓他睡不了覺。看他能挺多久。”大頭領又說
“嗯,這樣行。”杜莊田點點頭。
龍敬文就這樣被脫光了綁在露天的木樁上。白天火辣辣的太陽炙烤着他。把他細嫩的皮膚炙烤得如同燒熟了一般,紅紅的,有些地方還脫了皮。越曬越渴,可是卻得不到水喝。他感到嗓子裡在冒煙,渾身的水已經被蒸發,就要被曬成肉乾了。一個土匪走過來問他:“怎麼樣?好受吧?”他一邊說着一邊喝着清涼的泉水。龍敬文真想把那碗裡的泉水一口吞下,可是他夠不着。他想咽口吐沫,可是口水已經幹了。喉嚨只是乾嚥了一下,咽得生疼。
“不要硬挺着了,鬆鬆口吧。你要同意了就點下頭,馬上可以喝到水。”說着他把水碗遞到龍敬文面前。
龍敬文嗓了幹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他艱難地搖搖頭。
“嘿,你還硬挺,你挺吧,看你還能挺多久!”土匪說着仰脖喝乾了碗裡的水,轉身回到樹陰下躺下了。
夜半,龍敬文仍光着身子綁在木樁上。曬破了的皮膚火辣辣的疼。山林裡成羣結隊的蚊蟲又來噬咬赤裸的身體,它們興奮地饕餮這難得一遇的大餐。龍敬文舊痛之上又添新痛,被蚊蟲叮咬得全身不停地哆嗦,扭動。可疲乏了一白天的身體很想休息,睡眠,他睏得擡不起頭,可又被叮咬得不停掙扎。這滋味真是難受呀,似乎比被痛打一頓還要難受。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樣的罪!我怎麼了?爲什麼要遭受這樣的罪?我只不過是要辦企業,你想競爭可以,但要光明正大的來,爲什麼要使用各種卑鄙的手段欺負人,折磨人?同樣是辦企業,做生意,我卻要被日商這樣的欺負,折磨,爲什麼?就因爲國家衰弱呀,國家弱則民被欺。如果國家強大,日本鬼子敢這樣欺負中國人麼?所以,一定要使國家強大,那樣中國人就不會被外國人欺負了。要使國家強大,就要發展企業,實業強國。故我一定要把企業辦下去,還要不斷擴大。我一定不能把辛辛苦苦辦起來的企業出賣給日本鬼子!就是死了也不能!我死了,還有兒子繼承我的事業。中國一定要富裕起來,強大起來,不再受世界列強欺負!有了寧死不屈的念頭,龍敬文皮膚似乎不那麼疼痛了,嗓子也不那麼幹渴了。來吧,蚊蟲你們來吧,我會挺下去……
一個土匪走過來,看着龍敬文的身體不停哆嗦,扭動,笑着說:“怎麼樣?不好受吧?”
龍敬文不吭聲。
“鬆口吧,要不這罪還得繼續遭下去。”
龍敬文想睜眼瞪那土匪,可是他的眼皮已經被蚊蟲叮咬得腫得像桃,睜不開了。他咬着牙用力搖了搖頭。
“嘿,想不到你這大老闆,大富翁還這麼能吃苦,骨頭挺硬。好,你硬下去吧,看你能硬幾天!”
土匪離開了,龍敬文的身體繼續哆嗦,扭動,像在打擺子……
這樣被折磨了兩天,年過40的龍敬文身體撐不住了,昏厥過去。杜莊田有些害怕了,對大頭領說:“這樣下去不行,不要把他搞死了呀,那樣可不好交待了。還是放下來,喂些水,放到山洞裡讓他躺一躺吧。”
“就聽你的吧,反正我們是爲你辦事。”
龍敬文這才被放了下來,又被灌了些水,躺在山洞裡慢慢甦醒了過來。
***
杜麗雯帶着騎兵團馬不停蹄趕到靈巖山。她派人給土匪報信,說她要與土匪談判。土匪回信讓她隻身到山洞談判。
杜麗雯穿着緊身黑布衣褲走進山洞。土匪們都用貪婪地目光望着她。黑臉大漢對身邊的刀疤臉說:“嘿,這娘們像洋妞,真他媽的有味!”刀疤臉說:“杜莊田不是說她是中法混血嗎?”黑臉大漢淫邪地笑說:“孃的,要是能玩上這樣的漂亮妞,丟命都行。”刀疤臉笑說:“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屁。”黑臉大漢嚥了口吐沫不再說話。
杜莊田笑着迎了上來:“麗雯,你可真是膽大,隻身敢到這裡來。”
杜麗雯冷冷地說:“我也沒想到你竟和這些人摻和在一起。有你這樣的叔叔,我真是無地自容。”
杜莊田說:“好男不跟女鬥,我不跟你鬥嘴。你說吧,要談什麼?”
“我想先見見龍先生。”
“不行,事情談成前你不能見他。”
杜麗雯嚴厲地說:“我告訴你們,你們已經被我帶來的直系第三軍精銳騎兵團包圍,趕快把龍先生交出來吧,否則你們都得被消滅。”
杜莊田臉也繃了起來:“你把軍隊帶來了?”
杜麗雯冷笑:“我不帶軍隊來,你們能放人嗎?我帶來的可是正規軍的精銳騎兵團,裝備是全國最好的。”
杜莊田看看土匪們,有些膽虛。
大頭領叫道:“這娘們嚇唬咱們呢,她能把直系第三軍的騎兵團帶來?那些軍閥可是稱霸一方,能聽這小娘們指使?”
刀疤臉也插嘴:“騎兵團是直系第三軍的精銳,上前線都輕易不用,能讓這小娘們帶來?”
杜麗雯冷笑着說:“你們不信,可以跟我出來看看。”說着她向洞口走去。
杜莊田和衆土匪也跟着向洞口走去。
杜麗雯走出洞口,走到山頂上。她對大頭領說:“你向天上鳴三槍。”
大頭領掏出駁殼槍向天上打了三槍。
在樹林中休息的騎兵團聽到信號,從樹林中走出來騎上馬。
看到山下黑壓壓一大片騎兵,杜莊田臉色變成青白色,其他土匪臉上也現出惶恐。
刀疤臉說:“看樣子真是精銳騎兵團。”
大頭領點點頭。
杜麗雯回過頭說:“我沒有騙你們吧?我雖是個女子,可女子也懂得忠義,知道救主。而有些男人,卻背信棄義,賣主求榮!”她輕蔑地掃了杜莊田一眼。杜莊田趕緊避開她的目光。
杜麗雯又說:“你們放人吧。你們知道,騎兵團是精銳之師,他們要開起火來,恐怕……”她掃了土匪們一眼。
杜莊田看看大頭領,大頭領說:“我們是不能跟精銳騎兵團硬拼的,火力、人數都差很多,硬拼可能會全軍覆滅。”
杜莊田說:“那隻好放人了。”
大頭領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