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的人帶走了鍾明絮,由於鍾家人不向外人透露,具體的情況沒有人知道,只知道鍾家人要自己要查清這件事件,政會長要求他們兩儘快找出兇手。
“宗亦大人還沒有出來嗎?”由秦吟組織的九天盟高層會議,最近由於校園開火事件,盟會裡都很緊張,高層會議頻繁的召開。
李曉亦因爲鍾明絮的事到現在還沒有從房間裡出來,不準任何去打擾她,就連江苒晨都見不到她,每天送進去的文件都有批閱,人到底怎麼樣了,沒有誰知道。
秦吟架着眼鏡搖頭,這幾天忙得睡眠少得可憐,眼皮底下黑得不能再黑了,“已經經歷過一次,相信亦她自己能走出來。”
謝淑擔心的說,“兩個星期了,再不出來,身體也受不了了。眼前我們還要查出誰是內部奸細,如果那個人是我們盟會的人,恐怕……”大家臉色都陰沉下來,下面的話不用說都很清楚後果,沒有李曉亦的主持,整個盟會都會亂做一團。
偌大的房間拉上了窗簾,裡面昏暗得有些壓抑,還有濃濃的黴氣味。角落裡坐着一個人,凌亂着頭髮,頹廢的抱着絕版小熊玩偶靠着牆,眼淚從右邊滑到左邊的臉頰,淚水已經被吹乾了,留下淡淡淚水滑過的痕跡,一動不動的空洞着眼眸不知道在看哪裡。
腦子裡回放着有鍾明絮的回憶,房間裡許許多多的玩偶都是鍾明絮送的,每年生日禮物,節日禮物,沒有一次忘記,就如她不在的那四年,禮物都會送來放在她房間等着她回來……
“鈴鈴……鈴鈴……”手機不停的響,久久坐在那裡不動的李曉亦有些機械的扭頭看手機。是江苒晨打來的呢,他應該會很着急吧,很久沒有跟他聯繫了,怎麼辦,江苒晨,我只想一個人呆着,一個人靜靜的,不想被打擾。
“亦,開門,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你不準在消沉下去,出來!”居然站在門口了。
“江……”嗓子沙啞到只能發出一個字,從那天開始就沒有說過話了,嗓子都受不了了麼?
“嘭!”門被撞開,強烈的光線照射進來,李曉亦有些不適應的扭頭回避。江苒晨走到她面前蹲下來,心疼的望着她頹廢的樣子,沐珀的死,絮又生死不明,她應該崩潰到了極點了,“亦,那都不是你的錯,振作起來,還有那麼多的人正在看着你。十歲的時候我們就做好準備失去任何一個人,包括我們自己,沒有選擇,從一開始就知道的結果,善良的,不善良的終將逝去,如果哪天我死了,你會是什麼樣子?”
呆澀的目光有了點點光亮,呡着脣搖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落得滿地都是。江苒晨把她小心的抱起來,拍着她的後背,在這房間裡來回的走動。
“睡一會兒,有我在,我不會離開,永遠不會……”李曉亦漸漸閉上疲憊不堪的雙眼,摟住他溫熱的脖子沉睡。
看她那通紅的雙眼就知道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身體冰冷得就像冰棍一樣,連觸碰到他的指尖都涼到心底。
拿了毛毯裹住她,帶她出了這個房間。外面站着秦吟和月家兄弟等人,意外的是最喜歡亦的嘉琳沒有來,連嘉景也是。季澈很擔心的拉拉站在他旁邊的江苒辭,“老師,沒有事吧?”
江苒辭看着他哥哥,江苒晨搖頭,說,“沒事,我先帶她到我那邊去,辭讓劉阿姨過來打掃這裡,小澈跟着過來住,辭都交給你了。”
江苒辭點點頭,他今年已經九歲了,對於安排事務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
李曉亦被帶到江苒晨那裡照顧,半夜,或許是因爲這幾天過於疲勞的原因,發高燒。還好江苒晨就在旁邊,大半夜的打電話叫黃校醫過來,幫她打了吊針開了藥,江苒晨放心下來。
“後晨,曉亦沒什麼事,不用太擔心,只是要調理一下她的身體,估計沒吃多少東西,整個人虛弱得很。她自己是個醫生,現在卻要別的醫生來幫她治病。看她還能睡得這麼安穩,危險期應該已經過了。”黃校醫既是學校的老師,也是一個有名的內科醫生,對於他的話,江苒晨很放心。
“黃老師麻煩你了,管家送黃老師回去。”
黃校醫擺擺手,“就幾步路而已,你也是忙昏頭了,早點休息吧!聽說同盟這邊事多,可不要累垮了,那個陳柒日也是忙得昏頭混腦,切菜的時候居然把手給切到了,跟我要了一大堆的外傷藥,留着下次接着用……”黃校醫邊說邊往外走,江苒晨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柒日絕對不是一個受點小傷就去找黃校醫拿藥的人,這裡面肯定有問題,“管家,你也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照看着她就行了。”
管家點頭,退出了房間,並關好門。江苒晨暫時先放下其他的事,他知道以絮和亦的實力,兩個不可能抓不住柒日,所以只有兩種可能,一柒日可能是他們其中一個故意放走的,二是那個人不是柒日,而是其他認識的人,不管是怎樣的結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趕快好起來……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沉重的眼皮,這個擺設,看樣子是被江苒晨抱到他家了,擡起左手,手上的白色膠布進入視線。居然虛弱到需要打針了,李曉亦,什麼時候你已經軟弱得這樣無能了,犧牲了那麼多人,卻還沒有實現那個願望,你到底在幹什麼……
“醒了?好一點了嗎?”聲音沙啞得聽起來很輕,李曉亦扭頭,江苒晨滿臉的疲憊,看她醒來嘴角處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沒事了。
慢慢的坐起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層朦朧的水意,下一秒抱住江苒晨嚎啕大哭,悲傷得如被人掐住心臟一樣痛苦,緊緊的拽住江苒晨的衣襟,斷斷續續的說,“苒晨……真的……真的,很……很難過……”爲什麼要用傷害最親的人作爲代價去換取另一個痛苦!
江苒晨輕撫着她的背,望着窗外,沒有說話。只要在她最悲傷的時候,呆在她身邊,就能給她依靠的肩膀。亦,既然不能完全的知道你的痛苦,那麼就讓我陪着你一起悲傷……
總在沒有人發現的時候,就有不可讓人知道的事情在討論。
“那位夫人違反約定,私自派人出手,我們還要繼續嗎?”
“要,太陽不落下,月亮怎麼能高掛。繼續等待最好的時機,要在太陽最閃耀的時候倒上最黑的污水……”太陽的要去哪裡洗淨身上的污點,到時候,他還會留在你身邊嗎?
平安的過了十八歲,又是一年的校園祭,從前年的校園祭之後,九天盟會再也沒有組織過校園街了。廖飾也避開了以前高層人員表演的慣例,用招聘的方式選取新生來表演。
李曉亦沉寂了一年,一年裡不停的工作,不給自己放假,就連暑假和寒假之類的都去了國外進行學術交流,原本九天盟裡歡鬧的氣氛,變得沉悶無比,沒有一個敢馬虎大意。僅僅一年的時間,九天盟的發展已有超過青冢盟的趨勢。由於鍾明絮的缺席,青冢盟暫由嘉家兩兄妹管理。
盟會之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再那麼融洽了,學生會的勢力反而有擴大的趨勢。一年前來的新生,長得和尤幻一模一樣的尤離,如今已經坐上了會長,而於修黛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自動退爲副會長,那麼有個性的人甘願聽從一個女孩的領導,讓許多人猜測不已。或許是於修黛喜歡上了那個會長,也或許是那個會長的實力大到了讓於修黛甘願下位的地步,總之衆說云云,沒有一個人真正知道內幕。
李曉亦依舊是那身黑色的校服,帶着兩顆玄紋的耳釘讓路過的學生看見了都不敢沒姿沒態的亂晃。那頭褐色的頭髮已經長到了腰下,坐在玫瑰花形的長椅上,宛如女神的尊像,端莊大方,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