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同往年，冬天格外冷。從北京過來的董婷可是凍得夠嗆，嬌嫩的小手腫的跟胡蘿蔔一樣，讓人心疼。黃知添心中掛念，在網上買了凍瘡藥給她送去。即使在十分忙碌的考試周裡，他一得空也會往江大趕。
還好，時間總不會停留，縱然是在最難受的時候。期末考試結束，一轉眼又是寒假了，謝靈主動約樑秋一塊回江城。以前大多數情況下，樑秋都是和知添一起回的。但是今年兩個女生的到來，把兩個人都給忙開了。謝靈相邀，樑秋自是無法拒絕。董婷也是新到，回去需要知添陪着。好在是一對一對，不用在兄弟和女孩間做選擇，雖然他們都會選擇後者。江大晚點才放假，於是分成兩撥走，樑秋和謝靈先走，知添留在學校等董婷。
這個時候正是大學放假的高峰期，車站裡人多。樑秋出於穩妥，早早地就到了車站排隊。到的早，人還不算多。樑秋給謝靈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能到車站，她回大概九點，於是樑秋買了兩張九點半的票。
獨自在候車廳裡等着，樑秋的視線總是在牆上掛鐘和入口兩個地方來回。9點了！可是謝靈仍舊沒來，着急的樑秋趕集給她打電話。一連撥了三通電話，可是始終沒有人接。
“是不是堵車了，要是堵車，總該接個電話吧。”越想心裡越着急，他簡直都坐不住了，站起身來來回踱步。一通接一通的撥，但始終沒人接。眼見過了九點二十，樑秋立馬跑到售票處換票。
售票員問他：“你要換成幾點的？”
樑秋犯難，謝靈什麼時候能到，他自己也沒譜。“就換成11點的吧！”
“你確定？”
“確定！”
換過票，樑秋又給謝靈撥電話。等待了5分鐘，電話終於通了。
“喂，你現在在哪啊？”
“剛下公交，在車站門口呢！”
“哦，那好，你趕緊進來吧，我在候車室裡。”
“嗯！”
待她提着大包小包進來，樑秋的心這才放下。他不想問她爲什麼不接電話，因爲他知道原因。他也不會對她有任何的責備，因爲他諒解她。只要她出現在他面前，他的心就能欣喜若狂。其他的，一切都值得，他甘之如飴。
“今天很冷，你衣服穿的夠嗎？”想不到，謝靈主動關心起樑秋來。
“夠了，我暖和着呢！”聽到她這一句問候，樑秋心裡立即溫暖如春。
謝靈又從手袋裡拿出一袋餅乾，分給樑秋吃。樑秋感覺就像一下子掉進了蜜罐裡，幸福感直線躥升。
等了一個多小時，車終於到了。樑秋特地給謝靈佔了個窗邊的座位，自己則坐在她的邊上。一路上，安靜的謝靈靜靜地看着窗外風景，沒有說話。樑秋也靜靜地看着她，試着去讀着她的心思……
晚幾天回來的知添和董婷，顯然沒有這樣的沉默，他們兩個一路上談天說地評東論西，好不熱鬧。無愧是多年的老友，氣氛融洽得多。反觀謝靈和樑秋，或許正是因爲彼此間不甚瞭解，他倆總像隔着一層玻璃，感覺近在咫尺清晰可見，但卻永遠可望而不可即。
寒假是喜氣的假日。每個寒假最喜氣的節目，當然是同學聚會了。簡單的籌劃了一番就可以了，地點仍舊選在去年的那個
賓館。
那一天上午，在賓館的房間裡，已經人聲鼎沸了。這個寒假給人的感覺格外不同，大家都是喜滋滋的，或許是因爲天氣冷反倒令心更加火熱。不管別人，反正樑秋高興的原因很明顯，那就是因爲謝靈。謝靈終於上了大學，一掃去年此時的高考的陰霾，想到這他臉上滿是喜悅。
正想着她呢，她剛好就來了。她穿着一身大紅小風衣配高領毛衣，西裝褲子，腳穿高跟皮鞋，羞澀的她盡顯成熟的美。她一進來就馬上成爲了全場矚目的焦點，大家無不驚奇於她這完全兩極的變化，簡直目瞪口呆。她望着大家驚訝的表情，也怪不好意思的，徑直地走到樑秋身邊躲了起來。
“今天真漂亮！”
“漂亮嗎？可是我不喜歡這一身，我媽非要我穿的。”
短暫的停頓了之後，屋裡又回覆了喧鬧，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又過來了一會兒，一個頭戴毛線帽子的女孩進來。這個帽子很是可愛，因爲它兩邊各墜着一個毛球，長長的直齊腰間。這個女孩正是董婷，想不到同樣是女生，謝靈變得成熟，而她竟是越發散發出可愛氣質了。
大家的目光又齊刷刷的轉到她身上，她不慌不忙，伸出帶着手套的小手，向大家打招呼——“嗨，嗨！”緩緩地不行到桌前停住。
倪芳跑過來，用手抓住她帽子上的一個小球，笑道：“好好玩啊！小婷，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呢，可愛的我都想親親你了！”
“誒，別，別親我。這兒這麼多男生，你隨便找一個親不行嗎？”
“哈哈哈……”
現場的人都笑了，男生們笑得更叫誇張，或者叫“猥瑣”。
倪芳轉頭對男生們做了一個鬼臉，道“臭男人！”
這一句着實讓在場的男生們一時間都陷入了難堪之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如何接話。沉默許久，最後還是樑秋破了這沉寂，“知添，董婷還有秦琴，我們四個來打升級。就讓她找個沒有臭男人的地方，獨自享受去吧！”
見他們四個坐下，連打她最喜歡的升級都不讓她來，這招真稱得上是釜底抽薪，要命的狠。倪芳馬上就範，急忙說：“我不幹，我要來！”
“不是說我們是臭男人嗎，你別來。”樑秋故意調戲道。
“不行，我就要來嘛！”
“我們夠四個人了，你還是找別的玩的去吧。”
“呵呵，那剛好，你去陪謝靈玩吧！”說着推開他，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
碰到無賴，無計可施，樑秋看了眼謝靈，搖了搖頭。謝靈對他一笑，示意他過去。
“你說這個學期去我們學校的，一直沒去。下個學期去嗎？”
“肯定的，本來一直想去，可是就是沒有好天氣。”
“嗯，正好我一個復讀班的同學也一直想來，再叫上倪芳董婷她們，人多也熱鬧的很。”
“復讀班的同學？是男生嗎？”
“嗯，是的。”
樑秋滿懷心思地點點頭，說“嗯，好，人多熱鬧。”
不多久，到了午飯時間，樓下餐廳打電話上來通知可以就餐了。倪芳等不捨地從牌桌上起來，巴巴地下樓去。
就在樓下水泥空地上，幾個孩子
正在玩耍，他們在“跳格子”。這遊戲，估計每個人小的時候都跳過的。只不過，過了這麼多年，就連它的名字都一時難以記起。那孩子們的家長叫他們去吃飯，孩子們跑進了樓裡。董婷看他們玩的那麼高興，自己的玩性也大起。竟不管不顧，像個小孩子一樣，單腳跳進格子去，興致地玩了起來。大家也都停了下來，笑着看她玩。數十雙眼睛被這個小精靈吸引住，同學們看得是那麼入神，臉上充滿甜蜜，彷彿都在幻想童年一般。
“吃飯啦！”倪芳的一聲叫喚，將衆人的思緒拉回。
“吃飯，吃飯！”大家往餐館走去。
獨有知添還一旁站着，守護他的天使。董婷好似也沉浸在了自己的回憶中，想象自己仍是那個懵懂的小姑娘，天真地跳着。
“喂，吃飯了，再不去就沒飯吃了。”這回是樑秋。他也不想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但是眼見他們着了魔一般，就只好放大了嗓門喊。
“董婷，董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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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董婷如夢初醒，茫茫然不知所措。
“別跳了，該吃飯了！”
“哦，啊！”突一停頓，她一下沒剎住，直往地上撲去。
知添大驚失色，趕緊跑過去接住，她一下子撲進了知添懷裡。“沒事吧？”
董婷趕緊站直身子，笑笑道：“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吃飯去吧。”又回頭對樑秋小手一揮，“走起，秋哥。”
樑秋眉頭一揚，抿嘴笑笑：“嗯，走起！”
他們三人一到，人就齊了，大家開飯了。男女間隔而坐，一頓飯吃得相當愉悅。大家互相分享一年來所見的趣人趣事，講講自己學校的美景，並邀請同學們去玩玩。在外省讀書的同學們，則說了很多當地的語言和風俗特點，讓人不覺有足不出門就遍遊天下的感覺。
下午，大家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馬上就到了傍晚。美好的時光老是走的太快，儘管高興但還未盡興，大家依依不捨地道別。
“明年見！”
“明年見！”
樑秋和知添站在路旁，目送各自的女孩上了車，慢慢地遠去。樑秋嘆了口氣，道：“怎麼樣，咱回吧？”
收回望眼，知添定了定神：“不走還能幹嘛？走吧。”搭着樑秋的肩，一起走向車站。
“你表白了沒有，跟謝靈？”
“沒有。”樑秋自信地回答。
“都這個份上了，你還不表白等甚？”
“等她的心徹底被我俘虜，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你就這麼自信？”
“環視她的周圍的這些男生，我沒有理由不自信吧？”
“也包括我？”
“當然！”
“哼，哈哈。”兩人相視而笑。
“那，你跟董婷表白了嗎？”
“表白什麼？”
“別裝了，大家都看得出好吧，就你倆搞得好像地下工作者一樣”
“我也和你一樣，坐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你也這麼自信？”
“和你一樣，環視她周圍的這些男生，我沒有理由不自信啊！”
“也包括我？”
“當然！”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