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郭什麼來着?
“郭大剛。”
“哎,對了。對不起啊,我不怎麼看這個《法制進行時》。”
……
“我很喜歡你們這行的,相聲好啊,弘揚真善,霍香正氣。”
“什麼叫霍香正氣啊!這跟藥沒關係,那叫弘揚正氣。”
……
“你看!”(敬禮)
“您這是?”
“敬禮啊。”
“您這是敬禮啊?我扔一塊麪包您看怎麼樣。”
“我今兒是沒帶着我那槍,我要是帶着機關槍我早突嚕你了我。”
“你也得有那玩意啊。”
“手榴彈一塊錢六個我先扔你一百塊錢的。”
“嗨,沒那麼便宜。”
…….
“老和部隊。”
“沒聽說過。”
“哎,你不看電視啊?”
“電視上有嗎?”
“世界上,老和部隊啊。”
“維和部隊。”
“什麼叫維和?”
“維持和平。”
“老和呢?”
“不知道。”
“老得維持和平吶。”
……
“有我,當時就定了,得找一地方培訓,找一國家。”
“先找瑞士,瑞士不幹,說我們中立。法蘭西,也不成,法蘭西忒浪漫,怕我們去了盡忙着搞對象。島國?吃了生魚片怕鬧肚子。”
“全毛病。”
“最後選了一個風景如畫、四季如春的國家。”
“哪啊?”
“杭州。”
“杭州啊?杭州那是國家嗎?”
“杭州怎麼了?不許你侮辱杭州,杭州永遠是我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這都不挨着!”
……
“我們都跟那,大夥聚一塊,全世界挑來的啊,我們這一百來人聚在一塊。”
“上杭州了。”
“上課了。給我們上課這老師,美國五星上將詹姆斯下士。”
“您先等會吧,這都五星上將了怎麼還下士啊?”
“他上完醬就下市場賣去唄。”
“好嘛,賣大醬的啊。”
…….
“都做完了,唱校歌。”
“還有校歌呢?”
“都站一塊唱:那杭州美景蓋世無雙,西湖岸奇花異草四季清香,那春遊蘇堤桃紅柳綠,夏賞荷花映滿了池塘,那秋觀明月如同碧水,冬看瑞雪鋪滿了山崗,我表的是~”
“停,等會吧,你們這校歌就太平歌詞啊。”
……
“最後,米國總統有一秘書叫王富貴。”
“什麼名字啊。”
“跟總統說,華夏京城,有一個田立心。”
“找着你。”
“了不起,軍事奇才,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上炕認識娘們,下炕認識鞋。”
“嗨,你就這能耐了。”
……
“一女的,這漂亮啊,外國人,金髮碧眼。”
“漂亮。”
“啊。我說我是田立心,您怎麼着?(閉眼)(女聲)田先生你好。”
“噯--不是--應該金髮碧眼哪。”
“廢話,這不是金髮閉着眼呢嗎?”
“閉眼哪,瞎子啊,那她漂亮什麼啊。”
……
“掏出一表來,一按,叮--現在時分十二點。我說:沒吃飯吧,咱們吃飯去吧,凱賓斯基。”
“霍。”
“不能丟咱華夏人的臉,上凱賓斯基。”
“好地方。”
“旁邊那削麪館。”
“嗨,刀削麪。”
……
“我說,好,您去哪?(女聲)我回大使館。”
“哦,大使館。”
“我說您怎麼走啊?(女聲)我坐300。”
“哎呦,坐300回大使館哪?”
“這凱賓斯基這沒有300啊。”
“是啊。”
“(女聲)有一輛區間的。”
“好嘛,這外國人這還挺熟。”
……
“正坐那抽菸呢。嘬---來了---嘬--咱走吧。(搖窗戶,扔菸頭)”
“直升飛機也搖玻璃啊,您這什麼飛機這是?”
……
“我下去問吧,呵,美國還有這麼荒涼的地啊?”
“美國西部。”
“還有莊稼地,一老頭正拿鐵鍬鋤地呢。我趕緊過去:Hi,hello。
“還會這個。”
“老頭一回頭:幹哈啊?(東北腔)”
“好嘛,剛到東北。”
“這是哪啊?鐵嶺!”
“好,鐵嶺。”
“這離到米國還差好幾站呢。”
……
“回到飛機上我們倆商量,這怎麼辦?他找出好些儀器來,指南針,指北陣,指東針——”
“哪有這儀器啊。”
“定位儀器,雷達,測謊儀……都拿出來了。”
“要那玩意幹嗎啊?”
“我說你這都落後了,咱們得用先進的辦法。”
“什麼辦法啊?”
“扔鞋吧。嗖——往那邊開。”
“好嘛,你這比那還落後呢。”
……
“等您好些日子了,咱們走吧,總統着急壞了。我說:好,接我那車呢?咱們打車。”
“打車啊。”
“也成,這不有車麼--不成,這一塊六的,不能坐。”
“米國出租也一塊六啊。”
“總統好算計,這不給報銷。哎---一塊二的來了。車門打開,我纔不坐頭裡呢。”
“怎麼。”
“坐頭裡得結帳,我坐後面。”
“這份算計。”
…….
“白宮門口站着二十來人,有男有女的,弄個兜子,都準備好了。”
“這是?”
“記者啊。”
“哦,媒體。”
“我要留神說話,不要被他們抓住什麼把柄,丟華夏人的臉。”
“想的周到。”
“往下一走,這幫人全過來了。”
“說的什麼。”
“師傅,要盤嗎?”
……
“不把軍事家當回事麼?我去,推開我這龍蝦盤子,邁步來到樓上,遠處硝煙瀰漫,這可不行,我什麼都沒帶啊,萬一傷着我怎麼辦呢。一回頭,地上有一鋼盔,德國鋼盔,帽大沿小白地紅花,拿起來扣在腦袋上。呵,這子彈打過來,當--當裡個當(山東快書)--我高興啊--殺呀--衝呀---加里給給——(日語)”
“連倭語都出來了這是。”
“我正高興呢,我媳婦起來給我一嘴巴,吃飽了撐得不睡覺,你頂個痰桶美什麼?”
“做夢啊。”
“這就是我的《西征夢》,謝謝大傢伙,您各位捧了。(鞠躬)”
“您各位捧了。(鞠躬謝幕)”
……
《西征夢》的表演就此結束,田立心和郭胖子謝幕之後就走向了後臺,而小劇場裡的掌聲經久不息。
在此之前,觀衆們就無數次喊起了叫好聲,這段相聲的包袱實在是太多了,差不多每分鐘都有一兩個。
習慣於逗哏的郭胖子,突然變成了捧哏的角色,也同樣是合格的、專業的。
要是捧哏的表現太差,田立心就是再能逗,也是沒法表現的。
正是這完美的表演,大多數觀衆甚至生出了一種錯覺,——這人很專業,郭老闆還親自給他捧哏,怕不是要捧他當臺柱子吧,以後有的瞧了。
觀衆們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恰恰是郭胖子最不願意看到的。
這不是來搶飯碗的嗎?
田立國也沒想到,田立心的即興表演能這麼好,他的眼珠早就碎了一地。
兩人聯袂離場之後,黎菁也就拿着快板在還未散去的掌聲中,壓軸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