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速,很快就進入了田立心的大一上學期的最後一週。
週一。
隨着新的統計數據的公佈,《大腕》在上一週又收下了八百萬的京城票房,光是京城的總票房就已突破了五千萬,此時的全國總票房大概是早就突破六千萬了。
不過,因爲《大腕》是從去年十二月開始上映的,倒不能說這部電影是今年的國內電影票房的總冠軍。
去年的國內電影的第一名,還是獲得四千八百萬全國票房的《瘋狂的石頭》。
午飯前,生活委員騾子從班主任處抱回來了一大摞的信,這些信基本已經包括了整個電信系大一男生的通信,也基本算是本學期的最後一次領信了。
在這個時間點,像田立心這種已經買了手機的人,也就佔了一小半,這其中多半人還都是京城等大城市的學生。
更多的人,還是買不起手機的,所以通信也就成了他們和一些高中同學的最常用的聯繫方式,此外還有不少人交了筆友呢。
已經是即將放假的時候,不少人還是隻能靠通信的手段與老同學相約,準備在假期裡搞點同學聚會的活動,所以這次的信還真是不少。
騾子從班主任處領回了幾個班的信之後,先是集中將其他班的信送去了他們的宿舍,剩下的就是給自己班各個宿舍裡發放了。
騾子剛將信拿回宿舍時,肘子、豆子就立即圍了上來,“有沒有我的信?”
實際上,肘子就是來湊熱鬧的,畢竟他也是有手機的人,平時也沒有寫信的愛好,這一學期也就收到過幾封信而已。
每週必定有信的也就只有豆子一人了,每週不互相通信兩三次,那還叫異地戀嘛?
“其中有兩封豆子的,這三封是田子的,就這些了。”騾子將豆子的信撿出來遞給他,然後又拿起了田立心的信,但這幾封信裡邊,他也就認出其中一個用中文寫的信封是來自《科幻世界》雜誌社的,另外兩個上面都是英文,上面分明寫着“五道口”和“田立心”等字樣。
“田子還能有三封信?難不成是他也戀愛了嗎?”
豆子吐槽了騾子一句,順手接過了幾個大信封,仔細讀了起來,“你什麼眼睛啊!這裡邊分明是樣書啊,其中一封肯定是《科幻世界》,這個月的《科幻世界》應該在這幾天出版了,另外兩封嘛……”
豆子還沒讀出另外兩封信的地址呢,這兩個信封就很快被肘子奪了過去,“《IEEE計算機彙刊》雜誌社!還有《數學年刊》雜誌社!田子上次寫的兩篇論文發表了啊!田子!田哥!你的論文發表了!”
“樣書到了?”田立心當然知道自己的論文發表的事,也早就算計着發表那兩篇文論的樣刊什麼時候能寄到,但此時聽了肘子的呼喊之後,還是忍不住加快腳步走了過來,接過之後便立即撕開了信封。
果然,一個信封裡躺着兩本《IEEE計算機彙刊》,另一個信封裡則裝着兩本貝勒屯出版的《數學年刊》。
“哇!還真的是樣書啊!厲害了!”
“田子你什麼時候給這兩本期刊寫的論文啊?這都是SCI吧!”
“又發表論文了啊!不得表示表示以彌補我們的受傷的小心靈?”
“田哥又發表論文了?一次性兩篇,而且還都是SCI?”
“……”
宿舍裡的幾位,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田立心收到的幾本樣書,還有幾個是隔壁屋過來湊熱鬧的。
在這些學霸的眼裡,《科幻世界》自是不堪一提,他們更在意的還是兩本國外的期刊。
一幫人起着哄,自然是以田立心答應請大家吃飯而告終。
但吃飯之類的集體活動顯然不可能就在今天的,畢竟明天一早要考最重要的科目——高數,而後天就是最後一門考試了,最後一門考的《思想道德修養》是開卷的,考完這一門功課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不過,也就大一電信系最先考完,但五道口的大部分學生是要考到週五的。
正式放假的時間,則已經是週六了。
一起聚會的最佳時間,理所當然是就是考完高數的當天晚上了。
田立心約定了請班裡的同學吃飯的時間之後,又與他們說笑了幾句,便跑到衛生間去給羅教授打電話去了,畢竟早就說好《數學年刊》的樣書到來之後會第一時間送他一本的。
聽說田立心收到了《數學年刊》的樣刊,羅教授也是驚喜無比,並表示田立心隨時可以去找他。
實際上,兩人這些天來還是能經常見面的,畢竟羅教授是學校數模隊培訓班的教授之一,而田立心每天都會去培訓班上課。
當晚,田立心就拿着一本《數學年刊》去了羅教授的辦公室。
羅教授接過田立心遞來的樣刊之後,便循着目錄找到了論文,看到上面的第二作者寫着自己的名字時,當即便責備起後者來。
田立心嬉笑着將這個話題繞了過去,一副你只管批評了我,但我就是不改這個臭毛病的表情。
羅教授也是無奈,實際上,他也能夠意識到,要是田立心沒把他的名字加上去,他或許也是會不高興的吧?
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爲田立心又發了一篇SCI論文感到高興的同時,羅教授又再次表示了惋惜,“你在數學的研究上這麼有天賦,不學數學真是可惜了啊。”
田立心也不好多說什麼,自己的學業沒有主修數學的原因,上回也是跟他說過了的。
又聊了一會之後,田立心便以明天還要考試爲由離開了羅教授的辦公室。
這一次,羅教授竟然親自將他送出了門口,這也讓他頓感受寵若驚。
田立心和羅教授的關係,更像是亦師亦友了,他之所以這麼信任後者,大抵有重生前後者也曾是他的教授因素在內,更重要的還是,羅教授的人品無可挑剔。
次日。
考完高數之後,田立心就接到了班主任的電話,“田立心,聽說你的論文發表在米國的《數學年刊》上了?”
說實在的,田立心還是第一次接到班主任的電話呢,——他與班主任的關係,還真就是隔着十萬八千里。
在大學裡邊,學生的確很少與任課老師之外的教職員見面,但凡有什麼事,多半還是會去找班長和輔導員進行溝通,輔導員實在無法解決的事,這纔會上達到班主任眼前。
大學裡的班主任與小學和中學的班主任,還真有着天壤之別。
哪怕是讀了四年的大學,卻一次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班主任,這都不能算是奇怪的事。
陡然接到了班主任的來電,田立心本來就感覺有些奇怪了,更奇怪的還是,後者竟一口道出了自己發表論文的事。
這事,是羅教授透露出來的?
還是,這個季度的《數學年刊》今天也已經到了學校的圖書館?
田立心沒想太多就直接回應道,“是的,昨天收到的樣刊。”
“怪我,都沒注意你們的信。那你這會有時間嗎?沒事就來一趟辦公室吧?”
“我馬上就到。”班主任雖用的是商量式語氣,但田立心到底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了,哪敢拒絕這樣的邀請啊?